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艙內猶如火爐一般,滾燙的濃煙嗆得人無法呼吸。大火無情,這比階級敵人還要可怕。在用光所有的滅火器以后,火勢終于得到了控制。干粉被噴的到處都是,駕駛艙里仿佛剛剛下過一場大雪。
看著被燒毀的方向舵和操控臺,蘇一笑道:“你怎么弄得跟花臉貓似的?!?
言冰下意識地用手擦了一下臉,“你還說我,你不也一樣?!?
“這火該不是你放的吧?”
“廢話,我怎么可能放火?!毖员鶃淼阶罾锩娴淖雷忧?,翻出航海日志,自言自語地說:“真是奇怪了,這個位置怎么可能會起火呢?”
蘇一湊了上來,盯著航海日志說:“伯爵一號,這名跟你那個‘唐娜’一樣洋氣。”
言冰瞪了他一眼,合上航海日志說:“老老實實的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
“還能是什么人,男人唄!”
“你別跟我裝糊涂!”言冰盯著蘇一的眼睛,“清風,SSN,你潛藏在我身邊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么?”
“你這話說的真不中聽,什么叫我潛藏在你身邊,弄得我好像跟個特務似的。”
“難道你不是嘛?”
“不是!”
“SSN是干什么的?”
“國土及國民安全總署下設的特殊機構。”
“不知道蘇先生在那個機構里擔任什么職務呢?來我們言家又是為了什么任務呢?”言冰語氣平緩地將航海日志拍在了蘇一的胸膛上。
蘇一趁機捂住了她的手,嬉皮笑臉道:“我就是個編外人員,那有什么職務……要是說任務嘛,那還真有一個?!?
言冰抽回手,“說,什么任務!”
“你父親曾經囑咐我說,婚后一定要生一群大胖小子……”
“不要臉!”言冰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蘇一,“我父親與SSN是不是也有什么關系?不然,他為什么非得把我許配給你!”
“你父親與SSN沒有任何關系。”
“那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不說行不行?。俊?
“不行!”
蘇一猶豫半天,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其實,我和你父親是在牌桌上認識的,當時他輸光了,于是就把你押上了,結果我運氣好,連胡他四把,哈哈,然后你就是我的了!”
言冰輕蔑地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扔海里喂魚!……你到底說不說?”
“我已經說了呀!”蘇一無辜的看著她。
“我父親從來不打麻將,他最討厭賭博?!?
“……對呀,自從他把你輸給我以后,就特別討厭賭博了!”
“你為什么不跟我說實話呢?”
“我為什么要跟你說假話呢?”蘇一不說實話是有原因的,他認為現在還沒到全盤托出的時候。
言致恩救過自己和遇刺這兩件事,言冰由始至終是不知道的,這是言致恩的決定。
為了言冰的安全著想,言致恩寧可讓醫生宣布自己死于心臟病手術失敗,也沒有去報警,他打算用自己的死來換取女兒的一時平安。
“你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我現在就把扔海里你喂魚?!毖员p手掐住蘇一的胳膊就向艙外走,臉上的嬌怒之色倒平添了幾分可愛。
“嘶——!”蘇一條件反射的抽了一口氣,表情略帶一絲痛苦,“你想謀害親夫??!”
言冰松開了手,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掐得位置正是他的傷口,“你還算不上親夫……我看看傷口!”
蘇一故意搖晃了幾下,摸著額頭,“我的頭,好暈昂!”話音一落,身體前傾,雙手猛地摟在了言冰的脖子上。
言冰差點被撞倒,咬著牙,閉著一只眼睛,伸出手用力地去推他,“你這個人怎么這么無恥啊,我碰得是你的胳膊,你的頭瞎暈什么……你離我遠點……”
蘇一裝出一副只剩下半條命的樣子,奄奄一息地說道:“你說什么?我聽不清楚……你再說一遍……”
“蘇一,你真是個混蛋……喂……你怎么了?說話呀……!”
蘇一不再說話,趴在言冰的肩膀上無聲的笑著。眼下什么問題都不用回答了。
……
言冰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蘇一背到臥室里。她將蘇一扶到床上,自己靠著床坐在了地板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我從來沒見過你這么厚顏無恥的人。”
蘇一趴在床上,眼睛瞇起一條縫,看了看言冰用藍色絲帶綁起來的頭發,隨即偽裝成昏迷不醒的樣子。
一分鐘后,言冰站了起來。坐在床邊脫掉蘇一的衣服,她的神情突然緊張了起來。纏在傷口上的紗布早就被血浸透了,從紗布深淺不一的顏色可以判斷出,傷口曾在不同的時間崩裂過,殷紅色的血漬覆蓋了先前黑紅色的血漬。
傷口大約七八厘米那么長,已經紅腫外翻。除了血以外,還有一種半透明像油一樣的液體順著胳膊往下流淌著。
言冰皺了皺眉,在臥室和客廳翻找著急救包。照理說,這種游艇上應該都會配備急救包一類的東西。但遺憾的是,這里并沒有?;蛘呤怯校龥]有找到而已。
蘇一偷偷地觀察著,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輕咳一聲,“夫人!”
言冰來到門口探進頭,說:“你真是暈得快醒得也快……躺著別動!我找東西重新給你包扎一下傷口。”
“一點小傷不算什么”說完坐了起來扭頭向后看著傷口。但是傷口在大臂后面,他很難看到。
言冰拎著一瓶烈酒回到了臥室,“只能用這個先湊合一下了,希望可以起到殺菌的作用。”
蘇一自覺的將傷口轉到言冰面前,“那就有勞夫人了,你真是越來越上道了!”
“我只不過是不想欠你什么,畢竟你是因為我才受的傷。”
“假如替你擋下那一刀的人不是我,而是一個陌生的人,那你還會不會這么做?”
“會!”言冰拔掉瓶塞,為其清洗傷口。
“你還真是知恩圖報啊……那你會不會考慮用其他的方式來報答呢?”
“閉嘴?!?
“……問你個事兒,假如這次我們回不去了,接下來的日子你打算怎么跟我一起度過???”
“烏鴉嘴!”
“我說假如?!?
言冰歪著頭,輕蔑地問道:“你想怎么過呀?你是不是想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你看,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開開心心的過,無關緊要的事兒就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