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人事件的確在他的心里種下了一絲陰霾,狠狠地搖了搖頭,或許是自己太多疑了吧?邢凈羽自我感嘆道。
但不管他怎么做,那種難以釋懷的感覺卻總是糾纏著他。而且身后好似有人跟蹤一般,奈何是現在,神識和敏銳都大不如前,若換做以前。
邢凈羽敢保證,任他什么陰魂鬼魅、或者大奸小惡,他都能有十足的功夫和把握將之揪扯出來,毒打一頓,好解解氣。
不知不覺間,邢凈羽已經走出森林地帶,進入了一片地勢較為平坦的區域。少了那些高大無比的樹木,反而多了些甚是低矮的灌木叢。那枝干曲曲折折、畏畏縮縮,就像沒有什么營養一般。
好像他走到哪里見到這種樹木,都是這般長不高大的樣子。苦笑一聲,這種不自己努力汲取水分和陽光的樹木又怎的能長高大咧?
一直從早上走道現在,基本沒有進過什么食物,也并不是他不想吃、或者去尋找。而是這方圓數十里根本就沒有看到什么可以吃的東西。
這什么十萬大山?果然處處透著詭異,委實令人難以揣度。稍有不慎,恐怕就要永遠的被留在這里了。
別的還是先別管了,先找點什么東西果腹吧!邢凈羽如此想著,便四下里張望,開始尋找能夠吃的東西,就是野果也不錯啊。
便走邊找,不多時,果然被他找到了希望。那不遠處有一顆矮樹,樹葉呈尖狀。上面結了數個火紅色的朱果,在周圍的環境看來,是那般顯眼。就算隔了老遠,邢凈羽也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聞到了香味。
那甘醇的清香飄來,使人不禁浮想聯翩。邢凈羽的肚子一陣空響,看來已經是承受不住那朱果的誘惑了。
但他沒有冒失到直接跑過去的地步,因為像這等詭異的事件,又怎的不叫人多多留下一個心眼呢?四處觀望了一下,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試探性的邁出腳步,向著朱果所在的方向一步步前進,開始了他的獵食行動。
一步、兩步、三步...,步步為營,邢凈羽小心翼翼的前進著。不多時,那火紅的朱果便已經呈現在了他的面前。那火紅的顏色,爆滿的果實,就像里面的汁液就要噴將出來一半,誰見了肯定都要吹誕幾分。
吞了口口水,邢凈羽抬起自己的手掌。就在這時候,他似乎意識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氛,還是摘了朱果再說吧!
就在他準備行動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雙腳在下沉,難道踩到了沼澤么?同時,更有破空聲傳來,難道?這是別人早就布置好的陷阱?
不好,邢凈羽暗罵一聲,但腳下就像被捻住一半,根本就沒有掙扎的余地,更不用談什么躲避和防御了。
忽地,邢凈羽又聽到自己的身后再度傳來破空聲,而且還有十分粗重的喘息聲,居然還有野獸潛伏在這里?邢凈羽頓時有些慌了,難道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么?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一聲沉悶的聲響,“哧”的一聲,伴隨著一聲豬一般的豪叫。一道血光飛濺,灑了幾點鮮血在邢凈羽的臉上。
他的身子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那血點呈一排,整整齊齊的在邢凈羽臉上構成一條,如斷了線的珠子,醒目而妖艷,令人側目。
接著,他看到了,是野豬,那渾身還有尚未痊愈的傷痕,那應該是昨晚的那頭野豬吧。而它身上的傷痕,也是被那熊人抓咬的痕跡吧。
是野豬,那頭被邢凈羽救了一命的野豬。然后它又在這個時候救了邢凈羽一命,不錯,它身上的那只羽箭,直直穿過了它的身體,然后停在了里面。
щшш●ттκan●c o
“砰...,”野豬的身子掉在了地上,聲音恍若驚雷,震煞了邢凈羽的雙耳。嘴里流出了一灘鮮血,那支從它的左肋進去,右肋出來的羽箭。
箭頭上還有淋漓的鮮血。總之,滿地都是血,沾染了周圍的一切。那雙圓圓地眼睛,出神的望著邢凈羽,一動也不動,然后,漸漸地在失去自身應有的光彩,開始暗淡下去。
嘴里還在不住的“哼哼唧唧,”可能是想說點什么吧?或者,是因為被羽箭洞穿了身體,他不得不這樣以減輕自身的疼痛感。
兩度生死的野豬,今天終于要死了么?那淺紅色的皮膚,說明它是野豬中最為出色的種類,最為善良的種類,最為杰出的種類。
邢凈羽怔住了,原來,一直籠罩在他心頭的陰霾,是來自這頭被他救下的野豬。一直感覺身后有被人跟蹤的嫌疑,也是來自這頭野豬。
不惜百里跟蹤,然后只為還一命之恩。在這關鍵的時刻,它獻上了自己寶貴的生命。萬物皆有情,何況是豬?
這時,四周吵吵嚷嚷,傳來了十分粗獷的吼聲,像野獸一般。聽數量,人還不少吧,最少也有幾十個之多。
但,邢凈羽沒有注意,也沒有將之放在心上。此時,他幾乎忘卻了所有,在他的眼里,只有那頭豬,那頭為了報恩而不惜身死的野豬。
它的眼睛逐漸暗淡,在流失屬于自身的光彩,但又似乎透著不甘。四肢在顫抖,那是對生命的祈望。慢慢地合上了雙眼,它釋然了?
隨著吼聲的接近,出現在邢凈羽視線里的,赫然是一群野人。他們衣不蔽體,渾身還長著硬毛,那不是野人又是什么東西?
他們在見到一個陷阱捕獲了兩個獵物的時候,他們笑了。“喔喔喔喔...,”聲音里透著竊喜,他們卻只能用這種邢凈羽聽不懂的語言來表達,這時,邢凈羽突然感覺到它們的骯臟。
但事實已經擺在了這里,他被俘虜了。被一群智力低下的洪荒蠻種給俘虜了,多么的可笑。
事情的整個過程,邢凈羽都沒有動,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木訥的看著垂死的野豬被綁起來,然后抬走,接著是他自己被榜起來。
他的精神已經窒息,睜著眼睛的不過是他的軀殼罷了。或許那些野人還沒有見過像邢凈羽這樣的生物,感到特別奇怪。
還有幾個好奇心特別重的,甚至伸出了又臟又毛的手爪,在邢凈羽身上摸摸搞搞,但他都沒有放在心上。他所惦念著的,只是那頭豬而已。
直到他被綁起來,綁在一個十字架上,看著那些忙忙碌碌的野人們。當然,還有躺在他旁邊,已經死去的野豬,事請確實已經發生了。
這個時候,他的精神仍然是昏迷的,沒有因為自己已經被捆綁而掙扎。這方圓之所以沒有野果之類的可食之物,或許就是這些野人所謂吧。
然后,野豬知道邢凈羽路過這里肯定會有危險,就介于昨晚邢凈羽施救的一幕,它下定了跟蹤的決心。直到危險來臨的一刻,它挺出了自己不算魁梧卻又偉大的身軀,為邢凈羽擋下了那致命的一箭。
邢凈羽作著種種猜測,但不管事情是不是這樣發展?但事實已經擺在他的面前,野豬中箭而死,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嗎?
這里是一片懸崖下,那里還有個山洞,有著數個野人進進出出。有老的、也有小的,可能是為了今天的良好收獲而忙碌著,大概是這樣吧。
不遠處還有一口泥質大鍋,里面裝滿了水,下面的大火熊熊燃燒,這可能是邢凈羽和野豬的歸宿吧!
不多時,水開了,邢凈羽怔怔的看著那頭野豬被幾個十分強壯的野人舉了起來,然后向著泥鍋所在的方向走去。動作嫻熟而輕健,或許他們已經不知道這樣煮食過多少生物了。
鍋中的水沸騰著,顯然是開的很劇烈。就在野豬即將被投下水的時候,邢凈羽醒了,或者說他的精神醒了,也看到了野豬即將被投下水去。
“啊...,”邢凈羽吼叫著、掙扎。這個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東西竟然出聲了,肯定吸引了眾多野人的目光,準備投放野豬的幾個野人也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不解的看向邢凈羽這邊。
“啊...,”邢凈羽還在掙扎著。但那些野人捆綁獵物的技巧好像還頗高,不僅緊固,而且難以掙脫,徒勞的掙扎根本沒有希望。
那些野人看了邢凈羽一會兒,也沒有露出什么驚奇的神色。歷來待宰的獵物都會這樣,但最后累了也就自己放棄了,最后還不是被吃掉。
但,這一次?
接著,他們沒有再理會邢凈羽,準備繼續他們的煮食行動。
慢慢的,邢凈羽臉孔開始扭曲,露出了暴戾的氣息,左臂上的血脈同時噴張,突了起來。
“叮當,”金鐵交擊聲響起,那是‘納魔鎖’上的鐵鏈摩擦發出的呻吟,悅耳、又透著殺氣。與昨晚擊殺熊人的聲音一樣,鏗鏘不已。
那些野人還在繼續自己的動作,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啊...,”邢凈羽終于掙脫了,狂吼一聲。彎膝、俯沖,這是沖殺的基本動作,向著那些猖獗的野人所在的方向,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