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女人,愛著同一個男人,我們的心情卻完全是兩副面孔。
那時候,當我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無法待在梁非白的身邊,我是多希望有個人可以替我愛他,祐他一世無憂。可她……她寧可毀掉。
聶倩沒留下來,她轉眼已是怒氣沖沖地跑出聶氏大樓,伸手攔車直接鉆進了車里。
我看了眼天上的日頭,火辣的陽光像要燒人,空蕩的紗窗外飄來溫熱的夏風徐徐兩三瓢,一陣陣像滾燙的手掌拍在人的臉上,令生脹疼。
“年年你媽不行了!快來醫院!”突然的一聲雷鳴從天而降,那強勁的沖擊力,直將故作堅強的人敲地粉身碎骨。
老媽還是堅持不下去。上帝要收回她的軀體,抽走她的靈魂,相反地,賜予我等眼淚和傷心。
流動的窗外的世界,車水馬龍,司機開車四平八穩,一切都好像只是午后的一個夢,只有不現實的夢境里才會狀況百出,現實生活中哪有這么打擊人的。
“小姐,車費?”司機探出頭,無辜地喊道。
我抬眸,深深地看向眼前的醫院大門,之前怎么就沒地好好欣賞,多陰森,多猙獰的一堵建筑,我想……通往地獄之門的符咒便從這里衍生呢。
付了錢,眼眶里酸疼無比欲哭無淚,只覺得腳下生風。平日里堵得水泄不通的醫院正門,這時候倒暢通無阻。
灰蒙蒙模糊不清的視野開始變得狹窄,兩手絞了又絞,終于無力地自然下垂。
我恨死了醫院,恨死了這塊充斥著消毒水的地區,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天堂上的人稱它為在世華佗,地獄里的人想說話已經被閻王撬去了嘴巴。
病房門口,堵著大堆的醫生護人員。
不明朗的視線里,除了醫護和老爸,還站著一個本不該出現的女人——梁阿姨。
“年年!”老爸看到我大喊,聲淚俱下,“快過來抱抱你媽!”
我撲過去,滾燙的老媽的身體,布滿深淺不一的皺紋的眼角,一行淚正悄然流著。此時此刻,她分明知道我在她身邊,可是她眼不睜,嘴不張,人也不動彈……
所有的醫護人員都放棄了最后的掙扎,病房里突然只剩我一個瘋子在胡思亂想,鬼哭狼嚎,“我媽沒有事!你們救救她!救救我媽吧……”
那天的我分明腦袋抽疼,頭暈眼花,可就是沒倒下。我傾盡全身的力氣將失去母親的心情狠狠地發泄,我跺腳大哭想上吊,用盡所有多年不曾出現過的花招,想將老媽鬧醒,可似乎力量不到、過于生疏,老媽沉默以對,并不理會。
我從未想過假如有一天,沒有老媽的日子我該如何。
我從不敢去想往后的漫長歲月,沒有老媽的陪伴我該怎么過。
誰在冬天里給我添衣、織棉鞋,誰在夏天的夜晚給我點蚊香;誰在我耳旁嘮叨惹我不耐煩,誰又來撫摸我的額頭……生病的時候;幫我說話……有人欺負我;誰又來幫我擇偶,如果我自己覺得誰都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