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登登……
轟轟轟……
景物在眼前略過,白河逆流而行,每一步都踏出一個深坑,場面相當夸張。
可是還沒到三秒,他就后繼無力了。
“呼呼……”
白河不得不停下來,喘了兩口粗氣,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出了至少兩百米遠。
三秒兩百米,這速度確實夠夸張的了。可是想著李白、流風、宮本武藏甚至李元芳他們那種神出鬼沒的蹤影,幾近于瞬間移動一般的速度,白河便忍不住搖起頭來。
“不是這樣的……”
“見聞色……不應該是這樣的……”
“還有……速度也太慢了……與元嬰根本沒法比……如果再次遇上流風……我只怕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解除了無雙狀態之后,白河再次陷入了沉思。
“見聞色……神識掃描……武裝色……裝備……真元……天子望氣術……崩滅空氣……真空環境……六式……剃……月步……”
“太亂了……”
“我得好好捋捋……”
口中呢喃著,腦中卻有一個個念頭飛快的閃過。
“首先……無雙,它應該是一種必殺級別的技能,而見聞色……是被動技能?很好……那不妨這樣……”
過了不知多久,白河忽然使勁揉了把臉,終于有了點頭緒,然后再次行動起來。
神識一動,識海中頓時便有龍吟聲響起,這一次,白河不再開無雙了,只是放開了神識。
神識掃描是有范圍的,視神識強度而定。以白河如今的神識強度,如果將神識凝成一條直線的話,至少也有十里之遙。
但是這樣不行。
一來掃描范圍太窄,空檔太大,二來距離越遠,掃描就越模糊,到了極限距離的話,頂多就只能感應到微弱的波動氣息——當然了,如果彼端有人主動散發真元波動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而見聞色,根據海賊王里的描述,那應該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全知全能,不應該如此片面。如果像圣后在甘露臺上那樣,一念觀天下,那更是真正的全知全能。
“濃縮就是精華,那就縮小點范圍吧……”
“五里……不行,太模糊了!……那就一里?不行,還是不夠清晰……”
“五百米!”
白河將神識掃描范圍逐步縮小,最后終于定格在方圓五百米的距離。
講道理,如果是以元嬰為假想敵的話,五百米已經是一個很危險的距離了。對于流風、李白這種已經悟透天地法則的高手來說,這個距離其實跟短兵相接差不多,動念之間,即可跨越。
但是在這個距離,白河卻可將周圍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慢慢的,他就進入了一個很玄妙的狀態。
就好像上帝視角那樣,大至樹搖影動,細至纖塵飛舞,甚至風的軌跡,靈氣的流動等,都盡收心底。
“很好……”
“記住這個狀態……然后一直保持這個狀態……”
“再然后……”
“無雙!”
無雙一開,那種置身水底的奇怪感覺又出現了。
一顆靈石在他的手中無聲無息的化作糜粉,小流氓的三成真元涌入體內,然后化作強勁的動力,白河再次奔跑了起來。
“轟”的一聲!
地上再次炸裂出一個半米深的大坑,白河化作一道白影飛了出去,然后……
一、二!
兩秒鐘之后,他再次出現在兩百米開外的地方,比先前快了一秒。
可是……
忽然“噗”的一聲,他便吐出了一口血來,整個人如同炸毛了的貓似的,皮膚也裂開細細的血痕。
幸好他如今的無瑕之身確實強悍得很,隨著喘息幾聲,傷口便已慢慢愈合,然后再深呼吸幾下,便已恢復如初。
但問題是……
不對啊!
速度是變快了,但是自己怎么會受傷?
白河細細回想著剛剛奔跑時的情景,就仿佛……空氣也變成了流水或者是有了重量似的,不停的牽扯著自己的動作,讓自己慢下來。隨著相對運動的進行,空氣就變成了阻礙,如同無形的巨錘一樣,一錘一錘的擊打著自己的身體,自己就是這樣受傷的。
說白了,就是空氣摩擦力。
當相對運動速度越大,空氣摩擦力就越大。當摩擦力到達了臨界值,身體自然就受不了了,所以受傷。
所謂流星,其實也是這樣形成的。
那些強者如同瞬移般的位移手段,白河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做到的,想來也是所謂的“法則”吧?
他們領悟了法則,順應法則而行,則自然有辦法規避這種情況的出現。如今自己靠著蠻力強來,當然要遭到法則反噬了。
“很好……”
如今問題的根源是找到了,可是怎么解決呢?
白河又開始思考了起來。
“以直死魔眼作為切入點,將你身周的空氣盡數消滅,甚至連靈氣也消滅掉,營造出一個絕對真空的環境來……如此一來,你的速度就會達到最大值……”另一個自己說過的話忽然在腦中浮現。
“……天子望氣術……絕對真空……”白河輕聲呢喃著。
半響,他忽然拔出了手邊的傘劍。無雙一開,液狀的空氣再次出現,然后展開天子望氣術,一劍刺向那個崩滅點。
頓時,眼前的空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一大片,然后很快又被其他地方的空氣填補回來了。
可是這時,白河已經趁著這一瞬間的空隙沖了出去。
“臥槽!”
“流弊!”
一直在旁邊觀望著的小流氓突然驚叫了一聲。
因為他見到,隨著白河一劍刺出,下一個瞬間他整個人就忽然消失了在原地。當他再次出現時,人已經到了百丈開外。略一停頓,他再刺了一劍,然后馬上又消失了。
每到一處地方,那里都會發出“轟”的一聲轟鳴,空氣出現肉眼可見的波動,如同水面的漣漪。如此一閃一現,漣漪一圈一圈,形同鬼魅一般,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咋舌。
而白河這時的感覺,卻是輕松極了。
原本對自己行動造成極大阻礙的空氣,在天子望氣術的強大作用之下,已經變得猶如無物。所謂的絕對真空,不外如是乎吧?
四周,充滿著液狀的流體。
一劍下去,空了!
然后一步邁出,自己已到了百米開外,這速度,就算不是瞬移也差不多了吧?
“哈哈……”白河不禁大笑了出聲。
他知道,至少“剃”這一招,自己算是練成了。
不過,如此高速的行動,肉眼已經完全無法捕捉了,因此,這時的他,干脆就閉上了眼睛,全靠神識去捕捉周圍的景物。
然后跑著跑著,就如同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一般,白河漸入佳境。
他越跑越快,動作越來越熟練,身形也越來越鬼魅。
識海中那顆被鯤魚真魂精血改造過的金丹滴溜溜的旋轉起來,吸引著四周的靈氣瘋狂涌入體內,金的、木的、水的、火的、土的,來者不拒。
靈氣有沒有重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輕,輕得……仿佛自己就是靈氣的一部分。
于是一步踏出,他就跑上了天空。
腳下的空氣,已經不在是空氣,而是他前進的踏腳石。
“這就是……”
“月步!”
“很好……那么接下來,剃!”
月步與剃的結合,令到白河的身形更加鬼魅了。身體內各處,也源源不斷的涌出一股強大的力量,仿佛不知疲倦。
一開始他還會短暫的現出身形的,可是到最后,這個“短暫”已經被無限縮小,如同虛空遁影一般,整個人都變成了一縷風。
到最后……
在無雙狀態的最后一秒鐘,白河忽然大喝一聲:“破!”
遮天劍不再用刺了,改而用斬。
嗖!
頓時,液體般的空氣也被斬得流動分裂起來。
只見一道真空出現在了劍尖與空氣之間,接著這道真空劃破空氣直飛而出,貼著地上的小流氓的頭皮狠狠飛過。
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劍氣,它沒有靈氣,沒有真元,也沒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則符術,那就是一道用蠻力砍出來的劍氣。
或者說,是嵐腳的變種,嵐劍。
“我尼瑪!”
小流氓鬼叫一聲,嚇得臉都白了。
這道劍氣快到令人難以想象,哪怕是他這個新晉的金丹,竟然也來不及閃避。一劍過后,在自己的身后赫然出現了一道深達數米的巨大劃痕。
而這,只是一劍的威力而已。
“要是被正面砍到,咱這腦袋豈不是……”小流氓越想越后怕,不敢再想了,轉而破口大罵道:“你丫的謀殺人命啊!”
“說你要練功,小爺我好心過來給你護法,還想指點你兩招來著……可你他娘的就是這樣對待你兄弟我嗎?”
“你這是練功嗎?”
“啊?”
“你這分明是殺人!”
“我看你就是存心要殺了我好繼承我珍藏的美酒!”
“哈哈……”白河干笑了一聲,打個哈哈道:“一時興奮,沒留住手……下次!下次我一定多加注意,絕對不會射偏的……哎呀我去!”
話音未落,他就突然驚覺,如今自己正身在百米高空上。
結果無雙狀態一消失,什么剃啊、月步啊、嵐劍啊,統統打回原形,“見聞色”倒是還保持著,可是除了眼睜睜看著自己親吻大地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講道理,如今的他好歹也是個金丹了,雖然是被圣后“種”出來的,可是御空而行這種基本功能還是有的。
可悲劇的是……
到了這時白河才發現,自己的情況簡直就跟個破麻袋差不多。金丹不轉了,剛才灌入體內的靈氣消失了,手頭上的靈石存貨耗光了,渾身上下更是裂開了無數細小的裂口,血花嘩啦啦的冒,肌肉、筋骨處處拉傷,動一動就是鉆心的疼,整得跟個血人似的。
這狀況,別說飛了,能動根手指就算是奢望了。
白河只覺得渾身又癢又痛,這種難受的感覺,讓他恨不得暈死過去。
幸好小流氓嘴里罵得兇,可手下卻一點也不懈怠,見狀連忙飛起來一把抓住,這才沒讓他成為人類有史以來第一個被摔死的金丹“高手”。
稍事休息之后,白河那強大的無垢之身開始發揮作用,傷口在飛快的愈合著。
二人吧啦吧啦吧啦的瞎扯了一通之后……
⊙t tkan⊙c ○ 小流氓想起方才的那一幕,便問道:“所以說,剛才那些招……都是你自己瞎搗鼓出來的?”
“什么瞎搗鼓?”
白河一瞪眼,一本正經道:“這是你哥我費勁腦汁才想出來的終極絕招,名為洞玄子三十六散手之終極第三十七式——教你做人!……首先無垢之身,讓我擁有強大的力量和恢復能力,這是基礎。而天子望氣術,則是將這股力量施展出來的關鍵,再結合無雙狀態,就讓我擁有駕馭這股力量的能力……怎么樣?厲不厲害?羨慕不羨慕?”
“厲害是挺厲害的,可是羨慕么,呵呵……”
小流氓冷笑一聲,鄙視道:“你這一招未傷人先傷己,只怕還沒打倒敵人,自己就先趴下了,有什么好羨慕的?虧得是你這朵奇葩,要換個別人,恐怕早死了。”
白河笑了笑道:“那是肯定的,既然要擁有更強大的力量,那就必須要有隨時準備死去的覺悟。如果沒有這種覺悟的話,那我還不如躲回神都混吃等死算了。”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你可別忘了,流風、曜日只是暫時退卻而已,還沒死的。我殺察木合在先,圣后毀她肉身在后,流風定然對我恨之入骨,早晚會回來找我報仇。我要是不拼命點,怎會是她的對手?更何況,在她的身后,還有站著一個曜日,甚至……大雪山!”
說道這里,他的拳頭已經用力握緊。
小流氓沉默了半響,忽然說了一句:“其實……你沒必要這樣拼命的。”
“為何?”
小流氓道:“打不過流風,大不了就不打唄。大周能人無數,表面看去,的確是只有一百多個金丹,可是暗地里,誰又知道藏著多少元嬰合體?只要你回去跟陛下說一聲,想要什么高手護衛沒有?區區流風、曜日,又算老幾……”
白河忽然打斷道:“你知道,那天我看著你和小七掉進海里,心里想著什么嗎?”。
“……”小流氓呆了一下。
白河接著道:“我在想……連兄弟和女人都保護不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老白……”
“在那一刻,我甚至想到了死!但是在死去之前,我一定要親手割下流風的狗頭,踏平大雪山,給你們報仇!
……后來啊,雖然你們倆都沒事,你小子還因禍得福成了金丹,但是踏平大雪山的念頭,我卻怎么也消不去。
畢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大雪山不除,我白河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