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地不留人!”
一聽到這話,在場這些大臣頓時全部都議論起來。
別的不說,光是這字面上的意思,就夠霸氣啊!
來俊臣忽然大聲道:“你這是窮兵黷武!你……”
嗖!
話音未落,來俊臣就突然飛了起來。他飛的好高好遠,直愣愣的一下子就飛出大殿外面去了,打了幾個滾也沒能爬起來。
“聒噪!”小綿拂了下衣袖,輕描淡寫得如同拂掉一粒灰塵。
她掃了一眼滿朝文武百官,然后冷笑道:“前幾日朝會上,陛下提過的江湖治理策論,正是出自白河之手,若還有誰認為一體兩制是無稽之談的,不妨一并站出來,我順道送你出去。”
霎時間,滿堂皆靜。
一說到江湖治理策論,只怕在座的沒人敢忘記半個字,因為圣后還真的提起過。
那個策論從“名”與“利”兩方面入手,一針見血的指出江湖中人最為看重的兩個關鍵點,并提出相應的方案政策,可以說是一舉解決了讓圣后也頭疼不已的江湖管理問題。其眼界與格局,都遠非一般的治理方案可比。
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大神探狄仁杰的手筆,可沒想到,居然是出自這個“不學無術”的白巡察使之手。
直到這時,眾大臣才終于明白,為什么圣后會讓他站在那個位置了,就憑這一點,白巡察使就當之無愧了啊!
“后生可畏!白巡察使年輕有為,實在是我大周之福啊!”百官之首的婁師德捻須笑道。
“婁相過獎了。”白河謙虛一笑,侃侃而談道:“所謂留地不留人,其核心思想就是我們只要地,不要人!”
“何謂只要地不要人?就是當我們徹底打敗他們之后,所有人全部遷徙進內部,一個不留!高麗由我大周全盤接手,高麗的人則進入我大周內部同化。不出幾代,世界上將再沒有高麗,可永絕后患!”
“所有人全部遷徙,一個不留!”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大殿,瞬間就炸鍋了!
不僅是殿中諸人,就連龍椅上淡定的圣后也坐不住了,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來。
因為這事不但關乎大周的版圖,而且還關乎她的境界提升。
自從與九州龍脈融為一體之后,圣后的境界就已經到了瓶頸,若能將高麗劃歸大周,九州龍脈得以發展,那么她的境界自然水漲船高。
白河心里笑開了花,臉上卻不動聲色。
如今沒有了無關人等的干擾,他終于可以暢所欲言的裝逼了。
“目前高麗之所依仗者,不外乎東北酷寒之地,對出征的后勤補給以及軍隊士卒抗寒能力無法長期作戰造成的影響很大而已。”
“但是,臣有一物,名為棉花,可保士卒在任何酷寒天氣都能進退自如。甚至如果高麗不服,咱們更是可以專門在冬天跟他們打硬仗,保證叫他們欲仙欲死。”
哇哈哈哈哈哈!老子的棉花終于有作用了!
白河繼續道:“……總之,只需兩三年,所有的條件都可以具備,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徹底的打到他們服從為止!”
霸氣!
“打到他們服從為止”這種霸氣的言論一出,頓時“嘶”的一聲,大殿內再一次響起了整整齊齊的吸氣聲。
傻子都看得出,白河這所謂的“留地不留人”到底有多可怕了!
只留地,不留人,到時候高麗人遷進來,經過幾代同化,哪還有什么高麗?
要知道,漢文化最強大、也是最可怕的特質是什么?是海納百川,兼收并蓄!
一勞永逸!
這哪里是什么“拙計”,分明就是真正一勞永逸的上上之策啊!
最關鍵的是這貨特么有棉花啊!
以往遠征高麗,最麻煩的就是到冬天就必須撤兵,這回有棉花了還撤個毛線啊,當然是什么時候打死你什么時候拉倒啊!
眾大臣直愣愣的看著白河,那眼神,就仿佛在看著什么史前怪獸似的,有點不寒而栗。
高麗問題,歷來都是帝王頭疼的根源之一。可是人人都想著將他們打趴就算了,而這白巡察使倒好,他看似人畜無害,可心底里卻居然悶聲不吭的就打著將人家高麗一口吞的主意!
最關鍵的是特么連骨頭都不吐啊!
“那高麗如果聯絡突厥呢?”
“突厥?”白河又冷笑了一下:“突厥最多也就是騷擾一下而已,為了一個高麗叫他們跟我們死拼,您認為可能嗎?”
“這……”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點頭:“倒確實不大可能。”
圣后神雷天下無敵,大周蓬勃朝氣,朝臣們的信心自然水漲船高,所以從不畏戰。
囿于時局所迫,他們或許不愿意跟突厥、吐蕃這些強國開戰,但那也只是暫時的,十年之后,哦不,是五年甚至三年!只需要三年時間的休養生息,等棉花武裝大軍,到時候就算圣后不提,只怕他們也會集體進言,要求揮兵出征了啊!
什么?你說禮儀?呵……簡直狗屁!
你何曾見過老虎對綿羊說禮儀?屠夫對豬狗說過禮儀?兩國之間,從來只有利益,而沒有禮儀!
所謂的禮儀,從來都只是強者對弱者的憐憫罷了。
“白卿家,你說的那棉花,可我軍保士卒在任何酷寒天氣都能進退自如,可有實物?”眾大臣仍沉浸在“留地不留人”的構想之中,而圣后卻一下子就問到了點子上。
不過她說話的時候,白河注意到她的嘴角是上翹的,顯然是心情極好。
眾大臣也是一臉期待。
剛才圣后主戰,他們主和,君臣之間爭執不下,主要還是因為高麗占據地利,大周對外出兵多有不便,故而落到尾大不掉的局面。而如今,既然白巡察使提出了一勞永逸的妙計,并獻上奇物“棉花”,那自然另當別論了。
“棉花自然是有的,朱雀大人,請!”白河忽然轉頭看向小綿。
小綿一愣:“你看我作甚?”
白河笑道:“咱藏好的美酒你都能拿到手了,那棉花應該不例外吧?”
小綿想了想,忽然手腕一翻,又翻出一個布袋來:“你說的棉花……是這個么?”
打開一看,只見滿滿一袋都是白絲絲如飄絮般的東西,不正是棉花是什么?
“還真的有……”白河頓時就臉一黑,看來自己從金陵帶來的那些土特產已經全軍覆沒了。
賊啊!
都是賊啊!
話說咱不是吩咐三滾那丫的好好守著那點家底的嗎,不會是又認賊作父吧?
算了,要是不認賊作父那它就不是二哈了,不管那么多了……
“諸位請看,這就是我所說的棉花。”白河將棉花展示給眾人道:“別看這玩意蓬松松的,但實際上,它的防寒能力遠非一般布料可比。只需要這么點……”他說著抓起了一把,掂量著大概有兩三斤重吧,接著道,“塞在衣服夾層之中,即使冰天雪地,也可以讓人溫暖如春,堪比狐裘錦衾。空口無憑,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當場一試。”
“陛下?”眾大臣看向圣后。
“準!”
圣后只是說了一個字。
隨后叫來一個御前帶刀侍衛做試衣模特,又叫來兩個圣后御用的裁縫,白河示意他們將這些棉花均勻的鋪在衣服上,用針線進行固定,然后再縫上一層衣服,如此這般的一番操作之后,一件臨時縫制的棉衣就這樣做好了。
大臣們明顯是低估了棉花的威力,薄薄的兩件外衣,他們愣是在夾層里塞進了五六斤棉花進去,白河帶來的那點家底攏共也不過十幾斤而已,愣是被他們耗掉了一半。當棉衣縫制起來之后,看起來就跟個球似的,別提多古怪了。
白河暗暗偷笑。
時下不過七月底,室內氣溫少說也有二十度,這五六斤棉花套上身去,不熱出痱子來才怪呢!不過想著有熱鬧不看的都是蠢蛋,所以他也不阻止,反倒還有意無意的慫恿他們多塞一點。
那侍衛套著棉衣,跟個天線寶寶似的站在大殿上。
有資格當御前帶刀侍衛的,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然而再高的高手,真氣也只能防寒而不能抗熱,于是沒多久,侍衛的腦門就已經開始冒油了。大約一炷香時間之后,他整個人就已經像掉進了水盆了似的,十分夸張。
不過這侍衛倒也是堅挺得很,愣是一聲不吭。
不過誰都看得出,他真的很熱。
“真有那么熱?”圣后感到很好奇,飄走到那侍衛跟前,本來想伸手去摸的,結果卻被宰相婁師德阻止了,說陛下手金貴,這等粗重工夫由微臣代勞即可,然后伸手摸了摸,頓時“咦”的一聲:“濕了!”
“當真?”眾大臣嘖嘖稱奇,又繞著那侍衛逛了兩圈之后,圣后才示意他把這件棉衣脫下來。
果然!
只見脫下了棉衣的侍衛渾身已經濕透,嘴唇蒼白,貌似有脫水的跡象,回頭再看那件棉衣,入手竟然平添了幾斤重。
“啟稟陛下,這棉花……實在太神奇了!穿在身上輕若無物,然而卑職卻感覺就跟掉進了火爐一般。若當年在關外,兄弟們有此衣御寒,那又何至于……”直到這時,侍衛才開口匯報“試衣”的效果,然而說著說著,他的眼眶卻忽然紅了。
—————————
求張月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