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男鬼的話,心里咯噔一下,卻并沒有打算問。
他看著我,面露恨意:“你還記得那晚我載你,雖然是意圖對你不軌,但也是迫不得已。”
我只是靜靜的聽著,他說這話我是相信的,因為死于橫禍的人,每七天就要承受一次橫禍之死,而且范圍不能超過橫禍現場附近,再者人死了就失去了人性,失去了人性的善良心態能維持多久?
所以鬼才需要一個等級一個等級的修煉,但這修煉一般分為兩個極致,第一種是善修,通過歲月和功德或者風水寶地來聚斂陰氣提高修行,還有一種就是惡鬼修,主要是通過吞噬陰魂,這種修為的惡鬼基本上是沒有自己神志的,而且隨著修為的越來越高,神志越不清楚,漸漸的會產生新的意識,不過那是屬于黑暗的,一般陰司人稱之為惡靈,這也就是東山有度化靈魂和惡靈狙擊兩種提高修為等級方法的原因了。
“然后呢?”我見男鬼頓住,好意提醒。
他見我聲音溫和,很是詫異,但卻接著往下說了:“后來,有一天我在河邊游蕩,突然聽到路邊似乎有人在呼喚我,我覺得很誘惑,誰知道過去卻發現了一把黃錢,我拿起來馬上就跑,卻不料身后響起一陣咒語,我驚慌失措,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水分全都干涸了,后來我才發現我經過那次事情之后無法聚集陰氣,只要心存害人之心就有一種要魂飛魄散的感覺,但是隨著一年一年的過,我覺得每七天一次墜河簡直生不如死,終于又有一個人來了重區,我拼盡全力試圖要害他,卻發現陰魂瞬間彭虧,在我以為自己要消失的時候,有慢慢聚集了起來。”
男鬼笑著:“后來突然有一天來了個奇怪的人,他似乎能看見我,他告訴我,我中了孤魂詛咒,一般這種用這種孤魂詛咒會對自己產生危害,除非有仇怨的人,否則不會使用,誰那么傻去殘骸一個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的人?”
“所以呢?”我抱著手,是徹底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老葛下了孤魂咒,可是那天老葛在路口燒了黃錢不假,但咒語絕對不是孤魂咒,到如今那老葛說的咒語我還記得:拿了我的錢就不要傷害我的人!
男鬼看著我說出了自己的斷定,說是那日和我一起來的男人用黃錢為引子下了咒。
“你知道嗎?自從我在這里掉到河里我就沒有回家看過,我不是個心思壞的人,但是隨著時間的磨礪……”男鬼神色悲戚,“我只想回家看看,我死的時候我兒子才三歲,我老婆……”
“所以你就忍心殘害別人?”我笑了起來,“雖然你的遭遇很讓人同情,但也許因為我是陰司人,所以對命運看得開,不要去抱怨什么,我七歲的時候就管你叫叔叔,現在我還是叫您叔叔吧,您在這里呆了這么久,一定發現林子后面是重區了吧?”
男鬼聽我叫他叔叔,說起重區,神色倒是柔和了一些:“我知道,很震驚,那天我是來這里送人的,他只讓我停在那片林子外面的,后來我回來的時候出了車禍,所以在我知道可能是送了一位政要的時候,我倒沒覺得自己死的有多么不值得,畢竟我只是碌碌無為,而他是個對國家有貢獻的人,像我們這種小蝦米,只能空有愛國之心了。”
聽他這么說,我站了起來,背著手打開窗子,外面涼爽的風掛了進來,吹散了屋子里的陰氣,倒是舒服了許多:“我從來不覺得誰比誰重要,叔叔,我那天從里面跑出來,讓你送我,我才七歲,在我身上正在發生一場災禍,驚慌失措,那一晚上,我至今忘不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那晚的咒語不是我旁邊的男人下的,請你相信我。”
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想到了下咒之人,那晚在路邊的可不僅僅是我和老葛,同樣在場的還有灰袍老者,他是天濤國際副董的師父,也是守護我的人,而且我逃亡當晚,也是他在路邊接濟的我,他既然能算出我從哪里出現,必定也算出了我在里面發生的災禍,然而那灰袍老者到不一定是要幫我報仇,沒準是想要阻止一個作惡的靈魂也說不準。
所以我并沒有在這上面糾結,男鬼也明顯不信,我抱著手笑道:“叔叔,其實我們討論信或者不信的問題沒有任何意義,你對你的死并沒有多少抱怨,你只是想回家看看妻兒,你不想在呆在這個地方日復一日,對不對?”
“沒錯。”男鬼長長呼了一口氣,隨后抬眼看我,眼中露出希冀,“你能幫我?”
我看著男鬼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離的慘兮兮的樣子:“我能幫你又如何,見過之后呢?你是孤魂,永生永世飄蕩在世間,不如你付出自由的代價,我幫你徹底重生。”
“成交。”男鬼點頭,“只要能離開這里,只要能看我妻兒最后一眼。”
我聽罷拿出刻刀:“陰煞,出來!”
一聲令下,混沌的陰煞從刻刀中飄了出來,似乎更加凝實了幾分,這一點讓我很詫異,因為最近我并度化陰魂,搖了搖頭,也管不得那么多,我指了指陰魂,男鬼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主動朝著陰煞靠近,不一會神色猙獰起來,似乎很痛苦,將近五分鐘才慢慢融合在一起,對著我鞠了一躬,只是動作很擰巴。
我看著陰煞的模樣十分怪異,對著刻刀問道:“青衣,這陰煞是不是出了毛病?”
半晌,青衣才緩緩開口,聽得如沐春風:“早前在甘肅你可是收了一枚冤魂鬼,你忘記了?”
我恍然,這陰煞中還有在甘肅收的一抹冤魂沒有渡化:“所以算上這個人男鬼,就有兩個未曾得到安慰的陰魂,都想住在陰煞的意識?”
“沒錯。”青衣應聲稱是,我再問辦法,他卻再也沒有回答。
我聳了聳肩膀,就知道青衣并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幫我,我只能靠自己了:“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我第一個沒有渡化的鬼,我就叫你小一吧,我一直想幫你,但是徐青說他也忘記在哪里遇見收了你的,所以……”
我剛說完,就見陰煞突然別扭起來,看不出來是要做什么動作,不一會男鬼的聲音從陰煞中穿出來:“她說她只記得自己是山西人,被一個長得很魁梧的男人殺死,除了這兩點什么都不記得了,她說讓你幫幫她。”
“山西?”我哂笑,不知道一切是巧合還是老天有意安排,山西那邊剛剛出了實情奠定了有一天我一定會去山西的基礎,后來就遇見了男鬼,隨后小一借助男鬼之口說出了自己死于山西,“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盡力,不保證一定能破獲。”
說完,就見陰煞恢復了平靜,隨后雙腳飄了起來朝著刻刀鉆進去,眼前的一切恢復了平靜,我心中卻是感慨萬分,關好窗子,回到屋子里睡覺。
第二天一早開始往重區前進,到了重區才早上九點多,門衛看我我露出疑惑的表情:“您找誰?”
“我找崔年或者崔偉。”我往前走了一步,今天天氣很好,天上的云一朵一朵的,重區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高樓大廈,一望無際的感覺。
那衛兵猛地睜大了眼睛:“姑娘,你上次是不是來過。”
我笑他記性不錯,他撓了撓頭,跑進去打電話,不一會崔偉就來了,穿著軍裝,臉上汗涔涔的有些紅,走過來虛喘吁吁的:“小曦來了,是不是想我們了?”
“是啊,想你們了。”我笑著迎過去,一邊斜眼看著崔偉,一邊打趣,“不僅我想你了,王媛姐也想你了。”
“她?”小偉哥立馬嚴肅了神色,“怎么又提她?還沒找你算賬了,上次不是叫你去和她說清楚,你是幫我的,怎么沒個成效,幾乎幾天就煩我一次。”
“電話?”我和小偉哥往他家的方向走,聽他這么說努了努嘴,“電話嗎?”
“可不是,我電話不接,就往我家電話座機打,你崔嬸子多喜歡王媛啊,我不接電話她就聊。”崔偉似乎真的很煩。
我拉住崔偉正色道:“你看你熱得這一頭汗,臉也漲紅,雖然是來接我,怎么不知道擦擦汗再來。”
“小曦……!”崔偉怪我叉開話題。
我搖了搖頭:“我啊,是說你性子太急了,小偉哥,你有沒有想過,王媛姐是想和你說別的事情?那天我的確是去找王媛姐談了,談得結果就是我非常喜歡這個女孩。”
我趁著小偉哥聽得進去,連忙將王媛姐和我說的話告訴了小偉哥:“所以你從頭到尾誤會了人家姑娘,她感性,真性情,小偉哥,別怪我說話不好聽,人家姑娘配你那是綽綽有余。”
“她怎么自己不和我說,就算我沒接電話,發短信也可以啊?”崔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