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時候,飛劍的優勢立馬就體現出來了。那一千“護衛隊”以一個比騎兵更快的速度集結,然后果斷沖殺了回頭。
最好的防守,從來都是進攻。
與其一路護送,落于被動,不如主動出擊殺個回馬槍,將追兵殺個干凈?
于是,形勢頓時就出現了一個大逆轉。
騎兵在前面跑,修真者在后面追,那五千俘虜則朝著另一個方向亡命奔逃。而再遠處,則是大周接應的騎兵仍在繼續殺近。
得,又是一條直線……
而在高麗騎兵后面,跑的最快的那個人,居然還是個熟人——正是“在下不才”的那個劍客步才。
當日白河連殺超神,這個步才還沒來得及出劍,就被他一招秒了,這么差的表現,當然入不了小流氓的法眼了,所以他很不幸的沒有被選入奪你命三千獵團。
可是白河不要,卻有別人要——邀月。
弱水三千,白河只取一瓢,而邀月卻是來者不拒,“誠邀”了一大批“有志之士”來軍中當抱團,美其名曰“志愿軍”。
至于待遇么,她直接就照搬了白河的那一套“功勛獎勵機制”,不過是打了折扣的版本。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白河這么財大氣粗的啊。
如此一來,果然從者如云——就是眼下這一千修真者。
而步才,就正好是其中之一。
唰的一聲……
只見一道雪光破空而去,直接將一名騎兵刺了個透心涼,然后退出來,然后在騎兵隊中來回穿梭,交織出一道血與雪色的死亡之網。
不得不說,步才這貨雖然被白河一劍秒了,但是他既然敢向白河出劍,那說明他氣勢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至少這一手馭劍術,在凝元境之中就排得上號了。
一道金丹的氣息,直接就讓獵物與獵人之間的角色發生了互換。
志愿軍在后面捅菊花,高麗騎兵在前面被捅菊花,上演了一出“你來跑我來追,你要是被我追到你就讓我嘿嘿嘿”的大戲。
不斷有人倒下,又不斷有人落隊。
不斷有戰馬死去,又不斷有戰馬被大周人俘虜。
不過,幸運或者說不幸的是,不是每一個修真者都像奪你命三千獵團那么好運,跟了個財大氣粗的老板,一進門就人手發了一把飛劍這么好待遇的。這時志愿軍的修真者們忙著用馭劍術去捅高麗騎兵的菊花,捅人的時候的確是夠爽了,可是腳下卻不怎么爽……
沒飛劍了都,只能靠兩條腿跑……
若論短距離的瞬間爆發速度,修真者完虐一般的戰馬九條街,可是路程一長,兩腿的終究還是跑不過四條腿。
“快!快!全軍撤退!”
那高麗的騎兵首領落在最后,一邊殿后,一邊催促騎兵撤退。
這人也是個修真者,境界還不低,是個凝元期。而在他的身邊,還有上百類似于親衛團這樣的存在,都是清一水的修真者。
催動戰馬狂奔的時候,那騎兵首領忽然大喊一聲:“炸!”
“喏!”
那上百親衛團齊齊彎腰一探,從戰馬腰間掛著的一個布袋里面掏出了一塊……石頭!
沒錯,的確就是一塊石頭。
灰不溜秋的,表面凹凸不平。
只見騎兵們的手突然閃過一道迷蒙的光。他們竟是往那塊石頭里面輸入了真元。
然后很快,那塊石頭也竟然亮了起來,再然后,騎士們便將發光的石頭往身后一丟……
轟!!
明明只是一塊石頭而已,竟然爆!炸!了!
單以殺傷力而輪,比之轟天雷有所不如,但是沖擊力卻完虐轟天雷九條街了。
只見那石頭一經爆炸,本就煙塵彌漫的戰場頓時變得昏天暗地了,即使遠處有火光沖天,也照不亮此間的晦暗。
沒有火光,也沒有小型蘑菇云,更沒有摻雜鐵釘、鐵片之類的玩意,就這么“轟”的一聲,炸了。然后幾乎只是瞬息之間,產生了一股強勁無比的沖擊波蔓延全場。
狂風驟起。
狂風過處,馬借風勢,跑的更快。
而逆風而行的修真者們卻慘了,它們被沖擊波震番尚在其次,最可怕的是……
狂風過后,方圓數里的天地靈氣竟然湮滅一空,直接就導致那本來在騎兵陣型中穿梭的飛劍,竟然變成了斷線的風箏,全都失去了控制。
它們有的直接被爆炸所毀滅,變成了碎片,也有的“叮叮叮”的落了一地,而還有的,卻被高麗的騎兵們隨手摘了下來,當成了戰利品。
“臥槽!竟然是滅靈石!”
“媽呀!我的飛劍……這下可虧大了!”
霎時間,志愿軍中哀嚎四起,眾人狂吐一口老血。
是真的在吐血。
因為飛劍認主的時候,是直接與神識建立聯系的,故而又可稱為本命飛劍。而當飛劍被毀了之后,神識遭到反噬,那么吐血也是必然的。
這邊血還沒吐完,高麗騎兵就已經跑遠了。
城門,就近在眼前。
如無意外的話,這一波團戰,志愿軍算是虧到姥姥家啦!
“媽、、、的!噗……”步才一邊吐血一邊罵。
難道……就這樣讓那幫高麗小兒逃了嗎?
不甘心啊!
老子的本命飛劍都搭上去了,毛都沒撈到一根居然就讓他們給跑了?
不甘心啊!
虧大了啊!!
就在這時候,意外就這么不出意料的出現了。
只見身邊突然閃過一道五彩流光,竟然直接穿透了那股狂風,眨眼間就閃到了高麗騎兵的前面去了。
步才瞬間瞪大了眼睛:“艾瑪!我怎么就忘了他!”
“滅靈石?元芳,那是什么?”五彩流光中傳來白河的聲音。
小流氓答道:“問蘇大叔。”
“蘇裂!”
于是蘇大叔答道:“那是長白山陰特產的一種奇石,極不穩定,若輸入兩種不同屬性的真元,就會發生爆炸。爆炸可以湮滅靈氣,產生靈氣空洞,令所有的飛劍失控,是高麗修真界的殺手锏之一。”
長白山陰,就是長白山的北邊,那里是高麗的地盤,難怪大周沒見過。白河心念一動,忽然問了一句:“你是說……若輸入兩種不同屬性的真元,就會發生爆炸?”
“沒錯。”蘇裂道。
“要是只輸入一種呢?”白河又問。
“那就絕對不會爆。”蘇裂很干脆的答道。
“嘶……好東西啊!”
白河聞言頓時垂涎三尺,隨后不禁狂笑出聲:“哈哈哈……蠢貨!這么好的東西居然拿來當炸彈用了,蠢貨!真是蠢得可愛啊,哈哈哈哈……”
“既然如此,那老子就笑納了!”
“都給老子聽著!將所有滅靈石都給老子搶過來,一塊也不許漏!誰交貨最少的,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是,頭兒!”
隨著一聲令下,猛虎出籠。
高麗騎兵就在眼前,眾人結成五行聚靈陣直接就擋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上。
一百人,血肉之軀,直面三千鋼鐵洪流,看似螳臂當車,但誰是螳螂誰是車,那還得擋過才見分曉。
“交出所有滅靈石,老子饒你不死!”白河大喝了一聲,大有千軍辟易的架勢。
金丹級的境界加持之下,聲音直接蓋過了震天的馬蹄聲,騎兵沖勢頓時一緩。
然而卻并沒有停下。
他們仍在奔馳。
“沖過去!就算你金丹又如何?就算是正牌金丹,也絕對不可能正面抗衡我三千騎兵,更何況是你這種奇門外道?所有人聽令,給我殺!”
那首領大喝一聲,于是騎兵又開始加速,然后沖鋒。
“有志氣是好事,但也要看看清現實啊。老子給過你們機會,你們不珍惜,就別怪老子辣手無情了!”白河猙獰一笑。
金丹級別的強大真元流轉全身,這種感覺簡直比馬殺雞還要舒爽。
于是他的手指就開始抖了。
爽到發抖。
結果等白河抖完了之后,就開始輪到高麗騎兵抖了,不過他們是簌簌發抖。
恐懼到簌簌發抖。
只見狂奔中的騎兵,忽然腳下一軟,沖在最前的那一排戰馬突然毫無征兆的馬失前蹄,摔倒了在地。
這下頓時就引起了連鎖反應,前面的猝不及防,摔了個五顏六色,后面的收勢不及,很干脆的踩了過去……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摔死的就很直接的解脫了,而摔傷的卻在慘嚎連連。最冤枉的,還是被自己的同伴踩死的……
那騎兵首領見機得快,在戰馬倒下去之前,便率先跳了下來,然后一落地,他就馬上發現,地面是軟的。
原本堅實的大地,此時竟然變得比泥潭還要松軟,難怪戰馬會失蹄。
流沙。
很簡單的一道符,是土系符術之中墊底的那種,地位就跟火球術差不多。
當日電池大叔蘇裂就是在這招上面吃了個暗虧,而如今,在金丹級的真元加持之下,這一道低級符術,范圍竟然覆蓋了方圓百米,直接吞掉上百騎兵,后續造成傷害更是翻了個倍,殺傷力異常恐怖。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
“流沙!”
“流沙!”
“流沙!”
“流沙……”
這么簡單的符,不只是白河一個人的專利。經過半個月的特訓,電池大叔等人也是熟練得很,當下一連十暴喝,土系修真者施展出來的土系符術,威力更勝一籌,瞬間將戰場變成了一灘泥沼。
高麗騎兵再遭重創,當場落馬一半。
雖然沒死,但也失去了騎兵應有的沖擊力。
落馬的騎兵不如狗,別說提起大刀戰斗了,穿著一身厚厚的鎧甲,還能站穩身形都算他們的下盤功夫優秀了。
所以高麗人開始慌了。
不但是眼前這些騎兵慌了,就連城墻上打開門做好迎接他們回城的守軍也慌了。
在他們的視角,完全就不能理解,為什么突然之間,他們最英勇的精銳部隊就突然下馬了呢?不過慌歸慌,如今友軍受挫,必要的掩護還是要給的,于是……
嗖嗖嗖嗖!
無數箭矢自城墻上傾瀉而下。
本應該是打灰機……咳,是打空軍的弩炮,直接調轉槍頭,瞄準了白河等人。
但是沒用。
白河的神識本來就強大,如今身在五行聚靈陣中,神識更是放大了數倍,儼然一個不折不扣的金丹,他早就發現了城墻上的動靜,見狀猛的一跺地面,口中大喝一聲:“聚土城墻!”
頓時,獵團身后的土地突然間就隆起了好大一塊,瞬息間就形成了一面巨大的墻壁,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雖然箭雨很密集,可是目標很小啊。
簡單一道墻,就直接讓目標原地消失了。
只見箭矢射在土墻上,射得泥土簌簌抖落,而墻后的人卻半點也不受影響。
“這……這什么妖術!”高麗人驚呼。
“頭兒威武!”大周人歡呼。
如此神奇的符術,別說高麗人了,就連奪你命三千獵團的成員也沒見過。
在他們的印象中,頭兒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只有你想不出的符術,就沒有他施展不出來的。
除非是那些他自己說的“禁咒”,比如天火焚城。
一大片流沙之中,騎兵的首領也知道今天算是碰到硬茬了,金丹的威能……果然不是凡人所能想象的啊!
雖然沒有“瞪你一眼你就死了”這么夸張,可是對方這種稀奇古怪的“妖法”,實在很讓人絕望啊!
這流沙術,完全是克制騎兵的殺招啊!
不過絕望之中,他卻生出了背水一戰的勇氣,并沒有選擇投降,反而大喊了一聲:“全體下馬,卸甲,準備戰斗!”
然而下一刻,他們就后悔了。
這邊才下了馬,卸了甲,白河那邊早已經下了飛劍,然后隨著白河一聲令下:“馭劍術——起!”
嗖嗖嗖……
劍影交織,完美地詮釋了“收割”兩個字的真義。
眼看著無數人影在自己面前倒下,眼看著血雨在眼前傾斜,慘嚎在耳邊回蕩,白河嘴角在上揚,而面色卻冷得像鐵一般。
剛才高麗騎兵追殺俘虜有多狠,他此時的心就有多硬。
雖然是第一次上戰場,但是他卻好像……
很享受?
或者更準確的說,應該是麻木了吧。
“射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