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1+1等于多少嗎?”說話的是梁非白。
他在一分鐘前也到了非音的臥室,不知道是不是在樓下受遇到過什么人,比如我媽,竟然進門后就說要看我的作業本。
“二啊?!蹦涿畹鼗亓怂膯栴},他卻頭也不抬地還在翻我的作業本。
作業本看上去紅叉叉很多,但其實不是那樣的,每個紅叉都是有原因有背景的。
拐彎抹角的運算太多,一不小心就跳進了陷阱。不然,我家做生意的,沒可能數學會不好,那不然老媽憑什么留我到現在。
可是梁非白是真的拿我當白癡。
只見他刷刷兩下,又在白紙上捏造出幾道加減運算。
我接過,刷刷兩下扔給他。
“1.3+2.4為什么是3.5?”他指著本子,但求甚解的樣子。
梁非音也湊熱鬧地擠過來,抓了抓我的作業本。
“這就不知道了吧,因為1.3+2.4就是等于3.5?。 蔽因湴恋卣f,我想非音肯定做不出來。
“不是3.7嗎?”梁非白問了句。
“不是啊?!蔽艺f,“你問非音,是不是3.5?”
梁非音愣愣地朝他點點頭,將頭歪想念一邊,放回我的作業本。
梁非白沒有說話。
安靜的臥室,我想只有我一個人還沒認識到尷尬,一會兒非音才漫不經心地說,“是3.7?!?
“……”
笑話,我賣糖糕的,怎么可能算不出這個數。雖說它表面上算出來是3.7,可這分明是一道陷井題。
“年年,你再算一遍吧?!狈且粽f。
“我知道它算出來是3.7,但是咱們要大度一點啊,如果客人給了我們三元七,那我們只收他們三元五就可以的啦,賺回頭客嘛……”
那
天的事就在梁非白悄無聲息地放下課本結束了。
而隔天非音就告訴我,“哥哥叫我以后不要跟你混。”
“……”
梁非音嘻嘻笑道,“我不聽他的,我喜歡和你玩。”
“真的?”
“那你要請我吃糖糕。”
“……”好吧,感謝老媽。
梁非白現在是懶得理我了。
本想以后少去梁家為妙,偏偏老媽這關難過,在外邊蹦跶了兩個傍晚還是給老媽突襲瞧見,沒過兩天于是又討人嫌地拿了作業本去敲梁家大門。
梁媽媽也在。
“阿姨好!”小美人上次不在。
她適才認出我,笑呵呵道,“你是那個買糖糕的小孩?”
沒錯。
賣糖糕的小孩。
“媽媽,哥哥在樓上嗎?我們找他教作業的。”梁非音不耐煩,拽著我直接進了屋。
梁非白就在二樓的走道上,本來還有些不想見他,可是看他靠在圍欄上一腳著地,一腳抵在欄桿上的帥氣樣,立馬變得心花怒放。
當他的眼神無意掃在我抓在手上的書本上,我忽然想起來,他不待見我。
“有問題到房間來?!背龊跻饬系?,他落下一句。
我喜極而泣,望著非音。
“我哥覺得你會帶壞我,不讓你問問題的時候我也在現場。”
原來是這樣。
梁非白的臥室和非音的迥然不同,完全中興的格調透出幾分優雅和冷酷,完全不具備現在小孩的呆萌,他的墻面上甚至貼著幾張外國畫,一幅向日葵,一幅婦女畫。
他正坐在窗前看書,見我推門進去,他偏頭掃了眼,放下書本走過來,帶一股綠茶的清香。
他的眉眼順然垂下,聲音軟綿綿地沉,“語文?”
聽他詭異
的發問,我慚愧點頭,“是啊?!?
雖然他又變得樂于助人,和藹可親,但不管怎樣,和他相處還是兇多吉少,因為我總怕得罪他,所以那股莫名其妙的距離感常常出現。
這讓我實在很難了解真實的他。
“知道錯在哪兒嗎?”他接過我的試卷,問道。
“不知道?!?
他飽滿的額頭皺了皺,說,“你把這首詩念一遍。”
是一首教人節約糧食的古詩。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艱辛苦?!?
梁非白點點頭,走到房間一側的書架前,拿下一本漢語詞典。
“查下這個‘鋤’字?!彼f。
“不會查?!?
梁非白愣了愣,看我一眼,選擇了沉默。
他把字查出來,給我看了正確的“鋤”字標音,跟著搖了搖頭。沉默地翻開字典第一頁,認命地教起拼音查字和比劃查字。
原來我成了“zhù”。
自嘆佛如。
哥哥如此厲害,梁非音的成績竟然排名倒數第二?
回去時又在樓下碰見梁媽媽,她的一雙無與倫比的動人眼睛確實堪比珍珠,也一直留在幼年深深的腦海里,清水出芙蓉,非梁媽媽莫屬。
說到這個,老媽從來不化妝,她視胭脂水粉為垃圾,根本不屑涂抹,似乎也自信這輩子吃定了老爸,所以并不在意三十老幾被喊黃臉婆。
每天還是糖糕炸得不亦樂乎。
梁非白教的好,我的成績也終于在后期有了明顯的進步,雖然月考成績下來,前進的名次不多,好在也讓出了倒數的寶座。
“你怎么考了第一名?”我的同桌梁非音,她進步神速。
“我一直是第一的啊。上次只是因為去外婆家玩了一個月,沒有學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