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雕玉琢的孩童?”夜離有幾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諾語,你該不會是記錯了吧?或者那只是你的夢,并不是玉魂。”雖說他從無緣得見玉魂,但用常理想,也知道絕不會是個孩童啊!
蘇諾語一本正經(jīng)地點(diǎn)頭:“真的,他總是自稱老夫,生的粉雕玉琢,是個擁有龍角狐尾的孩子!之前的瘟疫藥方和之后小皇子殞命的碧雪青花,都是我在他的提醒下完成的。”
這次輪到夜離鬧不明白:“如此說來,我倒是不懂。關(guān)于雪玉,我知道的并不多,除去合體得天下的傳言外,我只知道可以用它來感應(yīng)彼此。就好像是白府出事,你重生,我都是通過雪玉得知的。”
事涉雪玉,蘇諾語倒是十分感興趣,本想著通過夜離了解更多,可如今看來,似乎夜離知道的也很有限。不過既然只有她見過玉魂,夜離還是有許多問題要問,蘇諾語一一予以解答。末了,夜離鄭重其事地叮囑她:“諾語,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你斷不可叫其他人知曉,真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必定會為你惹來麻煩。”
“嗯,我知道。”蘇諾語點(diǎn)頭。
夜離知道此事關(guān)系重大,一定不能掉以輕心,想要再囑咐幾句,卻見蘇諾語陷入沉思:“諾語,你在想什么呢?”
“夜離,你方才說若是這事被有心人得知,一定會來找我麻煩……”蘇諾語眸中一亮,激動不已,“那我們豈不是正好以此為餌,可以找到白府滅門案背后的人!”
“不可!”夜離聲音微微提高,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她,“諾語,究竟是調(diào)查真相重要,還是你的性命重要?這樣的念頭不可再有,我絕不能讓你有半分危險!”
“可是……”蘇諾語還欲再說。
夜離扶住她的雙肩,認(rèn)真地看著她,說道:“諾語!你現(xiàn)在不僅僅代表你自己,還有我!你若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叫我怎么辦?你若是執(zhí)意如此,我只能現(xiàn)在就將你帶走,牢牢地看在身邊,不讓你離開半步!”
蘇諾語看他那緊張的樣子,低下頭,小聲道:“好嘛,我錯了。你別生氣,我再也不說這樣的話。”
夜離看她那副小媳婦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語氣和緩下來:“諾語,我并不是同你生氣,我只是擔(dān)心你。諾語,你不會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不能容忍你有半分危險!你若真的想以此為餌,不是還有我嗎?”
“不行!”蘇諾語連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夜離,我真的錯了。你別有這樣的想法。我不能失去你。”
蘇諾語一臉緊張的樣子,叫夜離心底一陣溫暖:“既如此,那么我們都要好好的,不能隨意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諾語,我答應(yīng)你,白府一事,一定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
蘇諾語凝望他的眼睛,重重頷首。
屋內(nèi)的兩人你儂我儂,忒煞情多,屋外站著的心云則始終懸著一顆心。畢竟是在宮內(nèi),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shè)想。按著時辰,心云大著膽子,輕輕叩門:“小姐,公子,時辰不早了。”
聽見心云的話,蘇諾語悵然若失地看著夜離,眼底盡是不舍。夜離心中也滿是不舍,他深情凝望蘇諾語,輕輕地吻一下她的唇角,在她耳邊低語:“諾語,若無意外,每夜亥時我都會入宮看你。”
蘇諾語眼底含淚,微不可見地頷首:“嗯,夜離,我等你。”
夜離聽后,不再耽擱,囑咐一句“乖乖的”,便轉(zhuǎn)身離去。
蘇諾語坐在床邊,看著他離開,沒有起身。待得心云進(jìn)屋,就看見她若有所失地坐著,長長的睫毛上隱約可見濕意:“小姐,您是舍不得公子嗎?”
蘇諾語見心云進(jìn)來,連忙抬手拭去淚水,傷感地說:“若不是我在宮里尚有未做完的事,我真想就這樣同夜離離開!”
“小姐,您和公子之間的誤會可是說開了?”心云關(guān)切地問。
蘇諾語點(diǎn)頭:“是,我將一切都告訴他,他并不怪我。”
“如此就好,等到一年之后,您與公子便可永遠(yuǎn)在一起。”心云笑著說。
已至凌晨,躺在床上的蘇諾語卻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了無睡意。只要一閉上眼睛,她的腦海中便出現(xiàn)夜離的身影,以及兩人甜蜜的過往……
不知什么時辰,她才恍恍惚惚地入睡。然而,也沒等睡踏實(shí),玉魂便入了夢。
“丫頭,老夫瞧你今夜心情不錯,可見褚哲勛那小子十分重要啊!”玉魂調(diào)侃著她。
蘇諾語聽著這孩童般奶聲奶氣的聲音,說著這樣的話,總有幾分適應(yīng)不了。她無奈地說:“小孩兒,我雖知道你年歲已高,可你這聲音……實(shí)在是……”
玉魂聽著她略嫌棄的話,不高興地說:“老夫?yàn)楹螘兂蛇@樣?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你這丫頭怎么不知感恩呢?”
蘇諾語見他抱怨,想起之前與夜離的對話,問:“玉魂,你既說自己奉命保護(hù)蘇家的人,那么便該至始至終地留在蘇諾語的身邊啊。為何你又說變成這樣是因?yàn)槲夷兀课沂前姿掳。 ?
“你這丫頭,真是沒有慧根!”玉魂道,“老夫不是說過嗎?你就是蘇諾語!”
蘇諾語聽見這話,撇撇嘴,心底暗道:什么神仙,自己都是糊里糊涂的!我分明是白霜月,你還想蒙我嗎?難怪之前蘇諾語會形同癡傻,大概也是因著你的糊涂所致!
玉魂聽見她的心聲,氣得幾乎跳腳,這丫頭竟然懷疑他的能力?實(shí)在是該打!
蘇諾語心中的想法戛然而止,這個玉魂似乎是能看穿她的心思,若是被他知道就不好了。她警惕地看一眼四周,有幾分不甘愿。這壓根就不公平,憑什么每次自己站著這兒,他卻甚少現(xiàn)身?
“丫頭,收起你的那些想法!老夫早說過,你的所有心思,老夫都一清二楚!”玉魂突然說道,“許多事,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但你要記住一點(diǎn),老夫是不會騙你的!”
蘇諾語一點(diǎn)也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如一張白紙,什么想法都被他探知的一清二楚,可他呢?卻隱藏的很好,甚至連面都不露!
玉魂不愿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丫頭,和褚家那小子將該說的話都說清了吧?老夫瞧著這孩子不錯,值得你托付終身!”
“那是自然!”說起夜離,蘇諾語心情也轉(zhuǎn)好,說話間語氣都溫柔不少。
玉魂看著她小女兒的樣子,寵溺地笑道:“丫頭,老夫守護(hù)你多年,能看見你終于尋到幸福,實(shí)在是欣慰。褚家小子人不錯,你要好好珍惜。”
蘇諾語輕輕頷首,笑容甜蜜。
玉魂頷首,低聲道:“既如此,便安然入睡吧……”
蘇諾語漸漸入睡,而褚哲勛坐在褚府的花園中,卻心情大好的對月小酌。
無論如何,他是慶幸自己今夜走了這一趟。原本他對是否入宮,并不太確定,就怕面對諾語的怨懟和恨意。他為諾語那可是能拼了命的,唯獨(dú)受不了她的冷言冷語。
之所以能鼓起勇氣進(jìn)宮相見,一來是宴會上,諾語看他的眼神,飽含情意;二來也實(shí)在是因著思念過盛。可現(xiàn)在看來,這一趟入宮,實(shí)在是值得!
只是聽著諾語說了許多她入宮后的事,他這心便始終懸著,放不下。皇上對諾語的一番心思,他最是清楚不過,后宮的那些女人自然也心知肚明。
后宮之中,本就滿是爭寵奪愛,平日里她們自是斗得不亦樂乎。可自從有了諾語,只怕那些女人現(xiàn)在是統(tǒng)一心思,一致對外。畢竟諾語的身份在宮內(nèi)頗為尷尬,不過是個小小的太醫(yī),卻又是個深受皇上喜歡的太醫(yī)。宮內(nèi)的娘娘小主,誰都可以憑著身份去欺負(fù)諾語。而以諾語的性子,只怕是不愿意因著這些小事便去麻煩皇上的。
這樣的認(rèn)知叫褚哲勛實(shí)在難以安心!他擔(dān)憂不已,生怕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諾語出了什么事。
總之,只要諾語在宮內(nèi)一日,他便無法安心。皇上若是不保護(hù)諾語,那么她必定會被其他人欺負(fù);可皇上倘若對諾語多加保護(hù),他又會腹背受敵。
雖然他相信諾語,知道她不會做出任何背叛自己的事兒。可皇上的身份與手中的權(quán)利擺在那兒,容不得任何人的忽視。今夜時間倉促,并沒能同諾語好好商量,該如何對皇上說。等明日一定要與諾語商議好,看她想如何對皇上說明一切。
至于雪玉與玉魂一事,他了解不多,諾語那兒更是知之甚少。如今天下,大概只有阮師叔知道的多些。然而他現(xiàn)在領(lǐng)兵在外,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問個清楚!
褚哲勛手執(zhí)酒盞,一飲而盡,心情大好。這次回京,心底最大的問題得到了解決,也算是收獲頗豐。原本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對諾語坦言他的身份,沒成想陰差陽錯間,諾語竟無意得知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