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在她尚未到來之際,我可是嘗遍了甜頭呀……”玉榮設計的迷宮的確很吸引人。那局促的腳步聲,奔揚的小獸蹄。還有那喊破嗓子的呼救,氣氛真是分分鐘讓人窒息。
既是一曲命運作為背景,二人對立的身份、行事已經不能再清楚了。他只需要抓,她只能逃。但是他畢竟還是別出心裁的,模型可以響應智能對話。
迷宮不是一條道走到黑,而是蜿蜒曲折的森林。兩旁是郁郁蔥蔥的草木,高不能躍,阻攔了翻墻的去路。
他一直讓我戴著眼鏡,讓我“欣賞”他的狩獵水平,還有那非比尋常的細節。我一直戴眼鏡,根本不適應這種暈頭轉向的節奏。他很耐心,步步為營。
玉榮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前方是一片湖,在他即將跨過蘆葦的剎那,竟然竄出了一條毛茸茸的野狗。野狗兇神惡煞地看著他,顯然餓極了,雙眼紅通通的不由分說就撲向了他!
他卻不慌不忙地后退兩步,嘴角翹起了自信滿滿的微笑。只聽“轟”的巨響傳來,那條兇惡的野狗止住了狂吠,肚子像是被一把手術刀剖開的樣子,一串粉紅色的腸子旋即墜落。
野狗被玉榮毫不費力地打死后,他竟然坐了下來,然后劈砍著身旁干燥的草木,拿出口袋里的打火機燃燒起來。
小不點沒有看懂,她也不是沒有玩過解密類為主題的人。明明頭上正在限時,還有108分鐘。為什么他卻悠然自在地的獵食呢?他清空了野狗的內臟,然后放在烈火上烘烤。
緊接著,他仿佛意猶未盡的樣子,放著野狗不管,然后往湖面下方掏取牡蠣。玉榮拿出了匕首,撬開了貝殼,然后抹上了一層芥末就大飽口福了。
“如果沒有填飽肚子,那么在最后的30分鐘根本無法沖刺。人與人之間的肉搏最多能堅持一分鐘,這個獵物也不是吃素的。我們都要不停地就地取材,她為了生存下去,自然也會心生殺機了。”
這不像區李佳嘉,區李佳嘉在面臨絕境的時候我相信也不會那么狼狽。她要比玉榮聰明得多。玉榮一邊在掏取牡蠣,品嘗美味。
那燒熟的野狗仿佛真的奏效,我在灌木叢中聽到了簌簌的怪聲。玉榮身為一個獵人,聽覺自不用說,他興奮極了!馬上轉身,拿出那把早已上膛的柯爾特左輪,連開數槍!
只聽槍口傳來了“砰砰”幾聲,吐出一道金光火舌。悄悄躲在灌木叢中,被香噴噴的狗肉誘餌所吸引的獵物就遭殃了。她傳來了“啊”的一聲慘叫,立馬如離弦之箭狂奔數里。
“而她,卻比我更清楚這一點,”玉榮走回了原地,他打傷了獵物。那片綠油油的草坪頓時染上了一層不可磨滅的鮮血,這遠比那條死去的野狗要更有價值。
玉榮慢慢地彎下腰,然后撥開了長得拔高的看麥娘,景取出了兩根血淋淋的指頭。他欣喜若狂,馬上把手指遞給了身旁的獵犬。
獵犬細嗅薔薇,停頓了約摸2秒,張開嘴咀嚼了幾口,然后吐出了森森白骨。我有點兒看不下去,畢竟視覺效果還有場景過于逼真,我甚至能嗅到那濃重的血腥味……
他說得是那么的振振有詞,是啊,如果不是為了填飽肚子,人們為什么要狩獵呢?又為什么要殺生呢?只不過當下為了采取最合理的供應形式,人們不可能再次背槍上山打獵了。
而是把精力轉換為鈔票,鈔票又付出在菜市場。那么菜市場呢?它也不是憑空就能長出那么多美味的肉質,這就建立起了養殖場、屠宰場。
人們只需要把大量精力投入勞動中就行了。可是這個本質根本就沒有變化,至少在我饑餓的時候,我就沒有感到身為人類的高貴。
尤其是像我這樣的人,我根本無法拒絕這個進化論的來由。如果不是因為盤中餐,那么為什么還有那么多人成為了屠戶,并且賴以為生呢?
我的業績正是來自那些像他那樣的“獵人”,無法得到這個世界的認可也無法跨越階級,卻依然像每個人一樣擁有著強烈的食欲,還有對兩性關系的火熱。
所以我遇上了形形色色的人。我在維護著一個獵人所不能愉悅的一堵墻。
我們沒有動手屠宰毫無招架之力的動物,卻用付現的形式把這個工作交予別人。這根本沒有區別,不是嗎?
屠戶只不過代替了我眼中的獵人應該行駛的職責,這是智力的成果,好極了。可是我又無法拒絕地告訴自己,看著我親手逮捕的兇手,他們就是出類拔萃的獵人。
在我們的指甲還沒有退化到除了裝飾百無一用外,我相信人是跟動物一樣長著利齒的。所以我很理解他,我很理解他的出彩還有他的期待。
他還原了人本能的生性。可是他卻陷入了一個階級的包圍圈當中了。
“你知道她們為什么會站在這兒死乞白賴的不走嗎?因為啊,男人的魅力就是成為一個出色的獵人。而女人的魅力,正是成為一個出色的獵物!嘿嘿,起初我收聽到許多與之悖論的觀點。直到后來,許多女玩家加入了這個追捕的過程中……并且,這些酷刑的元素根本就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通過投票的方式加入的結局。原本結果是平淡無奇的,失敗的一份子自然是任人擺布。可是你知道的,恐懼伴隨著欲求。為什么那么多的人偷情呢?因為欲求蓋過了恐懼呀……嘿嘿!”
如果不是利益關系,我相信這一定是一款不可多得的佳作。至少我淺顯的眼界并沒有看到身邊的人具有這樣的才能,他才不過二十出頭,年紀可能比我稍大些。尚未年過而立。
我也知道利益關系就關乎著成本。區李佳嘉的杰作就是在游戲里的一戶歌劇院播放的。他告訴我,她的意志得以公之于眾,是因為她花費了大量的人民幣。
這個狩獵場從成本上來看根本不比建立一座電影院或者美術館要低,因為它要開墾還要布置。
“是你收買了你們戰隊的成員,才給你投資的嗎?”我嘗試性地想敲開有關戰隊的話匣子,我想知道是否跟Jason有關。
“不是,”他的回答卻斬釘截鐵。“玩家沒有一個是不吝嗇的,尤其是像這樣暫時還鮮為人知的游戲,我還遇上了許多國外的玩家。這里鼓勵消費,它的概念里消費不是像一般的買賣。而是增值。就像填飽肚子繼續狩獵一樣,這不是增值嗎?所以我越是投入,越是增值。然后你就自然而然的獲得了不一樣的社會地位,就像現實里的基層、小康、小資產、中產、資產……而我現在正在從小康跨入小資產里!沒想到……呵呵,直接來了一個中產。”
看樣子我的念頭想必是要落空了。他說得沒錯,既是娛樂,又何必費神呢?要不然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入戲太深不能自拔了。
“那好,你告訴我,她在哪兒呢?”我知道他敢在迷宮里這樣對待獵物,這本身就反應了他心理陰暗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