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時,寧傅才從外面回來,寧析月見寧傅臉色凝重,輕聲詢問:“父親,您的臉色怎么這樣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難道,封亦辭的事波及到了父親?否則父親的臉色為何這般的難堪?
也不知道事情有沒有按照自己想的去發(fā)展,又或是,中間橫生截枝了?
寧析月暗暗皺眉,卻也怕引起寧傅的懷疑,小心翼翼的憋著沒有求問。
“今天朝廷上是出了不少的事。”
一邊和寧析月走著,寧傅一邊嘆息著:“月兒,七皇子說太子殿下貪污克扣貢品,太子殿下矢口否認,而七皇子卻執(zhí)意,最后皇上將七皇子給關(guān)了起來,又讓八王爺調(diào)查貢品一事。”
“原來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
寧析月低著頭,眸光微微一顫,果然,即使知道封亦辭做了些什么,皇上也不會廢黜太子。
再加上封亦辭有皇后這么個后盾,那更是如虎添翼,皇帝就是想要廢黜封亦辭,也要想一想廢黜太子之后帶來的后果。
就憑這些,皇帝也不會廢黜太子,而七皇子封凌,就注定要當炮灰了。
見寧傅實在是勞累,寧析月笑了笑:“父親,將軍府只要平安就好,不需要想那么多。”
幾個皇子都想要讓父親支持他們,這其中以封亦辭最為強硬。
出了這種事,封亦辭一黨損失最為嚴重,恐怕狗急跳墻的封亦辭,更加瘋狂的想要娶自己,而得到將軍府的支持。
“月兒,你真的很懂事。”寧傅欣慰的點點頭,他又何嘗想卷進來這亂七八糟的爭斗當中?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寧析月唇角的弧度僵了僵,囑咐好寧傅好好休息之后,就一個人離開了將軍府。
回到皇宮時已經(jīng)是深夜,走在路上,不免聽到的白天的一些風聲語聲,大多都是好奇封華尹會審出一個怎樣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寧析月皺了皺眉,腳步朝著天牢的方向走去。
還未走進,里面就傳來一聲聲怒罵的聲音,這罵人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封凌。
“什么人,站住!”
看著兩個攔路的侍衛(wèi),寧析月不緊不慢的拿出兩錠銀子放在對方手里,淡淡一笑:“兩位小哥,聽說七皇子出了事,我來看看他,很快就走的。”
兩個侍衛(wèi)互相對視一眼,重重點頭:“看你還算懂事的份上,快點去吧!”
“多謝兩位。”
寧析月點點頭,邁步走進天牢。
此時正值深夜,陰冷潮濕的天牢中充斥著難聞刺鼻的血腥味,以及那一聲聲充滿恨意的咒罵聲。
寧析月微微皺眉,看來,這個七皇子,還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七轉(zhuǎn)八拐,終于來到最里邊的一件天牢,封凌如發(fā)了狂的一條野狗,不斷的破口大罵著,而封華尹,則是一臉淡定,仿佛什么也沒聽到一般。
“八王爺?shù)故堑ā!?
寧析月走上前,眉宇間充滿著笑意,若不是此時的場合不對,她一定要好好的恭喜一下這個男人。
雖然這一次沒有讓皇帝廢黜太子,但最起碼,這一次的事對太子來說,算是一個極大的教訓,而支持太子的那些人,恐怕也要重新考慮一下,是不是要重新戰(zhàn)隊了?
“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封華尹眉頭緊皺:“老七不肯開口,我有些頭疼。”
一整個晚上,封凌就不停的咒罵著,什么也不肯說。
寧析月看著牢房中的封凌。僅僅才過去幾個時辰,封凌就從曾經(jīng)那個意氣風發(fā)的七皇子,變成了如今的階下囚。
不過,寧析月絲毫不感覺到此人有什么任何值得憐憫的地方,反而是那個曾經(jīng)被他害死的青漱公主,才是一個真正可憐的人。
見到寧析月,封凌先是一愣,隨即大罵:“寧析月,都是你,都是你的錯,你現(xiàn)在竟然來看我的笑話,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么東西。”
“呵,我是個什么東西我不知道,但是你殺害了青漱公主的事,那是無法磨滅的。”
寧析月的話讓封凌渾身一顫,不敢置信的看著寧析月,腦筋飛速流轉(zhuǎn)。
寧析月居然知道自己殺了青漱的事,那自己最近遇到的一連串的事,是不是證明都是寧析月做的?
對,就是那日自己吃了寧析月做的糕點,之后的幾天就整天夢到青漱來找自己復仇,這一切的難道還不能夠的說些什么嗎?
封凌越是想,越是覺得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每一件都和寧析月有著扯不開的關(guān)系,寧析月看似無辜,但卻一點也不無辜。
還有,是寧析月讓自己去舉報陸丞相家藏有寶藏的,說不定那根本就不是青漱托夢,一切都是寧析月一個人的信口開河罷了。
“怎么,想起來什么來了?”
寧析月?lián)P眉一笑,絕美的面容看似在笑,但卻讓人感到無比的寒涼冰冷。
封凌一愣,高大的身子的癱軟在地,渾身的力氣仿佛都在這一刻輸光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他們都掉進了寧析月的陷阱里,寧析月這個女人,是真的很不簡單啊!
僅憑一點小聰明,就能讓他和太子反目成仇,甚至還讓太子多年安排下來的一切,全都崩潰一窺。
原來,寧析月早就成了封華尹的人,她做的一切,也都是在幫封華尹。
想到什么,封凌猛地站起身,冷聲道:“我要見太子殿下,我要見父皇。”
“呵,你覺得有可能?”
和封華尹對視一笑,寧析月從衣袖里拿出一包藥粉,趁封凌一個沒注意,一把塞進他的嘴里。
粉末入口即化,封凌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吞進了肚子里,整個人再次的暈過去。
“月兒。”
封華尹走上前,長臂緊緊攬過女人纖細的腰身,無奈一笑:“你這樣,我如何審訊?”
“你不是早就知道太子的人都有誰了么,那還留下這威脅做什么?”
秀眉輕挑,寧析月接著道:“反正他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就把他留給青漱公主好了。”
剛剛喂給封凌吃的,正是之前能夠令人產(chǎn)生幻覺的藥粉,若是沒有自己的解藥,封凌恐怕一輩子都會變得渾渾噩噩,似之前那般,整日與鬼魂作伴。
封華尹垂眸看著懷中的女人,沒有說話,但攬在寧析月腰間的手卻是又緊了幾分。
這個女人所做的事,他又何嘗不知道?
接下來,就是他應該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