二叔依舊不說話,看著我冷笑。
“二叔,您不記得小時候您最喜歡小曦了嗎?”我看著二叔這個樣子,心里又是納悶又是心疼,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二叔,你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多害怕,爺爺死了,爸爸死了,就連弟弟也死了,跑出來看到你,但是沒想到老葛說你早就死了,我當時很害怕,后來那小木屋也是去過一兩次,門前埋葬的地方已經(jīng)竄出了新綠,我當時就納悶,陰氣聚集的地方怎么會出現(xiàn)綠草,如今想著……后悔當時沒挖出來。”
“別說了。”二叔臉色變得莫測,聲音怨氣橫生,“你有什么資格說這樣的話?你永遠都不明白,明知道親人會死,卻無力去阻止的感覺,你爺爺為什么會死,難道不是因為你,你爸爸為什么會死,難道不是因為你?就連蔣家的姑娘,我新二嫂死了也是因為你,陳曦,你為什么會來我家?”
我驚恐的后退:“二……二叔……”
“別叫我二叔,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死的嗎?”二叔冷笑一聲,“沒錯,我就是在那場任務(wù)中死的,但卻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死的。”
“二叔,你在說什么?”我一怔,不明白二叔為什么這么說,一是不能理解他為什么心甘情愿去死,二是他說無力的看著親人一個一個死去,雖然爸爸是在爺爺之前死的,但爺爺可是在我出逃那天遇到的災(zāi)難,而當天二叔已經(jīng)死了。
二叔怒目橫生,亦步亦趨的朝我走來,腳底下輕飄飄的靠近,我只感覺汗毛孔針扎似的疼。
“二……二叔……”我不敢用氣力抵擋,看二叔的凝聚程度,只是個陰魂罷了,以我現(xiàn)在的實力稍稍不注意就會使二叔魂飛魄散,而我也慶幸方才只是用了白玲瓏和簡單的刻刀咒語,而不是殺咒。
“你死吧,二叔以前是疼愛你的,可是的出生就是個錯誤,我一直以為你是我大哥的血脈,如今看來也只是個妖怪。”二叔寒語傷人。
我心里雖然難過,但卻越來越冷靜,慢慢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地方:“二叔,你冷靜一下,爺爺是在我出逃那天死的,你怎么知道爺爺會死,是誰告訴你的,如果你知道為什么不去重區(qū)告訴一聲。”
“你別管!”二叔突然停住,背手而立,扭頭不再看我。
我立馬閉上嘴,心里百轉(zhuǎn)千回,二叔這個反應(yīng)幾乎是奇怪,如果按照他現(xiàn)在的說法,那我七歲那年小河旁邊就是他故意去找我的,莫名出現(xiàn)將我嚇暈的娃娃大哥,再到后來棺材里放著抱著娃娃大哥的二叔,無一不再表明,二叔和娃娃大哥的關(guān)系,而娃娃大哥就意味著袁墨,袁墨代表西山,而如今二叔竟然出現(xiàn)在如此隱秘的陰山,那也就是說,這地方是西山的地方,龍穴不好尋,能將整個山脈隱藏起來成了陰山,恐怕要耗費巨大的心力。
西山又是已擅長控鬼聞名,那么此處很有可能是西山的大本營,想到此處,我不禁后退幾步,心思一動,趁著二叔不注意拿出刻刀對著二叔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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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二叔身影消失,一陣陣嬰兒的啼哭與笑聲融合在一起響徹四周。
我攥緊了拳頭,四周無故陰風(fēng)亂吹,我死死的盯著陰山的方向,耳朵尋找嬰兒苦笑聲的來源處。
不一會眼前一亮,遠處陰山上云霧涌動,從我這個角度看盤踞而上的龍像是活了一樣。
來不及反應(yīng),只感覺一股子居大的氣力從陰山上席卷而下,從頭到尾全面沖擊到身上,頓時胸口氣血涌動,撲哧吐了一口溫血。
刻刀在我手里幾乎震動的跳了起來,我被掀翻在地渾身劇痛,青衣出現(xiàn)在我面前滿臉的怒起,小男孩被青衣拘禁在手上露出怨恨,陰冷直逼冰點。
青衣大袖一揮,我氣息涌動又吐了一口血,身心劇痛,艱難的張口:“青……衣,快逃!”
這真的是個陰謀,是醞釀已久的陰謀,而陰謀的始作俑者就是袁墨,嬰兒的啼哭聲全然變成了笑聲,刺耳的讓我頭腦眩暈。
青衣怒起橫生,手里的小男孩發(fā)出撕裂的吼聲。
不一會遠處陰風(fēng)再次刮起,我瞇著眼睛,再次睜開眼睛卻看到了拿著袁墨,一身中山裝和青衣對立,手上拿著娃娃大哥。
“嘖嘖,軒轅墨。”袁墨咋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沒了往日對青衣的忌憚,“沒想到你竟然淪落至此。”
這話聽得我迷糊,倘若溪師父一人說就罷了,如今連袁墨都說我心里覺得不好,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后干脆躺在地上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延緩昏迷的時間。
“啊!”一聲尖叫傳來,竟然是小男孩的,我費力的睜開一條縫,卻見小男孩在青衣手中已經(jīng)血肉模糊,腥臭刺鼻,觸目驚心。
“袁墨,你過了。”青衣聲音冷冽,霸氣橫生。
袁墨卻抱著娃娃大哥在手里把玩:“到最后終究是我贏了,陳曦該死,怎么心疼了?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放你走。”
袁墨說著,聲音嘲諷的味道更濃,嘴角裂開,眼中帶著不屑:“我從來最痛恨你,偽君子,高高在上,一直無欲無求,如今又如何?還不是本著宏圖大愿最后為了陳曦破了原則,毀了靈身,本來只要極其四方城隍璧便可重新回靈,如今竟然為了她碰邪。”
“咳……袁……袁墨,你說清楚!”我剛一張口就咳出血,閉上眼睛,將力氣全都集中在嗓子處。
耳邊傳來袁墨的嘲諷:“靈體碰邪,邪不勝正,淪為魅還敢碰邪,那就是自取滅亡,永生永世沒有回靈的可能,如今還把邪殺了,只是為了保護你,陳曦,我還真是小看了你,我本來只想殺了你為我西山繼承者報仇,滅了陳家滿門罷了,但軒轅墨能為你至此,我還真是沒有想到。”
說著,袁墨笑出聲:“謝謝啊!”
我渾身一震,劇烈的咳嗽起來,難怪溪師父會裝作不知道那小男孩是什么,又在青衣說留小男孩在刻刀中的時候憤怒離開。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能看出來溪師父將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青衣身上,青衣卻為了我一再墮落,最后落得永生永世無法回靈的可能,這一定相當糟糕,以至于溪師父才絕望又憤怒的離開,而青衣……卻云淡風(fēng)輕至此。
我心里大痛,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嘴里嗚咽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不……值得……”
“你過了!”青衣再次出聲,聲音更冷,不怒自威,我瞇開眼睛只見青衣長袍飄舞,手上的鮮血一滴一滴落下來,那個小男孩躺在地上斷了生氣,青衣大袖一揮,整個人騰空而起朝著袁墨飛去。
袁墨大笑出聲,娃娃大哥懸空于身前,發(fā)出咯咯的笑聲,紅色的嘴巴,瓦藍瓦藍的褂子在黑暗中熠熠奪目,撐手去阻擋青衣,嘴上卻硬:“怒了?強者為王敗者為寇,我這一步一步棋,以退為守,布局多年,為了殺東山的命定者飛了西山積蓄幾百年的龍脈之氣,她死了也不冤了。”
這話說完,就看到袁墨和青衣雙手相對,但下一刻袁墨原本自信的臉上充滿驚異,青筋緊繃,腳往下一跺,往前一推,才堪堪持平:“怎么可能。”
青衣也不說話,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青衣的側(cè)臉,如玉如鋒,棱角分明,就在這時周圍稍稍亮了一些,我抬頭一看竟然是烏云正在悄悄褪去。
心里一沉,陰山有月,陰兵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