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湖既是風景園林,也是文化勝地,歷代文人騷客、政要名流都曾在此留下身影,皆為后人傳為美談。
然而這些都跟白河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沿湖岸而走,二人按照歐掌柜的指示來到北岸一個名為“秋雨林”的樹林,這時天都已經快黑了,三滾忽然“汪”的叫了一聲放慢腳步,似乎發現了什么。
白河打量了一下四周,隱約見到湖邊有一間三合的小院子,前面圍著圍欄,院子的背后豎著一個大水車,很是精致。
別的不說,光是這份幽靜就很有“世外高人”風范了。
這小院子跟歐老板說的一模一樣,白河便對高手兄點點頭:“就是這里了。”
二人行至屋前,只見屋內靜悄悄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白河高聲喊道:“在下白河,旁邊這位是無傷劍萬仁,有事求見賽魯班前輩!”
沒有回應。
“煩請前輩現身一見。”白河又喊了一聲。
結果還是沒有回應。
“莫非出去了?”正想著,耿直的高手兄已經走了上前了,想要推門而入。然而剛走到門前,忽然腳下一沉,柵欄就自動升起了。
“什么人在裝神弄鬼!”高手兄嚇了一跳,連劍都拔出來了。
白河卻發現這前門居然是一道很精妙的機括。地上是自動踏板,內有機括連著門,人踩上去之后,踏板下沉,牽動機括,門就會自動打開。這種自動門他前世在阿三哥開掛視頻里面看過,很簡單,但很實用,所以一眼就看懂了。
“這賽魯班果然有點本事。”開門的這一刻,白河便感覺到自己這一趟來對了。
忽然“吱呀”一聲,廳門打開了,一個小姑娘打著哈欠走了出來。大約十一二歲左右,雖然睡眼惺忪,但是一臉靈氣,將來如果不長歪的話,是個美人。
她見到白河二人,有點懶洋洋的問了一句:“你們是什么人,怎么會找到這里來的?”
“在下白河,這位是無傷劍萬仁,有要事想要求見賽魯班公輸七前輩。”白河道明來意。
“你小子就是白河?”那小姑娘瞄了一眼他高聳的發型。
“嘿呀,小屁孩挺老氣橫秋的啊!”白河心道,不過想著有求于人,這小屁孩也不知道是賽魯班的誰,便連忙放低姿態:“正是。不知賽魯班前輩在不在家?在下有事求見。”
“我就是你口中的賽魯班……”
噗!
白河頓時一口老血。他一直以為賽魯班身為一個名匠,至少也是四喜叔那種年紀的糟老頭子了,沒想到居然是個比小蘿莉圓兒還小兩歲的小丫頭,虧自己還口口聲聲喊她前輩。
“經驗主義害死人啊!”白河暗自檢討。然而那小丫頭卻不管他怎么想了,接著丟下一句“進來再說吧。”就進屋去了。
二人跟著進了屋,那小丫頭說了一聲:“我先去洗把臉,你們自便。”于是白河就很不客氣的逛了一圈。然后才發現,這間外面看起來清幽的小院子,里面其實一點都不簡單。
太高端了!
水是自來水,由屋后的水車牽引,湖水經過導管引入屋中,打開開關就可以直接取用,十分便利。椅是折疊椅,折疊椅白河見過多了,但是能把椅子折成一塊木板縮到地板里面去的還真沒見過。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說不出的精妙機關,比如頭頂有風扇,腳下有自動門,上樓也有升降梯,會自動發出琴聲的木頭盒子等等。甚至,白河還看見天花板上飛著一個木雕的小鳥,門背后還站著一尊兩米多高“變形金剛”,方方的腦袋,圓圓的軀體,手足四肢俱全,有種哥特式的美感。
高手兄說這叫機關傀儡,想來應該不會是模型。不知道那動力系統是什么來的,不過應該不會是電池吧……
總之整個屋子,到處都是一些精妙到令人難以置信的機關,相比之下,門口那扇自動門簡直是連“粗鄙”都算不上。如今就算有人說這座屋子會自動行走,白河也相信了。
看過秦時明月沒有?這座房子就是里面的墨家機關城的微縮版。真的很難相信,在這個時代居然有這種科技,簡直嘆為觀止。
傳說魯班曾經做過一只鵲鳥,能連飛三日不落地,白河一直是當笑話看的,沒想到如今竟然被打臉了,還真有點疼。
“據聞公輸家機關術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高手兄忍不住贊嘆了一句。
“機關術……這就是傳說中的機關術嗎?”要不是高手兄提醒,白河還以為是哪路大神穿越過來了呢。
小丫頭洗臉很快的,二人正驚嘆著,她就回來了,還奉上了茶。白河瞄了一眼,還是那種烏漆嘛黑的“黑暗料理”,沒喝。
小丫頭也不多話,喝一口茶直接就來了一句:“看在你小子弄的白酒有點意思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說吧,找本姑娘什么事?”
“這個……”白河忽然有點尷尬。他本想著請賽魯班出手改造一下蘭桂坊的,然而參觀完人家這“蝸居”之后,忽然有點難以啟齒了——實在是太太太太太低端了啊!雖說在他的理念之中加入了很多現代的元素,但對于人家的“變形金剛”來說,實在不是一個級別的。
不過既然不來都來了,他當然不會空手而回,于是便掏出幾張早就準備好的圖紙,直接道:“是這樣的,前……咳,姑娘你請看……”
圖紙是他這幾日抽空畫出來的蘭桂坊設計圖紙,小丫頭翻了翻,咦的一聲:“這個有點意思……”
“有意思吧?”白河一見有戲,連忙指著圖紙開始介紹起來,然而剛開口,小丫頭就便來了句:“我是說這筆跡有點意思,誰稀罕你這幾張破圖紙?”
“額……”白河又有點尷尬了,不過他還是掏出了晚晴筆放在了桌上。
小丫頭眼前一亮,拿起筆畫了幾下,口中連說幾聲“有點意思”,問白河:“這筆你做的?你是怎么做出來的?”
白河笑而不語,臉上寫著“求我”兩個字,滿心以為吊住她的胃口了,誰知那小丫頭忽然冷冷一笑:“你不說我也知道。”然后掰了一小節筆芯下來,放在手中搓成粉,蘸了一點放進口里嘗了嘗,便道:“墨粉五份,黏土一份,混合燒干,嘿……果然有點意思。”
白河簡直看傻了眼:這……這尼瑪的,你丫的以為你是神農嘗百草啊,鉛筆芯就這樣放進口就不怕中毒嗎?……哦,不對,你丫的舌頭是什么做的啊,竟然連成分都分析出來了?!
如今,他總算是服了這小丫頭了。年齡雖然不大,但絕對是個天才兒童,難怪會有“賽魯班”這樣的稱號。
不過話說回頭,魯班的本名就叫公輸班,乃春秋時期魯國人,所以又叫魯班。如果這賽魯班公輸七真的是魯班的后人,那她這“賽魯班”的外號還真是夠大氣的……
“你想本姑娘出手幫你整改蘭桂坊也不是不可以,只可惜,你這小玩意打動不了本姑娘。”小丫頭冷笑道。
白河苦笑:“姑娘,你就直說你怎樣才肯出手得了。”
“本姑娘今天心情不錯,這樣吧……”小丫頭往身后摸了摸,忽然摸出一塊四四方方的巴掌大玩意丟過來,“這是我無意中得道的一個小玩具,你小子若能扭成六色同面,本姑娘就出手幫你一次,如何?”
白河連忙接住一看,頓時就有點傻眼了:“這是……魔方?”
“你小子倒是有點眼光。”小丫頭明顯是聽錯了,糾正道:“這叫尚同墨方,你非要叫墨方也行。”
“尚同墨方?聽起來有點逼格高高啊……”白河心道,還以為是自己認錯了。然而扭動了幾下,發現這所謂的“墨尚同方”雖然看上去跟魔方有點不太一樣,材料高級了點,四面鑲著寶石看上去有那么一點高端,但它的確就是號稱“強迫癥頭號殺手”的三階魔方——這玩意他八歲就玩膩了,怎么可能會認錯?
問題是,魔方不是匈牙利人魯比克發明的嗎,怎么就穿越到大周來了?好吧,玄幻!這是個魔法向右的世界,跟前世的歷史不太一樣,這叫墨方,不是魔方……
白河正腦補著,旁邊一直不做聲的高手兄忽然驚叫了起來:“尚同墨方?!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尚同墨方?!”
“你也知道尚同墨方?”小丫頭微感驚訝。
“昔日在師門里,曾經在一本古籍上見過。”高手兄點頭道,“估古籍上記載,這尚同墨方乃春秋時墨家創始人墨子所創,雖然是最簡單的機關術,但其中卻蘊含墨家機關術的原理和精華,相傳只有當年的墨子才可以將其還原。”
“這尚同墨方,共由二十六個方塊組成,核心有六,固定不變。邊角有八,三面著色,棱塊十二,兩面著色,共二十六。魔方每個面均可自由轉動,且不影響其他面。公輸姑娘,我說得對不對?”白河悠悠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