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銀柱應聘“一品軒”傢俱作坊頗有點戲劇性,一品軒傢俱作坊的郭主事主動找到李鐵匠家,他想讓李銀柱到“一品軒”傢俱作坊去做工。
因爲李銀柱既會木匠活,又會撐船,所以,工錢可以拿最高的。
原來是李銀柱的好朋友——本村的小夥子劉大山向郭工頭推薦了李銀柱。
“一品軒”傢俱作坊正需要李銀柱這樣的人,錄用之後,就可以馬上上手。
作坊剛剛開業不久,急需有木工技術的人才,更需要會撐船的人,郭主事便到李家來找李銀柱了。
按照爲仁的吩咐,李銀柱正想到“一品軒”傢俱作坊去應聘,沒有想到劉大山帶著郭主事找上門來了。
李銀柱就爽快地答應了。細心的李銀柱特別叮囑劉大山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李家和譚家的關係。
一旦對方知道李家和譚家有關係,是一定會特別警覺的。
說來也巧,第二天早上,李銀柱到“一品軒”傢俱作坊的上工的時候,正趕上作坊要到青州去進一批木料。因爲李銀柱會撐船,郭主事就派李銀柱帶著劉大山和另外兩個工人去了。
船到青州碼頭的時候,就有十幾個工人往船上擡木料,供貨方的主事,李銀柱沒有見到,整個交接過程都顯得很詭異。
木料裝上船以後,一個工頭模樣的人帶著十幾個工人走了。
李銀柱想弄清木料的來源,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郭主事只讓李銀柱負責運木料,其他事情,一概不讓他插手。
當天中午,李銀柱等人運回來兩船紫檀木.
郭主事當即決定,暫由李銀柱負責運送木材和做好的傢俱。
這是李銀柱求之不得的。這樣,他就能找到木材的供貨商是誰,傢俱的經銷商到底是誰。
今天沒有碰到,以後肯定會有機會,老日方長嘛。
我們再來說說高鵬和姬飛這一路的情況。
姬飛曾經跟譚爲仁來過青州府魯掌櫃的藥鋪,藥鋪的名字叫“一笑堂”。
“一笑堂”除了買藥看病以外,還批發藥材——“一笑堂”在應天府和寧波等地還設有分店。
過去,譚家所有藥鋪的藥材都是“一笑堂”提供的。魯家和譚家有三代的交情。
“一笑堂”在青州府北市昌和街的東街口上。
兩個人在西街口一家客棧下了馬——客棧的名字叫“喜客來客?!?。
兩個夥計模樣的人走出客棧,一個夥計將兩匹馬牽進客棧旁邊另外一個供車馬出入的大門,一個夥計將兩個人引進客棧。
從櫃檯裡面走出一個夥計來:“客官請坐?!扁酚嫃募绨蛏先∠乱粭l汗巾,將櫃檯外面的兩張椅子上擦拭了幾下,讓兩個人坐下。
“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啊!”姬飛道。
“客官一定是???,小人剛來不久。敢問客官有何吩咐?”
“樓上有臨街的客房嗎?”高鵬道。
“有啊!今兒剛好有一個客官騰出一間來?!?
夥計從粉板上拿起一把鑰匙,將兩個人領上二樓,上了走廊,來到一間客房前。夥計用鑰匙打開銅鎖,推開客房的門:“客官請進,臨街的客房就這間?!?
高鵬從肩膀上取下褡褳,放在一張圓桌上:“就這間,暫住一天,現在就付銀子嗎?”
“房錢不急,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到櫃檯結賬。馬拴在後面的馬棚裡面,會有人按時喂料,客官只管放心就是。茶水立馬就有人送上來,小人告退?!?
夥計退出房間,掩上房門。
夥計“噔——噔——噔”地下樓去了。
不一會,樓梯上又響起“噔——噔——噔”的腳步聲。
緊接著響起了“篤——篤——篤”敲門聲。
“進來。”高鵬道。
門被推開,一個夥計端著個茶盤走了進來,將兩杯茶放在桌子上,然後點頭哈腰地退出房間,關上房門。
兩個人喝完茶,高鵬背起褡褳,姬飛拿起鎖,鎖上門,裝好鑰匙,下得樓來。
剛纔將兩個人引上二樓的夥計用笑臉將兩個人送出客棧。
兩個人一路向東,朝東街口走去。
“一笑堂”的招牌還在,生意也如常。
姬飛走進藥鋪,高鵬跟在後面。
櫃檯裡面有兩個夥計,一個夥計用秤稱藥,一個夥計用手往一張一張紙上抓藥。
櫃檯外面站著幾個等著抓藥的人。
在櫃檯的另一邊,坐著一個老中醫,老中醫瞇著眼睛,正在給一個老太太把脈,老太太坐在一張椅子上,身後站著一個年輕的女人。
姬飛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一個熟面孔,以前,他和爲仁少爺來過幾次,大部分時候,是魯掌櫃接待他們的,有時候是一個姓曹的賬房先生接待他們的。
店鋪裡面“笑迎四方客,和氣達三江。”的對聯又不見了。
姬飛正想找一個人問一問,櫃檯裡面的門簾被掀起來,從裡面走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留著一小撮鬍子的男人來:“敢問客官是抓藥、進藥、還是看病?”
“請問先生,魯掌櫃在嗎?”
“魯掌櫃?這裡沒有魯掌櫃,我們掌櫃姓豈。”
“你們掌櫃姓豈?”
“對,豈有此理的‘豈’?!?
“這裡以前的掌櫃不是姓魯嗎?”
“在下不知道?!?
“那賬房曹先生總還在吧!”
“曹先生?我們的賬房姓葛。葛先生,您出來一下?!?
不一會,從門簾裡面走出一個年近古稀的、不停眨眼睛的老先生來。
“葛先生,這兩位客官找魯掌櫃和姓曹的賬房,您認識嗎?”
老先生眨了幾下眼睛,搖了一下頭:“我就是賬房先生,我們這些人剛來不久,你們說的魯掌櫃和曹先生,我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
“我們是歇馬鎮‘懷仁堂’的夥計,過去,我們譚家的藥鋪全是從‘一笑堂’進的藥。”姬飛道,“我說怎麼見不到一個熟面孔呢?敢情人全換了?!?
“先生,你們掌櫃呢?”高鵬道。
“我們掌櫃今天不在鋪上?!?
“我們到哪裡才能找到豈掌櫃呢?”
“我們掌櫃在青州、梧州、滕州,還有應天府、蘇州和杭州都有藥鋪,掌櫃有日子沒來鋪上了。”
“豈掌櫃的府上在哪裡?”
“在十八弄,第三弄,院門對面有一個大照壁和幾棵銀杏樹的就是。”
“不過,你們就是去了,恐怕也找不到豈老爺,我們老爺行蹤不定,他平時很少在家,還經常往南方跑?!崩舷壬?,
“這個‘一笑堂’是我們老爺剛盤下來的,詳細的情況,我們不知道。這樣吧!你們可以到十八弄去試試看,老爺要是找不著的話,你們就找錢管家,老爺的事情,大都是錢管家幫助打理的,他或許知道一些事情?!?
兩個人猜想,魯掌櫃一定是在坑了譚家以後,就把藥鋪連同招牌一塊轉讓讓給了這個豈老闆,然後鞋底抹油——開溜了。
兩個人先去了魯掌櫃的住處。雖然兩個人明知一定會撲空,但還是要去一趟。
前幾天,姬飛和南梓翔來過一次,敲了十幾次門,院子裡面都沒有迴應,問鄰人,鄰人說不知道。
兩個人在院門外守了一天,大門沒有開過一次。
姬飛猜想,一定是魯掌櫃搬走了,而新的主人還沒有入住,院子裡面沒有人,所以纔沒有人迴應,也可能是魯掌櫃搬走了,一直將房子空置在這裡。
事情並不像兩個人剛開始想的那麼簡單,魯掌櫃在行事之前,一定做了萬全的考慮。
經營了三代人的藥鋪都轉讓給了別人,他還會住在原來的地方嗎?
兩個人在“一笑堂”竟然沒有問出一點信息來,可見魯掌櫃消失的很乾淨??!
在府衙後面的一條街上,姬飛找到了魯掌櫃以前住的地方。
果然不出兩個人所料,過去的魯宅,現在變成了鄭府。
鄭府的大門緊閉,銅門環在雪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院門前堆著一個很大的雪人,雪人的頭上帶著一個草帽,鼻子的部位插著一根胡蘿蔔,眼睛和嘴巴是用瓦片鑲嵌而成的。
姬飛走上臺階,抓住門環在門上敲了三下。
不一會,院門開了,從裡面伸出一個彎腰駝背的白鬍子老頭來,老人家的頭上戴著一頂瓜皮帽,雙手抄在棉襖的袖筒裡面:“你們找誰?。俊?
高鵬從褡褳裡面拿出一串銅錢,在瓜皮帽的面前亮了一下。
瓜皮帽沒有拿正眼瞧高鵬手上的銅錢:“什麼事?不說,我可就關門了?!?
“老人家,這點錢,你打點酒喝。”
瓜皮帽並不理會高鵬和他手中的銅錢,他想關門,被高鵬用胳膊肘頂住了。
“老大爺,耽誤您一點時間——我們想跟您打聽一點事情?!?
“說吧!”
“這裡原來不是魯掌櫃的宅子嗎?”
“原來是誰的宅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是鄭老爺的宅子。我剛從鄉下來給老爺看宅子的。要想問的仔細,找對面炊餅鋪的老太太去問。“瓜皮帽”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瓜皮帽態度雖然不好,但還是提供了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鄭府的斜對面確實有一個炊餅鋪。炊餅鋪窩在斜對面的巷子裡面,姬飛和南梓翔上次來,沒有在意這個炊餅鋪。
炊餅鋪外面站著幾個買炊餅的人,店鋪裡面有三個人,一個人在案板上揉麪,一個人把蒸好的炊餅拾出蒸籠,放在竹扁裡面,然後蓋上一塊厚棉被。
一個人負責賣炊餅,賣炊餅的就是瓜皮帽所說的老太太。
兩個忙著趕路,肚子早餓了,高鵬從褡褳裡面拿出幾枚銅錢,買了六個炊餅,兩個人一邊吃,一邊和老太太攀談起來。
鋪子裡面有一條長板凳,老太太吩咐揉麪的中年人將板凳搬到門口,讓高鵬和姬飛坐下說話。
老太太還讓中年人倒了兩碗水給兩個人,只吃炊餅,不喝水,肯定是不行的。
兩個人從老太太的口中得知:魯掌櫃在半個月前就不聲不響地搬走了,至於搬到什麼地方去,魯家人沒有說,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魯家人走的時候,一家人只帶了一些木箱和包裹,連傢俱都沒有搬。
魯掌櫃一家在這裡住了三代,沒想到說搬走就搬走了,而且走的非常匆忙。
過去,魯家經常到老太太的炊餅鋪來買炊餅。魯掌櫃是北方人,喜歡吃炊餅。
雖然是隨意的攀談,但還是有些收穫的,老太太說,魯掌櫃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妹妹,姐姐和妹妹都嫁到了杭州去了。
魯掌櫃的父母去世的早,老爺子過世以後,是大女兒照應“一笑堂”的,姐姐爲了把弟弟妹妹拉扯大,到二十七八歲才嫁人,所以,魯掌櫃和姐姐妹妹的感情很深。
老太太的意思是,魯掌櫃一家可能到杭州去了,因爲他的姐姐和妹妹都在杭州。
杭州很大,只知道杭州是很難找到魯掌櫃的。
經過刨根問底,老太太又提供了一些更詳細的情況。
老太太的炊餅店至少開了六十年,因爲是老鄰居,所以,老太太對魯家的情況知道的比較多??梢姽掀っ睕]有敷衍高鵬和姬飛。
魯掌櫃的妹夫在錦衣衛供職,是一個千戶,姓段,聽說在杭州是一個呼風喚雨的人物。
魯掌櫃的妹妹妹夫每次到青州來,陣勢都不小,除了車馬、轎子,還有十幾個軍漢護送。
只要能找到這個段千戶,就一定能找到魯掌櫃。
但憑高鵬和姬飛的身份,想見到段千戶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想找到魯掌櫃,就必須找到段千戶,而要想找到段千戶,肯定要求助於歐陽大人。
還是爲仁少爺考慮問題周到,高鵬和姬飛離開歇馬鎮的時候,譚爲仁特別叮囑:如果遇到難事就去找歐陽大人。
於是,兩個人先去了十八弄。
所謂十八弄就是十八條巷子,是那種比較寬的巷子,這種巷子能行走馬車,十八個巷子分佈在一條大街的兩邊。
兩個人還沒有進入十八弄,遠遠地看見幾棵高大的銀杏樹。
走到銀杏樹跟前,果然是五棵很高很粗的銀杏樹。
銀杏樹前有一個用石頭雕刻成的大照壁。正對著大照壁的是一個很氣派的院門。
高鵬用銅環在大門上敲了三下。
不一會,門慢慢打開,從裡面伸出一個腦袋來,打量了一會高鵬鶴姬飛,然後道:“你們找誰?”
“請問這是豈老爺的府上嗎?”高鵬道。
“不錯,這裡是豈府。你們找誰???”
“敢問豈老爺在家嗎?”
“我們老爺到應天府去了?!?
“敢問錢管家在府上嗎?”
“你們等一下,我去傳個話?!?
“謝謝小哥?!备啭i道,開門的是一個十八歲的年輕後生。
不一會,年輕的後生領著錢管家來了。
談話在大照壁前進行。
兩個人從錢管家的口中得知:半個月前,魯掌櫃把“一笑堂”——包括招牌盤給了豈掌櫃,理由是他做了這麼多年的藥材生意,做累了,厭倦了,想歇歇了。
他只有三個女兒,賺了再多的錢,將來都要給三個女兒,給女兒就是給女婿,把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錢留給外姓人。
他心裡不舒服,所以,他不想再幹了。
豈掌櫃原來是做糧食和布匹生意的,遇到這麼好的機會,就用九千兩紋銀買了一笑堂,魯掌櫃開價是一萬三,最後雙方以九千兩紋銀成交。
至於魯掌櫃的其它事情,錢管家一概不知。高鵬很想知道躲在豈掌櫃後面的人是誰,但錢掌櫃口風非常緊,生意以外的事情,他隻字未提。
在高鵬看來,隱身在豈掌櫃身後的人一定是林蘊姍、譚爲義母子倆和茅知縣、章知府、翟中廷父子倆。
回到客棧之後,姬飛留在客棧,高鵬去了歐陽大人的府上。
歐陽大人瞭解了情況以後,派曹錕隨高鵬和姬飛到杭州走一趟。
歐陽大人和段千戶打過交道,還有些交情,曹錕隨侍歐陽大人左右,段千戶自然認識曹錕,所以會看在歐陽大人的面子上幫助高鵬和姬飛找到魯掌櫃。
以歐陽大人對段千戶的瞭解,歐陽大人斷定:如果魯掌櫃去了杭州的話,段千戶肯定知道他的下落。
曹錕隨高鵬回到“喜客來客?!保齻€人騎馬去了杭州。
當天晚上,亥時,三個人進了杭州城。
三個人在湖邊路上找了一家叫“西湖第一棧”的客棧住下,曹錕給客棧一個夥計一錠銀子,請他送一封書信到段府,並親自交到段千戶的手上。
一夜無事。
第二天辰時之前,一輛馬車停在客棧的樓下。
車廂上面挑著一盞燈——當時,天才麻麻亮,燈上面寫著一個“段”字。
車伕剛把馬車停穩,便從車廂裡面走出一個頭戴貂皮帽,身穿毛皮馬褂的人來。此人應該就是段千戶。
車伕放下腳蹬,段千戶慢慢走下馬車。
段千戶雖然身著微服,但腰間仍然掛著一把佩劍。
此時,曹錕正站在客房的窗戶裡面,他已經看到了走下馬車的段千戶。
一個店小二迎上前去,將段千戶引進客棧。
不一會,店小二段千戶走上二樓,敲響了客房的門。
姬飛打開房門,將段千戶引入房間。
“千戶大人,曹錕久違了?!辈苠K拱手道。
“曹壯士太擡舉段某了,在曹壯士的面前,段某怎麼敢當‘大人’二字呢?莫羞煞了段某纔是?。《文匙鰤舳紱]有想到能在杭州見到曹壯士?!?
“段千戶,請坐。”
“曹壯士請坐。看到曹壯士的信函之後,段某就想連夜登門造訪,但又怕打擾曹壯士休息。曹壯士,你深夜讓客棧的夥計送信給段某,一定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我們這次到杭州來,是想找一個人,要想找到這個人,我們需要段千戶的幫助。”
“能爲歐陽大人和曹壯士效勞,是段某的榮幸。”段千戶看了看高鵬和姬飛,“你們想找什麼人?”
“魯煥能是不是千戶大人的舅老爺?”
“是啊!你們找的人原來是魯煥能??!”
“對,我們要找的人就是段千戶的舅老爺魯煥能?!?
“曹壯士,你們一定是從青州府找到這裡來的?!?
“段千戶,你沒有說錯,我們就是從青州府找到杭州城來的?!?
“看來,段某的判斷是對的?!?
“魯煥能是不是到杭州城來了。”
“不錯,半個月前,姐夫突然舉家搬到杭州城來了。”
“當時,我就有些納悶,他在青州做藥材生意,做了三代人,而且是老字號,既開藥鋪,又批發藥材,在其它幾個地方還有分號,生意做得是有聲有色?!?
“可他突然把藥鋪——連同魯家的金子招牌全轉讓給了別人。跑到杭州來定居了,我也覺得很奇怪——你們因何事找他?。俊?
“既然段千戶問了,那我就告訴段千戶,魯煥能在和歇馬鎮譚家做生意的時候,他在藥材上做了手腳?!?
“他在藥材裡面摻了假藥和黴變的藥,而且都是一些名貴的藥材,致使譚家的生意受到很大的損失?!?
“譚家和魯煥能做了很多年的生意,從來沒有出過問題,可在最近這筆生意中……”
“這筆生意很大,魯煥能把譚家坑了。譚家並不是找魯掌櫃興師問罪,他們只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他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躲在暗處跟譚家做對?!?
“段某明白了,魯煥能到杭州城來是想藏匿行跡?!?
“以段某對他的瞭解,魯煥能不是這樣的人,魯家做藥材生意,已經有三代人,‘一笑堂’的口碑一直很好。”
“更重要的是,他這個人一向講誠信,他賺了很多錢,但他不是一個愛錢如命的人,要不然,魯家的生意也不會做那麼大?!?
“這裡面一定另有原因。姐夫一定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要麼就是受到了什麼人的脅迫。”
“他舉家搬到杭州城來,除了躲譚家,恐怕也是爲了躲別的什麼人吧!脅迫他的人要是知道譚家人正在找他的話,說不定會殺人滅口。”
段千戶分析的有些道理,也符合基本事實。
“魯煥能住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