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來你喜歡變裝的癮頭,正是來源于此。”我由衷地贊嘆著陳婧姝的智慧,也深深被她的城府嚇了一跳。她雙擊鼠標,點開了她一手建造的虛擬世界。
“你錯了,”陳婧姝一點兒也沒有謙虛的意思,她比游戲里的誰都更懂得弱肉強食、優勝劣,汰擇良木而棲的法則。
相比之下,那個被黃毛丫頭就輕易收拾了的玉榮,苦苦追趕的癲狂,簡直是小兒科。
是的,這就像一個帶有各種文明因素的原始社會。相愛相殺,只要你有本事,完全可以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部落,然后率兵出征。
能在現實里擔任這么大的一個官銜,陳婧姝會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嗎?她開始播放著近似于自己的成長史。
在她的大本營周邊,一條貌不驚人的小巷里。一個不過是碧玉之年的女子,正衣衫襤褸地坐在地上,如玉的皓臂正環抱著胸口,低垂著一張秀色可餐的面容啼啼哭哭。
倏爾,身旁走來了三三兩兩的男子。形象統一的嬉皮士打扮,無一不是刺眼的鉚釘附體,冗長花開的翩翩長發,還有反射著刺眼陽光的皮質外套。
這與蹲在街邊可憐巴巴的女子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在他們侃侃而談的口中噴出了一圈圈礙眼的煙霧后,他們才意識到曾與一只“貓”擦肩而過。
似乎是尾隨在最身后的小弟,他扯著伙伴的衣角,視線往這只貓兒瞥了一眼。
“剃刀,你瞧,”
剃刀的腳步尤為沉重。他不想掉隊。也不在乎這個新手的注意力集中在何方。
在百般厭棄之下,出于禮貌,依然轉過半邊臉,瞥了一眼坐落在臟兮兮的地上的“貓兒”。
“呵呵,”剃刀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將一張面值大約20的通用貨幣揉成一團,就像丟沙包一樣,將紙團丟到了她的如瀑秀發。
“這筆錢,是給她買藥吃的。買藥流,就遠遠不夠了。”
“……”新手驚訝極了,他不過是被女子孤身只影的頹廢吸引了。她長得還是可圈可點的。
“你不要大驚小怪,我們為什么相聚在這個地方呢?然后又不定時地組織同城聚會轟趴,為的是什么呢?就是以我們之手,制造這樣的慘景,明白嗎?像她這樣的人,不過是提早遇上了像我們這樣的人。所以,她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憑什么要理她呢?”
新手停下腳步,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場景尤為逼真。尤其是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戴上了耳機,然后面對面的談吐。
“……那咱們現在去哪兒呀?”
“用現實的概念,我們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兒,叫做‘違法’。用這里的概念,就是開拓進取。就像成吉思汗一樣,為了壯大蒙古人的勢力大殺四方。在這里一旦獲得了一個地位,獎勵遠比你低聲下氣地去給人打工更加實際。明白嗎……”
他們揚長而去。依然幻想著自己理應出現在麥迪遜花園或者是紅磡體育館高歌一曲,那掛在指頭上的鑰匙扣發出轉動的觸碰聲。
女子起初還止不住地落淚,揉著擦不完的紙巾。那張20塊的通用貨幣依然懸掛在她的如瀑秀發之上。
她終于慢慢地放下鈔票,沒有任何遮掩的柔弱腳掌,終于慢慢地屹立起來。像是發送了一個極為關鍵的信號。
她是在一個垃圾桶旁席地而坐,蒼蠅圍著她的身旁轉。哪怕是絕代佳人,以這樣的精神面貌示人,早已近墨者黑。
可是擔任著這樣的一個角色的女子,不是什么三教九流,也不是被他們摧殘的枯藤老樹。
而是我身側的陳婧姝。此時,她是我的頂頭上司。在那個如癡如醉的虛擬世界,她是警署當仁不讓的局長。
她轉身離開,巷子的出口馬上開來了兩輛黑色的保時捷365A截停了嬉皮士。
然后車主下了車,貌驚天人。
她們像是赫本一樣穿戴著保守的黑紗,一雙炯炯有神的瞳孔靈氣十足。如果不是悉心觀察,你很難體會得到她們的用心良苦。
她們不像是現在隨處可見的形象,明明可以通過模型捏造出像夢露的豐腴典型的錐子臉死魚眼。這是當下最吃香也是最保險的形象,幾乎每個人都不免如此。
她們,卻鋌而走險地塑造了一個費雯麗的形象。
“想不到還穿越了呢,”嬉皮士的領袖發覺路不好走了,也不愿回頭顧盼。
“我們準備要去‘威靈頓’,不知閣下有沒有興趣賞臉小酌一杯?”
“你們這些騷娘們,別以為改頭換面就能蒙騙我巴哥的眼睛。”顯然,領袖對她們的品味并不買賬。
但是他饒有興致地試探,卻出賣了他的欣喜若狂。
“說吧,是哪個酒吧的活動,還是什么組織的拉攏?在這里,只有真刀真槍!沒有虛情假意。”
巴哥比我想象中要老奸巨猾,他摸索著懷里的防身武器,就像施展眼花繚亂的蝴蝶刀一樣將金光刺眼的左輪給玩兒得團團轉。
“你真聰明,”
是的,她們無疑俘獲了嬉皮士們的芳心。現在已不是大魚大肉的年代了,人們厭倦了千篇一律的審美疲勞。
以輪回為時尚是絕對不會過時的一個方子。
當嬉皮士們睜開眼時,面對的不是哪個搞促銷活動的酒吧,也不是哪個轟趴的別墅。這兩個開著老爺車,虛張聲勢的女子也并不是像那只蹲伏在街邊無助的“貓兒”。
他們接二連三地被困在囚牢里,記憶中隱約記得老爺車的空調并不是那么的好聞。結果,他們未掛絲縷地被掛在了一個笨重的鉤子上。地上不時傳來了老鼠的“吱吱聲”。
“你他媽到底是誰……”
那個不可一世的巴哥是被打醒了的。就像無償練習格斗的人肉沙包。
在這里沒有隱瞞,所以通過殺戮賺取越來越多的人頭是一種本事。你有魅力建立許許多多的情侶關系,最后形成一座后宮。也能獲得榮譽的勛章。
哪怕像“槍花”一樣以謀殺為主題,只要有粉絲的買賬它依然能暢通無阻的運行著。
那么,像陳婧姝一樣建立一座得到城市認可的警署,然后關押改造又有何不可呢?
“我是女王,”
這里不像她在現實的工作一樣,有著極為嚴格的形象要求。不許長發及腰,不許光彩照人。所以,她在審訊之中依舊可以穿上包臀的皮褲紅色的皮裙。
既是女王,皮鞭是她最好的裝飾品。遠勝多少克拉的鉆戒。
她的鞋跟一腳踏在了巴哥的小腹,巴哥慘叫不停。那毛茸茸的粗壯大腿旋即換來了熱辣辣的鞭打。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里沒有虛情假意,只有真刀真槍。”
陳婧姝亮出了一張警證,深深地震撼著巴哥的心靈。
他不再桀驁不馴,而是乖乖聽話。
任由女王的鞋跟磨破他的身體每一寸的肌膚,摧殘著他薄弱的意志力。
眾所周知,在游戲里脫離控制任人擺布,與在現實中的抓耳撓腮并沒有什么區別。
“見過他嗎,”倏爾,女王沿著衣領從心口取出了一張失蹤者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