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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曹壯士跟蹤侯三老御史夜訪趙家

譚老爺給的人事是縣衙人人皆知的事情,譚老爺給的銀子是要分給大家的,而林氏母子給的銀子,大部分裝進茅知縣的腰包,一小部分分給下面辦事的人。

在歇馬鎮,譚家這棵大樹生長了很多年,而且越來越枝繁葉茂,譚家富甲一方,自然會吸引很多人的目光。茅知縣也不能免俗,單靠朝廷那點俸祿肯定是不行的。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十萬雪花銀從哪來呢?

相當一部分是從譚家這樣的豪門大戶的手中巧取豪奪來的。

林蘊姍和譚爲義母子倆之所以對譚家大當家的位子垂涎欲滴,也是因爲大當家的位子太有誘惑力了。

而林氏母子要想得到大當家的位子,單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不夠的,他肯定要藉助外部的力量,而知縣大人手中的權利,林氏母子是不會視而不見的。

蒼蠅叮爛肉,林蘊姍母子和茅知縣走到一起,這一點都不奇怪。

在歐陽若愚看來,單憑侯三這樣的小角色,是做不成這麼大的事情的。

所以,歐陽若愚覺得,要好好審視茅知縣這個人,還有尹縣丞和何師爺。

兩個人走到鎮南橋上的時候,回頭看了看身後,眼睛看到的地方,空無一人,除了縣衙臺階上站著兩個衙役以外,沒有其他人。

歐陽大人留了一個心眼,他沒有將趙長水領進興隆客棧。

懷仁堂的西邊有一個包子麪條鋪,歐陽若愚將趙長水領進包子鋪,要了兩碗羊肉面,一籠湯包。

趙長水從懷中掏出一小卷白布來,慢慢打開來,認認真真地看了兩遍,然後塞到歐陽若愚的手上。

歐陽若愚將東西放進衣袖之中——桌子的旁邊坐著兩個吃麪條的人,這時候是不方便看的。

趙長水的肚子真有點餓了,自從仲文被抓以後,他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

今天早上,老伴下了一碗雞蛋麪條,他只吃了一點麪條,喝了幾口湯就出門了。

今天的探監是有收穫的,所以,趙長水的心情好了許多,心情好,胃口就好,是該好好吃一點東西了。

看趙長水的胃口不錯,歐陽若愚又要了一籠湯包。

歐陽若愚一邊吃,一邊看看街上有沒有跟蹤他們的人——歐陽大人行事一向謹慎。

侯三不讓他和趙長水一同探監,有兩種可能:

一者,侯三並不知道歐陽大人的身份,但他擔心趙長水把不妥當的人帶進牢房。

二者,侯三已經知道歐陽大人的身份——這種可能不是沒有,把趙仲文關進大牢並不是侯三等人的最終目標,要想早點定案,就必須防止節外生枝——防止趙仲文和家人串供。

趙家和譚家走的很近,趙仲文被打入死牢,譚老爺不可能袖手旁觀,所以,對方一定會格外謹慎。

旁邊兩個顧客吃完麪,喝完湯,起身走出店鋪。

歐陽大人剛準備將小布卷拿出來看,突然看見一個衙役出現在鎮南橋上,歐陽若愚定睛一看,此人原來是孫虎——他東張西望,像是在尋找什麼。

趙長水也看見了孫虎。

這時候,孫虎應該呆在衙門裡面,他突然出現在鎮南橋上,難道是侯三或者其他什麼人派他來跟蹤趙長水和歐陽大人的嗎?

歐陽大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幸虧他沒有把趙長水領進興隆客棧。否則,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不一會,孫虎下了鎮南橋,慢慢溜達到包子鋪的門口,朝裡面瞥了一眼,然後繼續往前走——他應該是看見了坐在包子鋪裡面吃飯的趙長水和歐陽若愚。

歐陽大人放下筷子,走到店鋪的門口,看著孫虎進了斜對面一家茶館——茶館的名字叫“富春茶館”。

孫虎一定是在茶館裡面等趙長水和歐陽若愚,他想繼續跟蹤,看兩個人——特別是趙仲文的舅舅究竟往什麼地方去。

侯三對趙仲文舅舅的身份有些懷疑。

吃完包子和麪條之後,兩個人抹抹嘴,然後走出包子鋪朝北街走去。

不一會,當兩個人走到鎮北橋的時候,孫虎果然走出富春茶館,遠遠地跟了上來。

孫虎很謹慎,他跟的不是很緊,只遠遠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歐陽大人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他就是跟在孫虎身後的曹錕和趙庭臻,孫虎做夢都不會想到被人跟蹤——歐陽大人這次帶曹錕和趙庭臻來,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這大概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

歐陽大人吃的就是這碗飯,要說跟蹤這種事情,誰也別想在他面前玩花樣。

兩個人走出中街,上了北街,經過譚府,朝西街走去,然後右拐上了去李家鋪的路。

孫虎繼續跟蹤。

兩個人穿過一片松樹林,在松樹林前一條三岔路口分手,趙長水朝李家鋪走去,歐陽若愚則朝劉家堡走去。趙仲文有三個舅舅,都住在劉家堡。既然歐陽若愚是趙仲文的舅舅,他自然要回劉家堡了。

前面有一個雜樹林,歐陽若愚走進了雜樹林。

孫虎在松樹林裡面貓了一會,看著歐陽若愚走遠之後,然後,捲了一支菸,劃著火柴將煙點著,吸了三口之後原路返回,他這是要趕回縣衙向侯三——或者其他什麼人彙報跟蹤的情況。

歐陽大人在一片雜樹林裡面呆了一會,確定孫虎沒有再跟蹤之後才走出雜樹林。

在三岔路口,歐陽大人和曹錕、趙庭臻相遇。

孫虎的跟蹤更確定了歐陽大人先前的判斷,趙仲文的案子沒有他當初想象的那麼簡單。

隱身幕後的人,除了譚府的內鬼之外,還有縣衙中人,兩股勢力勾結在一起導演了一出殺人命案。

三個人走西街,在二亭橋的北橋頭左拐朝鎮南橋走去,然後進入興隆客棧。

回到房間,歐陽若愚從衣袖裡面拿出趙長水交給他的東西,展開來一看,原來是一塊口袋布。

這塊口袋布應該是趙仲文從衣服上撕下來的。口袋布有巴掌長,也和巴掌差不多寬。

口袋布上寫著三行字,字跡很淡,但仔細辨認還是能認出來的:

“從抓藥到熬藥,我都不曾離開過,劉明堂的大牀旁邊有一個大衣櫥,牀頭還有一個繡簾,繡簾裡面放著一個木櫃子和兩個木箱,把砒霜放進藥罐裡面的人不是躲在大衣櫥裡面,就是躲在繡簾後面。”

“我給劉明堂喂藥的時候,他老婆不在跟前,往常,我每次給劉明堂熬藥喂藥,她都在跟前,我離開劉家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她。”

“要想查清楚案子的原委,須在這個女子的身上找答案。”

字不是用筆寫的,在死囚牢裡面,是不可能找到毛筆和墨水的,歐陽若愚將口袋布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口袋布上有比較重的藥材的味道。

趙仲文是一個郎中,跟藥材打了幾十年的交道,字應該是用一種能碳化的藥材寫在口袋布上的。

趙仲文果然是一個聰明人,他寫在口袋布上的內容爲歐陽大人偵破此案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線索。

兇手這一招很陰毒,仵作在藥渣裡面查出砒霜,而配藥、熬藥和喂藥的人都是趙仲文,問題肯定出在趙仲文的身上。

劉家人報案,衙役抓人,這種看不出一點毛病來。

藥渣就是鐵證,趙仲文就是渾身長滿嘴巴,也沒法說洗清自己的殺人罪名,這就需要從劉明堂的老婆身上撕開一個口子,而件事需要人去做,拿不到證據,趙仲文就難於脫身,值得慶幸的是歐陽大人的適時出現。

直接到劉府去調查,肯定不妥,能直接到劉府調查的人只有縣衙裡面的人,歐陽大人的身份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或者說在拿到證據之前是不能暴露的。

在沒有想好對策之前,歐陽大人決定到李家鋪走一趟,在想出辦法之前,先要對劉府的情況做詳細的瞭解。

夜幕降臨之後,歐陽大人和趙庭臻走出興隆客棧,右拐,到二亭橋,出西街,然後去了李家鋪。

曹錕不在歐陽大人的身邊,他另有任務,歐陽大人派他跟蹤侯三,夜幕降臨之前,他已經在縣衙對面的“楚漢棋社”靜等侯三了。

侯三不是對跟蹤感興趣嗎?歐陽大人要讓侯三領教一下什麼叫跟蹤。

我們先來說說曹錕跟蹤侯三的情況。

被曹錕跟蹤到的人不只是侯三一個人,還有何師爺。

傍晚時分,侯三走出縣衙以後,步行去了聚俊樓,曹錕一直跟蹤到譚記傘鋪。

在譚記傘鋪的前面,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一個捏麪人的小攤子。

捏麪人的是一個老頭子,小攤子周圍站著五六個小孩子,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女人的手上抱著一個一歲大的男孩子。

曹錕站在女子的旁邊,一邊看老者坐在板凳上捏麪人,一邊看聚俊樓的大門。

不時有人進出聚俊樓。

約摸半盞茶的工夫,兩個人擡著一頂轎子停在俊賢樓的門口。不一會,從轎子裡面走出一個頭戴黑色瓜皮帽、身穿黑色棉袍和馬褂的老者來。

老者走到俊賢樓臺階下的時候,侯三從大門裡面走了出來:“何師爺,我們等你好一會了。”

“二少爺到了嗎?”老者道。

曹錕跟隨歐陽大人將近十三年,他隨歐陽大人到譚家來過幾次,他對譚家的情況瞭如指掌。

譚家也有一個二少爺,他就是三太太林蘊姍的大兒子譚爲義。但這個“二少爺”是不是譚爲義,曹錕現在還不能確定。

“還沒有。”

曹錕很想知道這個“二少爺”到底是什麼人。

侯三攙扶著何師爺走進聚俊樓,不一會,侯三又從裡面走了出來,他應該是在等“二少爺”。

這時候,在聚俊樓二樓臨街的陽臺上站著兩個人,曹錕看得分明,其中一人就是何師爺,另一個人,曹錕不認識。很顯然,這兩個人也在期待“二少爺”的到來。

二樓臨街一面有三個包間,只有一個包間裡面有人,另外兩間包房空無一人,只有燈光獨自閃爍。

不一會,從譚記傘鋪裡面走出一個人來。

曹錕定睛一看,此人就是譚家二少爺譚爲義。

幸虧曹錕易了容,否則,貓在譚記傘鋪的譚爲義一定會認出曹錕來——敢情譚爲義早就來了——譚爲義小小年紀,竟然會有這種心計。

侯三也看見了譚爲義,本來,他是朝中街眺望的,譚爲義突然從譚記傘鋪裡面走出來,他感到很意外:

“二少爺,你早來了,怎麼不上樓啊?何師爺已經來了。”

“我知道了。走,上樓。”

譚爲義一邊說,一邊朝二樓看了看,他還朝二樓點了兩下頭,他是朝二樓陽臺上的人點頭,站在二樓陽臺上的兩個人朝譚爲義招了招手。

譚爲義和侯三走進店堂,上了二樓。

此時,正好有四個食客走進聚俊樓,曹錕便跟了上去。

曹錕直接上了二樓,樓上一共有六個包間,臨街一邊有三個包間,中間一個包間叫蓬萊聽。

此時,兩個店小二正在往桌上放菜。而何師爺和另外一個人就站在包間前面的陽臺上。

蓬萊閣的南邊是瑤池軒,曹錕撥開珠簾走了進去。

緊接著,一個店小二走了進來。

“店小二,這個包間有人定嗎?”

“回客官的話,沒有。”

“我一個人方便在這裡嗎?”

“方便——無妨——當坐無妨。”店小二的右手上拿著一個紫砂茶壺,左手拿著一個茶杯,他給曹錕倒了一杯茶,然後從牆上拿下一個菜譜遞到曹錕的手上。

曹錕放下劍,接過菜譜,點了一個冷盤,兩個炒菜,一碗湯,要了一壺酒。

“客官請稍等片刻,酒菜一會就到。”店小二退出包間,掩上房門。“噔——噔——噔”地下樓去了。

緊接著,樓梯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說話的聲音,但說話的聲音很低。

嚴格地說應該是當談話涉及到具體內容的時候,聲音非常低,而提到彼此稱謂的時候,則是一點都不避諱。

從幾個人的稱謂中可知,上樓來的一共有兩個人,一個人是侯三,一個是翟少爺。曹錕對這個翟少爺不瞭解——這個翟少爺就是堯箐小姐的表哥翟溫良。

兩個人上得樓來,從瑤池軒前經過,然後進了蓬萊閣。

兩個包間之間是木板牆,隔音效果比較差,如果是正常說話——或者聲音稍微小一點的話,曹錕應該是能夠聽見的,但五個人除了喝酒的時候聲音大一點之外,其它時候都是竊竊私語。

曹錕將耳朵貼在牆上,還是什麼都聽不見。這本身就很不正常,如果是正常喝酒的話,說話的聲音也應該是正常的音量纔對。

在這時候,在趙長水探過監之後,這幾個人在聚俊樓的包間裡面竊竊私語,說的一定是非常隱秘的事情。

蓬萊閣裡一共坐著五個人,其中一人的身份,曹錕始終無法確定。

從頭至尾,此人很少說話,說話最多的人是譚爲義。

不一會,兩個店小二推開門,掀起珠簾走了進來,一個人端著一個木盤子,木盤子上放著一盤冷菜,兩盤炒菜,一碗湯,還有一雙筷子。

另一個人的手上拿著一壺酒和一個酒杯。

酒菜放好之後,兩個人一前一後,點頭哈腰之後,退出房間。

曹錕端起店小二倒好的一杯酒,一飲而盡,拿起筷子夾了幾塊牛肉放進嘴裡。

曹錕拿起酒壺準備倒第二杯酒的時候,門被推開,一個人撥開珠簾朝曹錕看了看,然後說了聲“抱歉,走錯門了”就退了出去。

曹錕認得此人,他就是侯三。難怪幾個人聲音那麼低,敢情是怕隔牆有耳。

不一會,隔壁包間的嘀咕聲突然戛然而止,應該是侯三示意他們隔壁有人。

曹錕走到包間外面的走廊上,站在走廊上,或許能聽清楚隔壁說話的聲音,遺憾的是,一點都聽不見。

曹錕將房門虛掩著,然後坐到椅子上自斟自酌起來,他迅速將一盤大蒜炒肚子吃了個一干淨。

不一會,兩個店小二端著菜推開蓬萊閣的門走了進去。

曹錕迅速閃出房間,走到蓬萊閣的門外,透過虛掩著的門縫,曹錕看到了坐在桌在上的五個人,侯三、師爺和譚爲義,曹錕認識,另外兩個人一大一小。

小的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此人應該就是翟少爺。

大一點的在三十五歲左右,戴著一頂狐皮帽,下巴上還有一小撮鬍子,右嘴角下方有兩顆綠豆大小的黑痣。

此人和翟少爺坐在一起,只顧低頭喝酒吃菜,並不說話,和另外四個人很少有眼神上的交流。

在兩個店小二退出房間之前,曹錕回到了自己的包間。

今天晚上,想聽到什麼,已經不可能了。

約摸兩盞茶的工夫,先前的店小二走進包間:“客官,您還有什麼吩咐,要不要再來一壺上好的茶來?”店小二是來結賬的。

“多少銀兩?”

“得罪客官,紋銀二兩一錢,客官就付二兩吧!”

曹錕從衣袖裡面摸出一大三小四塊銀子,放在桌上:“這點散碎銀子給師傅做跑腿費吧!”

點小二點頭哈腰:“謝謝客官——客官慢走。要不要小人扶您下樓?”

“不用了。”曹錕拿起寶劍,下樓去了。

今天晚上雖然沒有聽見侯三等人說些什麼,但能知道侯三和何師爺、譚爲義在一起,應該算是有些收穫的。

曹錕走到南街和中街交匯處的時候,四頂轎子從身旁急匆匆走過,最前面一頂轎子的旁邊跟著侯三,很顯然,轎子裡面坐著的應該是何師爺。

侯三一邊走,一邊和坐在轎子裡面的人說話:“師爺不要著急,譚家的戲到戌時纔開鑼。”

“今天晚上唱的什麼戲啊?”

“聽二少爺說是《七仙女》。”

這幾個人敢情是到譚家大院去看戲的。

曹錕沿著中街一直往北走,然後左拐進入北街,路過譚家大院的時候,石階下面停著十幾頂轎子,還有幾輛馬車。

不時有人走進譚家大院,譚家大院的門頭上掛著五個大紅燈籠,燈籠上貼著一個大大的“壽”字。

從譚家大院門前路過的時候,能聽見院子裡面傳來的嘈雜之聲,這些聲音應該是從防雨棚裡面傳出來的。

戲就要開演了。

上了西街之後,曹錕直奔李家鋪而去。

我們再來看看歐陽大人這邊的情況。

歐陽大人和趙庭臻趕到趙家的時候,趙長水正在給一個病人配藥。

趙仲文被抓之後,照樣有人到趙家來看病,趙家在李家鋪一帶行醫三代人,口碑非常好,鄉親們也不相信趙仲文會在藥裡放砒霜。

過去,都是趙仲文上門爲鄉親們服務,現在,趙仲文被下了大牢,趙仲文的父親年老體衰,走動起來比較困難,所以,十里八鄉的鄉親們就自己跑到趙家來看病。

聽到敲門聲,趙長水急忙跑出來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歐陽大人和趙庭臻,他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老伴也從屋子裡面跑出來。歐陽大人是趙家的大恩人,夫妻倆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兩口將歐陽大人請進堂屋。

趙長水將抓好的幾包藥遞到一個老漢的手上,準備將他送出堂屋的時候,被歐陽大人叫住了:“老人家,請您等一下。”

“您叫我?”老漢打量著歐陽大人,停住了腳步。老人的年齡在七十歲左右。頭髮鬍鬚,皓白如雪。

“老人家,您是哪裡人啊?”

“回先生的話,小老兒就是李家鋪人。”

“您能坐下來和我們說會話嗎?”

“行啊!”老人將藥放在桌子上。

趙長水挪了一下椅子,讓老人坐下:“老蔫,老太婆正在下面,你留下來吃碗麪,我們一邊吃麪,一邊說話。”

趙長水知道歐陽大人挽留老人的意思,“老太婆,,把那塊五香牛肉切上,再從罈子裡面掏幾個鹹鴨蛋。”

“長水兄弟,我們已經吃過飯了。”歐陽大人道。

“吃過飯,再吃一碗麪條無妨,你們走了這麼遠的山路,肚子早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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