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京城第一繡娘的徒弟,竟然在繡閣中做出這等事,真是丟人現眼。”
“何止,這樣的女人真是侮辱了我們繡閣的名聲,一定不能留下。”
以往一些被池述欺負的人全都不忘上來補刀:“對,這樣的女人必須趕出去,絕對不能留下。”
“就是就是。”
眾人齊齊點頭,擺明了,不許讓池述留在繡閣。
池述臉色慘白:“不,我是第一繡娘的徒弟,繡閣中無人比得上我,就連皇后的繡品都是我親自做的,你們不能趕我走。”
如果自己離開了繡閣,那可真是一無所有了,到時候,恐怕所有人都會笑話她吧!
一想到這兒,池述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的難堪,不,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絕對不能。
“師傅,師傅您幫幫我。”池述痛哭的哀求著。
黎艷皺眉,到底是自己最看重的一個徒弟,如果就這樣被趕出繡閣,對她的名聲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黎艷準備開口幫池述求情時,清韻暗含諷刺的聲音徐徐傳來:“黎繡娘,怎么,你想護住你這個徒弟?”
“這……”黎艷低著頭,心里氣的要死,可惡的清韻,不和自己作對就像要死一樣。
當初和自己爭搶閣主之位,現在又要趕走自己的愛徒,實在是過分。
“黎繡娘,你要明白,這件事可不是你能夠任性的。”
輕輕放下茶杯,清韻淡漠一笑:“池述是你的愛徒卻出了這等事,你這個師傅本來就是管教不嚴。白日的皇后刺繡被她毀了,現如今又丟盡了我們繡閣的臉面,所有人都無法容忍她,怎么,你還要護著她?”
“閣主,我……我沒有。”
黎艷的頭更低了,她不敢幫池述求情,恐怕張嘴的那一刻,自己就會被清韻給趕出繡閣去。
自己能坐上京城第一繡娘的位置不容易,怎能因為一個不爭氣的徒弟,就把自己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毀了?
思來想去,黎艷干脆向清韻告辭,快步回了自己院子。
“師傅……”池述臉色灰敗,這一下,連最后一個能幫助她的人,也都不在了。
“來人。”
揮揮手,清韻冷聲道:“將這男子送去官府,池述除去繡閣名字,趕出繡閣。”
“是,閣主。”
就這樣,池述被人拖走,趕出了繡閣。而這一切,都被暗處那雙深冷晦澀的寒眸看在其中……
……
這本是繡閣內的事,可第二天一大早,池述與情夫偷情,被繡閣除名并且趕出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盛京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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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一丑聞,而身為池述師傅的黎艷,也避免不了的被人議論。
將軍府。
翠柳繪聲繪色,手舞足蹈的把外面百姓議論的講了一遍,末了又道:“那個池小姐,仗著是京城第一繡娘的徒弟,就到處欺負人,現在總算是報應來了。”
“翠柳,我怎么看你比誰都高興似得。”容夏無奈搖頭,在心里還是默默羨慕著翠柳的天真。
“我就是高興啊,難道你不高興嗎?”
吐了吐舌頭,翠柳接著道:“那個池小姐以前可沒少欺負咱們小姐,說我們小姐不會刺繡,陰陽怪氣的腔調聽著就讓人難受。”
“這倒也是。”容夏點頭,那個池小姐太過于膨脹了。
正在澆花的寧析月聽著這兩個丫鬟的議論,淡淡一笑:“這也就是在自家院子里,不然,被別人聽見,難免說我們幸災樂禍。”
“幸災樂禍又怎樣。”
看著寧析月絕美的側顏,翠柳嘟囔著:“池小姐被繡閣除名,又丟了那么大的臉,小姐你怎么不高興?”
聞言,寧析月手上的動作一頓,語氣淡漠:“你們兩個跟了我多年,要記住,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要將情緒擺在臉上,那是見很危險的事。”
“很危險?”翠柳皺眉:“連哭和笑都不能,那和木頭有什么區別?”
“這……”
寧析月臉色一變,是啊,哭和笑都不能隨意,那和木頭又有什么區別?
可是,自己生活的這個環境,處處有眼目,處處有陰謀,她怎敢輕易的暴露自己的情緒?
重生的每一步都步步維艱,復仇路遠又遠,她不得不如履薄冰,每一步都算計到細節。
否則,就連自己哪一天死了,都不知道……
見寧析月神情恍惚,容夏責怪的瞥了眼翠柳,連忙扶著寧析月坐下,又倒上茶:“小姐,您快喝口茶吧!”
“放心,我沒事。”
拿起茶杯,寧析月長長的睫毛斂下了眼底的異樣神色。
池述的事她并未放在心上,也無需放在心上,她不得不擔心的是,太子封亦辭。
前世的自己曾在一次出行時被陷害墜崖,被太子人的所救,從那以后,她就一直被太子利用,直到死去。
呵呵,寧析月唇角輕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而這一世,恐怕太子還會拿這一招來獲取她的信任。
可惜,今生的寧析月早已經不是前世的寧析月,今生的寧析月也同樣不會去犯前世的錯誤,太子的心思,恐怕要白費了。
“小姐。”
錦繡從外面匆匆進來,道:“繡閣的閣主來見您,說要當面對您表示歉意。”
“繡閣閣主?”
寧析月秀氣的眉頭緊皺起來,自己和對繡閣的閣主唯一的印象就是,此人刺繡的手法天下無雙,曾是已故皇太后的御用繡娘,沒想到,今日卻來找自己。
但不管怎樣,來人是客,總不能拒之門外,當下,寧析月就讓三個丫鬟去備茶。
不一會,一個年約三十左右,面容溫和,氣質優雅的女人從外面走進來。
心知這位就是繡閣的閣主,寧析月連忙道:“想必您就是繡閣閣主吧,析月有禮了。”
清韻上下打量了眼寧析月,贊嘆的點點頭:“眼神清澈,氣質柔中有剛,不愧是寧將軍的女兒。”
“閣主謬贊了,析月不敢當。”
寧析月淡淡一笑,這才伸手給清韻倒茶:“皇后娘娘刺繡被毀一事析月深感抱歉,希望閣主不要見怪。”
“此事不關寧小姐的事,寧小姐無需道歉。”
清韻環視一圈,見寧析月房中竟無一件繡品,當下就好奇道:“寧小姐房中怎無半個繡品?”
閨閣中的女子都喜歡繡些東西,可這寧小姐房中卻什么都沒有,這也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