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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年歲幾何

“小風啊,塔羅科斯的建築真是半入土式的嗎?你們沒有電網是怎麼聯繫的呢?能源問題怎麼解決呢?還有還有,達克星一年整整435天嗎?確定後面沒有小數點……”自知道了風的身份之後,李教授對風可以說是格外殷勤,甚至連在法國運回來的殷商竹簡——也就是路芒口中的“陪葬品”,也拿出來與風一起共享。

“李教授!你確定你是來研究九神器的?”風怒拍桌子,問道。面對李大教授連珠式詢問,風要崩潰了,這些年來路芒到底是怎麼忍受這朵奇葩的啊啊啊!

李鷹竟一臉委屈,說:“路芒那個臭小子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彥看著就沒有安全感,我只好來問你了嘛!”

風一臉黑線:她看起來是個話嘮?她看起來很無害?

於是之後,李大教授走路常常會絆到,喝水偶爾會嗆到,吃東西時不時會噎到,關門窗手指有可能會被夾到……更令他欲哭無淚的是,在他寫書法之際,不知爲何竟把墨水灑在了畫簍裡……久經坎坷之後,教授先生終於意識到最可怕的人究竟是誰了——就是去摸老虎屁股也別惹風,她絕對會讓你哭得很有節奏!

風的世界終於安靜了,她已經整理好了九神器上的文碼,剩下的就是編譯了。

颱風過後,又是一片豔陽天。楊德先一身西裝,依舊是衣服文質彬彬的模樣,只是臉上清瘦了不少,眼窩深深陷了下去。他站在警局門口,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進去。

然而,風在編譯上遇到了障礙。這雖然只是簡單的密碼,可沒想到開頭卻是最難的。

“教授,你快幫我看看,這件青銅器是不是有所缺損?”風急急拉著李鷹過來,最開頭的一段文碼缺了一段,編譯便無法再進行下去了。

李鷹捧著青銅器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說:“沒有啊,這裡的任何一件青銅器全都完好無損。可以看出來冶煉技藝十分純熟精湛,看看,這麼細的紋路都沒有半點氧化的跡象”……

是我記錯了嗎?還是說,那些圖形相同本就是一個巧合?與圖文密碼根本就是兩回事……風把筷子放在脣邊,腦子裡不停運轉著,眼睛愣愣地看著前方——路芒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幾乎是機械般地進食。不過,其他人倒是有說有笑。

“風,菜不好吃嗎?”小米注意到了風的異樣,問道。

風才反應過來,答道:“不,很美味。”

李鷹嘿嘿直笑,說:“秀色可餐!”像極了腹黑的狐貍。

“噗-”羅莎正在喝湯,結果一口湯水孝敬了大地。

小米皺眉,起身拿來拖把,抱怨道:“都奔三的人了,就不能淡定一點!”

“小米你就不能別老戳人家心窩子,雖說我是奔三了沒錯啦……”羅莎嘟著嘴道,突然一拍腦門,“欸,我們都給這些破事兒弄暈了。路芒的生日不就是過幾天的事兒嗎?我們約個地兒好好狂歡一番,怎麼樣?”

這回換路芒被嗆到了,緩和下來後,他一臉嚴肅地說:“我拒絕。”

“放心啦,團長大人。我們不去KTV的——”羅莎託著下巴,看著路芒發嗲地說道,“畢竟是您的二十二歲大壽嘛!雙二,多吉利的數字……”

“二十二?”風驚異道,她喝完最後一口湯,收拾好碗筷徑自走向廚房,自言自語道,“好像與文碼沒有什麼關係。”

衆人:“……”

不過,彥對此沒有多大反應,嘴角依然噙著淡笑,淡定優雅地用餐。羅莎看看左右,問:“風走火入魔了?”話剛說完,風就從廚房衝出,叫道:“不對!路芒你不是隻比我大兩歲嗎?”

除了彥和乾笑著的李教授,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看著路芒——感情一直帶著他們裝逼帶他們飛的團長大人居然還是個未成年人?!!!

“沒錯,所以幾天以後也不是我真正的生日。”路芒說,“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風的來歷嗎?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風,你說呢?”

風瞭然,點點頭說:“你決定就好。”

“你們……不要告訴我是古代穿越過來的吧?”小米將手搭在路芒肩上,笑得有些僵。

羅莎無語:“小米你穿越小說看太多了吧!”

“我們不是地球上的人類,或者說,你們可以稱我們爲——外星人。”

所有人,除了風和彥,全都停下手裡的動作,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路芒從不開玩笑,也不喜歡開玩笑。

而烏拉的第一反應是:路芒生病了?怎麼竟說胡話!

他們戲稱路芒是“吸血鬼”,但他們從未懷疑過路芒人類的身份。天生紫發?頭髮的顏色受毛皮質所含黑素顆粒的種類、數量、大小、和分佈,以及所存在的色素性質決定。其次髮色也受是否有空氣泡及毛表皮構造等因素所造成的各種光學效應的影響,髮色同時也和頭髮組織中所含金屬元素量有一定的關係;含有等量的銅、鐵和黑色素的頭髮呈黑色;含鎳量過多的頭髮變灰白色;含鈦量大的頭髮呈金黃色;含鉬多的頭髮呈赤褐色;含銅和鈷多的頭髮呈紅棕色;含銅過多的頭髮呈綠色;含過多的鐵或嚴重缺乏蛋白質的頭髮呈紅色。所以,出現紫發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眼睛是紫紅色,晚上還會發光?先前也有過類似的案例,一個小男孩在他7歲那年大病一場後,瞳仁變爲藍紫色,晚上發光,而且夜視能力極佳,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羊腸小道上健步如飛。所以這也不是什麼異象。可是,路芒怎麼就說他不是地球人呢?

“我是達克人,我的母星是達克星。”路芒喝了一口熱豆漿,接著說道,“我和風來自同一個地方,至於彥,他也不是地球人。”

烏拉和小米轉頭看向李鷹,路芒是他收養的,在她們眼中,李鷹是最瞭解路芒的人。

李鷹向她們微微點了點頭,說:“那一年到廣東參加一座大型墓葬的發掘,我親眼看見,他憑空出現在一處荒地上,他動也不動,我幾乎以爲他已經死了,可是就在我想走近的時候,一輛經過的中巴車停了下來,等車開走後,那個孩子已經不見了。然後,第二天晚上就曝出了某處丐幫基地,也就一處廢棄工廠發生血案的事……”李鷹輕咳兩聲,接著說,“停在附近的就是我看到的那輛中巴車,死了很多人,有的是被殺死的,而有的則是驚嚇過度而死。其實那本是一處很隱蔽的地方,但是因爲濃郁的血腥味吸引了衆多的野狗……那天晚上,我又在荒地上見到了那個孩子,可是,他的身上卻多了好些傷痕,還有……渾身是血。他的眼睛閃著紅色的光,戒備地看著我……挖墓那麼多年,那一次,我第一次以爲自己見鬼了。”只是沒想到會是個外星小鬼!而且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小鬼!

路芒不冷不熱地看了李鷹一眼,李鷹趕緊剎住話頭,在心裡嘆了口氣:也是個讓人心疼的小鬼。他還記得那時他獨自一人無助地躺在荒地上的模樣,他準確地躺在他第一次出現的地方,連姿勢方向都不差半毫,那裡空曠而荒涼,沒有什麼人家,沒有燈光,只有天上偶爾閃現的一兩顆同樣寂寥的星。

孩子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想要挖去我的眼還是砍斷我的手腳?我都可以在你身上做到。”……

李鷹陪了孩子一夜,第二天早晨,他試著走近他,孩子並沒有反應,知道他走到他的身邊,他都沒有再動過。李鷹這才發現,孩子已經昏厥過去,而且,他的左臂被人生生打斷。他把他送到了醫院……後來,他領養了那個孩子,也就是——路芒。

“哦,外星人。”羅莎愣愣地重複路芒的話,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那些科學家爭破頭腦都要尋找的外星生命居然就在自己面前!她還是不太相信。

“路芒,你沒開玩笑吧?”小米問道,但看路芒和風以及老師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應該不是玩笑。

烏拉低著頭,默默接受了這個事實,想起青銅器上的銘文,猜測道:“所以,那九件青銅器實際上是外星遺物?”

“沒錯。”風回答說,“我懷疑傳說中的姜太公其實就是和彥一樣的炟澤星人,而他的飛昇估計就是單純的死亡。”炟澤人依焽爲生,亡於焦冥。

“什麼嘛!”羅莎心裡很震驚,但還是說,“外星人就外星人!路芒依舊是路芒,風依舊是風,彥也還是彥啊!我們還是同伴,不是嗎?我們不知彼此的時候沒有拋棄過任何一人,現在也是一樣,幹嘛做這種生離死別的表情!”

“就是就是。”小米接口道,“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是驚訝得心臟差點跳停了而已,又不是外星大軍即將入侵地球,世界末日即將到來什麼的,習慣就好。”

烏拉一臉黑線,心道:我兩隻眼睛都沒看出你有多習慣!烏拉有點接受不了,自己暗戀了那麼久的人居然親口對自己說他不是人,哦不,不是地球人!每每看仙俠劇的時候,對於人仙之戀、人妖之戀她都視之爲愚蠢,“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況且還是不同界的物種,她認爲那是及不理智的。對理想太過憧憬只會喚來現實的殘酷。可是,現在這一幕活生生地在自己身上上演,自己又該如何?

彥輕聲笑了,那一笑幾乎絕倒衆生,他說:“很不幸,米小姐,你猜對了喲。”

“啊?”小米臉色一白,“不會吧?”

“如果倒退個2000年的話,相信遠征軍會感興趣的,不過,現在的地球被毀成了這樣,相信對遠征軍來說是一點吸引力也無的。”

“彥,你別玩了!我們來到地球不過是陰差陽錯的,況且我們連地球的確切位置都不知道……”感受到周圍異樣的目光,風識趣地閉上了嘴巴——她的意思絕對不是說只要確定了地球的位置就會來攻打的呃……

路芒看了彥一眼,說:“風說的沒錯,我們的確不知道地球,甚至是銀河系的確切位置。據目前所知,知道達克星和地球的位置關係的大概也只有五千多年前設計製造出這批青銅器的人了。”

……

晚飯過後,風正想回研究室繼續她的工作,聽到羅莎興奮地叫小米:“看啊看啊,這首現代版迴文詩寫的太好了,你看看從上到下年寫的是男方表達對女方的愛意,然後倒過來居然是女方對男方的思念耶!真的是太棒了!小米,我跟你說……”

風聽了笑笑,並沒有放在心上。然而,回到研究室,就在她的目光觸及自己編寫那一排排文碼時,她猛然想到:會不會有兩個開始碼,只有一個纔是正確的?風把注意轉移到最末尾的文碼,一個個倒過來排列。然後,她驚喜地發現,成功了!她像只小鳥一樣衝出研究室,她跑到大廳,抱起羅莎轉起了圈,笑得像個孩子。

“莎姐,謝謝你!我成功了!我成功把碼頭破譯了!”

羅莎被轉得有些頭暈:“風你先放我下來行嗎?我什麼也沒做呀!”

風依依不捨地放下羅莎,眼睛瞄向小米和烏拉,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烏拉和小米不約而同往後縮了縮。

“因爲迴文詩啊!這一切對虧迴文詩給了我啓發呢!莎姐,真是太感謝你了!”風的情緒依然很亢奮,“這樣一來大概明天就能全部譯出了。”

“風,真的嗎?”聽到風的話,小米兩眼頓時亮了,“好期待上面記載了什麼……”一時間,歡笑聲響徹一堂。

彥和路芒站在陽臺上,自然也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看樣子,你一點也不驚訝。”路芒開口道。

彥說:“不,我很驚訝。風一直都讓我驚訝,也將永遠讓我驚訝。對於我來說,風就是我的奇蹟。她怎能不令我驚訝?”

“燁瑜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路芒,說道,“你那邊的事情也解決乾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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