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經過一番篩選之后,二樓足足上百人,最后上樓居然只剩六十人不到,將近一半的淘汰率,也是夠殘酷的了。
上到三樓,白河心里大定:“嘿嘿,青春的小尾巴,哥可算是抓住你了!”
他隨便找個角落坐了下去,灌著酒,心里得意的大笑著,“追星追到這個程度,咱至少也算是死忠粉級別了吧?不但親自參加了偶像的巡演會,還坐到這么近的距離來,嘿,放在前世,至少也是VIP區了吧……”
正想著,那姚公子已經率著眾才子殺到三樓來了,其實也就是前后腳的功夫。
不過很奇怪的是,剛剛在二樓時,他們被白河又是扣帽子,又是罵祖宗,折磨得欲仙欲死,要不是看在不敢打他的份上,怕是活吃了他的心都有了。所謂相由心生,那表情就別提多精彩了。
可是如今僅是一層之隔,這幫人卻是判若兩人了。
只見他們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一個個抬頭挺胸,邁著八爺步,手搖折扇,臉上非但沒有半分沮喪或者激憤,甚至還時不時搖頭晃腦的吟哦兩句騷詞,大意內容就贊美三樓的裝修特別豪華高貴啊、因為憐星小姐的到來而顯得特別光亮有仙氣啊、君心我心之類的仰慕之詞啊,反正就諸如此類的。
別說,這些騷詞水平還真的挺高——至少,如果是純靠自創的話,咱們白河大詩人是拍馬都追不上。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他們好像突然得了“選擇性失明”似的,一個個都目不斜視,儼然當白河是個透明人。
別的不說,光是這一手變臉的功夫,恐怕是連高手兄都自愧不如。
白河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發笑,這幫所謂的才子,為了在偶像面前擺個譜,留個好印象,也真是下足功夫的了。
這情況他簡直再熟悉不過了,甚至還有點懷念,那就是——
校園里,你正在跟同學打打鬧鬧講葷段子,左一句CNM,右一句MMP,說得好不痛快。就在這時,你忽然見到你心儀的那個“ta”走了過來,于是畫風就立馬變了。
“嗯,這道題呢,我覺得應該這樣子解的……你看,先在這里畫一條輔助線,然后根據勾股定理、正弦定理、以及拉格朗日定理……”
等ta走到身邊了,你會很“巧”的輕輕一撩劉海,恰好有微風吹來,你的劉海隨風飛揚,十分飄逸……
然后你就會ta一笑,說:“嗨,這么巧啊?”
——嗯,那幫才子大概就是這個情況。
“幼稚……”白河不禁搖頭笑罵一聲,心道,如此正好,我樂得清靜,懶得跟你們這幫騷人糾纏。
想起方才媽媽桑說過憐星小姐就是在這三樓會客,于是便望了望四周,結果沒見到憐星小姐的身影,反倒是見到那個憂郁的少年劍客,無傷劍萬仁。
只見那憂郁劍客正抱著劍,一根樁似的站在四樓的樓梯口那里,一動不動。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面孔,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瞌睡了。
白河見狀頓時心念一動,莫非憐星小姐等下會從四樓下來?
他越想越有可能,于是便連忙招呼蘭清明幫忙,將桌子往后一搬,二人干脆就坐到窗臺上去了,背后就是欄桿,夜風吹來,甚是涼爽。
“哈哈……這個位置正好,視野開闊無死角,而且正對樓梯口,等下憐星小姐一出來,咱第一時間就可以見得到。”白河支起一條腿,呷著酒哈哈笑道。
“好個屁!”蘭清明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坐這么遠,想跟憐星小姐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小蘭,這你就不懂了吧?”白河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明星這玩意呢,其實就像蓮花一樣,可遠觀不可褻玩焉。你離他越遠,他就越是星光閃耀。可是等你靠近他、了解他了,你就會發現,所謂的明星,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說白了,也就是六個字:距離產生美感。”
“嘖嘖,老白,你到底是哪來的這么多歪理,說得跟真的一樣。”
“靠,什么歪理啊?晉朝大詩人陶淵明的《愛蓮說》,聽過沒?”
“愛蓮是誰啊?沒聽過……”
“嘖嘖,所以說,人丑就該多讀書……你要是不服,盡管搬凳子坐到前面去啊,看那幫窮酸不懟死你丫的。”
“切……本少爺才不怕,那幫廢才連第三聯都對不出來,有什么資格來懟本少爺……”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結果說著說著,就又說回了二樓的事了。
那幫才子被揭了傷疤,本來想假裝沒聽見強忍下去的,誰知道那兩個賤人越說越大聲,一邊說還一邊指指點點的大笑,想聽不到都不行,一時間都有點坐不住了,紛紛怒目而視。
看上去,像是要趁憐星小姐沒出來搞搞事情以一雪前恥的樣子。
白河當然不會怕他們了,冷笑一聲就瞪了回去。
霎時間,場內就充滿了火藥味,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低能,馬上就要干起架來了。就在這時,忽然傳來“咚——”的一聲琴響。
聲音清脆悅耳,如同仙音拂過耳際,場內頓時一靜。余音未盡,“咚咚——”,又是兩聲琴響。
“啪”的一聲,蘭清明打翻了手里的酒杯。
眾才子臉上都露出了一股癡癡呆呆的神色,如同入了魔一般。
那個守在樓梯口打瞌睡的憂郁高手如同打了雞血似的,抬起頭來。
那姚公子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呆坐胡榻上一動不動,口中喃喃說著:“憐星……她終于要出來了嗎?”
話音未落,“咚咚咚……”,琴聲已經如行云流水般響起。
那些入魔了的眾才子一聽,瞬間便瘋魔了,一個個都像等著主人喂飯的哈巴狗似的撲在了樓梯口,口中呢喃低喚著:“憐星小姐……是憐星小姐……”,要不是那憂郁高手擋在那里,估計早就撲上去了。看他們那如癡如醉的樣子,怕是連爹娘都忘記了,哪還記得白河這一號人物。
而在第一聲琴音響起之時,就如同方才在一樓聽到琴聲時那般,白河穿越大禮包附送的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已經自主發動,電了一下,讓他從迷幻中清醒了過來。
此時,他無視了琴音,順著樓梯看上去,就見到四樓的樓梯口處不知何時垂下了一卷珠簾。隨著珠簾微微晃動,隱約可見后面站著一個散發著粉紅色光的人影。
那人影手抱琵琶,那如同仙音一般的琴聲,便是從中流淌而出的。
“她就是憐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