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緊接著,自那魔轎之中傳來一聲輕呼,好似對著下方的某種事物十分感興趣?頓時,刑邪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身形更是幾乎停滯了下來,怔怔的望著半空中。這時,他敢肯定,這周遭所有的威壓感全是來自那頂魔轎之中。
“莫非是我感應錯了?”妖皇用大魔國所獨有的語言喃喃的說著。沉吟了片刻,似在作著某樣決定。而後,魔轎後面的留個影子之中的一個走上前去,恭敬的道:
“啓稟妖皇,親征仙舟大陸在即,我看我等還是疾速趕去纔好,莫要爲了這毫不相干的墮落種族而浪費時間!”他們所說的話沒有人能夠聽懂,即便是身爲人魔交.合種族的鐵家村人也無法聽得一二。至於刑邪,除了莫名的擔憂之外便更不知該做些什麼了?
“嗯......,”妖皇沉吟了一下,道:“吾愛子死於征程,全拜玄黃世人所爲,我們還是將之低估了!但他畢竟是吾之愛子,仇總是要報的,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我等先行趕往戰(zhàn)場!剛纔我在下方發(fā)現(xiàn)了異樣的氣息波動!”
“殺生!”這時,另外一道身影恭敬的走了上來,雙手抱拳,道:“吾皇喚我有何吩咐?”藉著幽幽星光,只見黑暗裡的魔轎中擡起一雙大手,道:
“這裡便交給你來負責,我不想看到有何不想看到的事情發(fā)生,你可明白了?”妖皇傲慢的說著,語氣帶著幾分調侃,但總叫人無法違背,隱隱有些許無以復加的霸氣裹帶其中。
“是,小王明白!”被喚作殺生的身影迴應道。而後,只聽魔轎前方的八頭飛行妖獸齊齊尖鳴,然後煽動有力的翅膀,瞬間颳起道道犀利的勁風,吹起週遭事物。緊接著,妖皇的隊伍似流光一般,飛快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一前一後所發(fā)生的時間雖然不是很久,但對於刑邪以及鐵家村衆(zhòng)多村民來講,卻絕對是前所未聞的東西!它們所說的話語也是另有所屬,絕非一般人言口語,前前後後算來,刑邪他們也沒有一句聽懂。妖皇雖然離去,但多半的危機卻依然沒有解除,那半空之中的黑影窒了一下,而後咒罵一聲,道:
“真是卑劣的種族啊,你們害我在妖皇面前失盡了顏面,更連此番親征玄黃的功勞也沒有了!嗚啊......。”那聲音極其憤怒,咆哮兩聲便衝了下來。頓時,刑邪立即反應過來,簡單向身邊交代了幾句。
而後,刑邪的身子直直騰空而起,擡手打出一道法決,頓時照亮半邊夜空。瞬間,那被喚作殺生的身影竟是狠狠的震了震,道:“呃?想不到此處果然另有玄機?”他說的刑邪聽之不懂,自然也就無法回答於他。
不容分說,刑邪祭出封魔刺便衝殺上去。這道身影雖然沒有給他帶來妖皇一般的威壓感,但其功體詭異,恐怕非是爾耳之輩。況且算命老頭說過,妖皇固然可怕,但需要留心注意的卻是妖皇座下的六大妖皇。
封魔刺甫一揮動,立時一道極其粗大的厲芒便向著殺生飛了過去,聲色俱厲,儼然一副無可撼動的樣子。對面的殺生不知是還沒有準備好還是怎的?竟是小小的遲疑了一下,而後露出幾聲陰森的冷笑。
只聽“嗖”的一聲,厲芒直直從殺生剛纔所站立的地方飛了過去。而殺生的真身,竟不知在什麼時候業(yè)已遠遁,而被厲芒穿透而過的,不過是殺生留下的殘影罷了!
幾番交鋒之後,周遭已經(jīng)不見了殺生的影子,便連下方所有人以及事物的身影都已經(jīng)不見。而現(xiàn)在刑邪所能看到的,竟是一片陌生而從未熟知的世界,只見周遭人山人海,中間被圍成一個擂臺模樣,顯然此處乃是一個擂鬥用的擂臺。
四下裡的人不禁紛紛吶喊助威,顯示著他們心中的興奮。而擂臺上正在鐳戰(zhàn)的二人,赫然正是盤龍谷的公輸應龍以及枯鬆澗的西門辛竹,但他們的功法造詣何時這般低下。見狀,刑邪的心間竟是陡然衍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那就是他只要稍稍擡手,便足矣滅掉這裡所有人。
只是三兩下功夫,西門辛竹敗北,頓時,壬姮挺身而上,抽出寶劍便和公輸應龍交鋒起來。二人的打鬥甚是精彩,引得周遭之人不住喝彩。
刑邪甫一掃視而過,只見上面之人全是他所熟知的人。包括師尊墨隱,靈一師太,大師兄段消雲(yún)、二師兄聶驚鴻,以及諸多修真界門派的掌門首座以及年輕一代的翹楚弟子,即便是遠在雪山的霸王尊者也趕了來。照現(xiàn)在看來,似乎他所認識的人皆盡聚集在了這裡。頓時,刑邪忍不住心生疑惑,微微沉吟一下。這時,他又發(fā)現(xiàn)而這鐳戰(zhàn)的地點,赫然便是青州城所在。
刑邪怔怔的望著他們,但他們卻對他不屑一顧,好似根本便不認得他一般!努力的想要邁動腳步走過去,但無論他怎樣努力都前進分毫。但唯有一個方向可以摞動,那便是擂戰(zhàn)所在的方向。
“咦,”這時,周遭隱隱傳來一聲略帶疑惑的輕呼,引得刑邪不住身形一窒。他感覺這裡的一切都是那般虛僞,但唯有剛纔那一聲輕呼纔是那般真實,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猛然轉過身去,努力的尋找著,但結果總是令他失望,他沒有查看到任何異樣的東西,莫非是自己看錯了麼?
擂戰(zhàn)仍在持續(xù),衆(zhòng)人的喝彩亦未曾停止,刑邪不斷掙扎。除了剛纔那一聲輕呼之外,他總覺得自己在被人莫名監(jiān)視,他想要全心查探一番,但心思總是無法凝合,頓時令他頭痛不已。
這時,似乎是擂戰(zhàn)到達了高潮,所有人的驚呼聲都是那般激烈,場中的戰(zhàn)鬥亦是進行的如火如荼,甚是精彩。正如刑邪所料那般,公輸應龍敗給了壬姮,而壬姮此刻耀武揚威,直直向著刑邪這邊吆喝,其目的明瞭,定是想叫刑邪上去與他一鬥。
刑邪直直望著擂臺上的壬姮,目光冷峻,猶如一汪冰潭,難以探索,卻冰寒刺骨。所有人都齊齊望向刑邪這邊,不住的吆喝著讓他上臺一斗,支持他與壬姮一戰(zhàn),收拾一下那個狂妄的小廝。頓時,刑邪人氣飆升,得到衆(zhòng)多人的阿諛和奉承!
“哼,紕漏百出,你又何如束縛於我?”陡然間,刑邪冷冷的道出這樣一句話來。頓時,刑邪收拾心神,全部心思凝練於腦海之中,閉目沉思,欣然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頓時,只聽周圍一聲聲虛空崩滅的響動傳來,好似發(fā)生了改變天地的事情一般。但刑邪閉目沉思,根本便未有刻意去注意這些怪誕的動靜,只是一味的微閉雙目。
不知過了多久?刑邪緩緩睜開眼來,只見四下裡漆黑無比,這裡不是剛纔的鐵家村上空麼?不遠處有一人躬身匍匐在地,生生咳嗽傳來,明顯受了重創(chuàng)。
刑邪望著不遠處那狼狽如斯的殺生,將事情的前前後後仔細梳理一遍,原來自己一直都在這裡和殺生鬥法,只是自己一不小心便陷入了殺生布下的夢幻法陣之中。
倘若剛纔只要自己真的因爲一時虛榮而加入了擂戰(zhàn)的隊列的話,恐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那些莫須有的殺機給殺死了。想到這裡,刑邪竟忍不住心中一陣惡寒,曾幾何時?死亡竟也離他這般的近!
在半空中邁動步伐,刑邪一步步向著遠處的殺生走去。那個身影全身一襲黑衣,妖皇座下的六大妖王好似都是這般打扮,倒不知有著什麼特別的意義所在?
與其它普通妖獸一般,這殺生的身材也是極爲高大。但作風儒雅,卻一點也不似那些披堅執(zhí)銳的蠻橫妖獸,高大的身軀表象,居然還散發(fā)著無盡的文雅氣息,果然了得!
“你便是妖皇座下六大妖王之一的殺生,擁有六慾功法之中‘表現(xiàn)欲’的麼?”刑邪盯著半伏於地上的殺生,目光冷峻,隱隱有殺意畢現(xiàn)!
那殺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而後用殘存的繼續(xù)口吻沙啞的說道:“老夫縱橫半生,倒沒有見過表現(xiàn)欲像你這麼淺薄之人,堪稱怪異啊!”殺生說著,臉上似痛苦,卻又似釋懷一般,隱隱帶著幾許滄桑。
“呵、是嗎?浮雲(yún)而已!不需要得東西,爲什麼要那般刻意的去追求?”刑邪淡淡的說著。
“你......,”殺生擡頭望著刑邪,似嗔怒一般。雙目含恨,但奈何於此刻身子不能動彈,噴出一口鮮血,只覺自身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恍若再也無法支撐自己那具魁梧而高大的魔軀。
刑邪冷冷盯著殺生,雙目精光閃動,而後緩緩擡起手來,掌間光芒隱隱閃現(xiàn)。他不會放過這種機會,倘若能夠爲自己的生命多爭取一分生機,他會毫不猶豫的擡手殺掉任何一個與他不相干的人。
片刻之後,原地已經(jīng)不見了殺生的影子,換做是一道血霧飄散,消失在了夜空。刑邪收拾心神,緩緩向著地面降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