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邢凈羽立即飛一般的向著谷口趕去。倘若真如他所想的那般,那小狐他們肯定就危險了。
當下趕去谷口,只見一個妙齡女子站在旁邊,身子不停的顫抖,又畢露驚慌和恐懼的神色張望著場中,正是小狐。
場中則是一個八旬老翁,手持一把三尺劍在與一頭巨大的兇獸惡斗,那個應該是小狐所說的爺爺吧?另外參戰的還有兩個五六旬間的人。
他們雖然都有了些歲數,但手腳利索矯捷,伸手了得。此刻,正不停的和那兇獸激戰著,小狐則不停的在旁邊出聲提醒,時而驚呼不已。
再觀場中戰斗,雖然幾個人還勉強支撐,但落敗只是早晚的事,形勢頗為不利。再看那兇獸,身大如牛,額上的眼睛炯炯有神,兇光畢現。
那張面目倒有些激憤人像,不過,兩顆犬牙尖似虎獠,赫然正是說中的兇獸“饕餮”①。雖然隔著老遠,但那股腥風卻不時刮來,令人聞之欲嘔,惡心無比。
果然,那兇獸身形一擺,便一把撲倒了一名六旬的老者。那老者頓時噴了一口鮮血,然后倒飛出去,撞在旁邊的石頭上,怕是受了重傷。
此景也引得小狐一聲驚慌地尖叫,馬上撲了過去,扶起滿口鮮血的老者,道:“二爺爺,您沒事吧!”說著,神色更是焦急不已。
邢凈羽也在這個時候趕了過去,一起撫著被小狐叫做‘二爺爺’的人。小狐見狀,頓時驚道:“你怎么出來了?快回去,這里很危險。”
邢凈羽聞言,沒有什么作什么表態,神情極為漠然,也沒有回答小狐的話。只是一味的看著場中,只見少了這個被叫做‘而爺爺’的人,形勢頓時逆轉,場中二人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果然,一個眨眼的功夫,隨著小狐的一聲犀利地尖叫,“三爺爺...。”聲音里滿是驚恐和擔憂,早已是應接不暇了。
那個又被叫做‘三爺爺’的人也倒飛出去,落在旁邊的土堆上,噴出一口鮮血。
接著,便只剩下小狐的爺爺還在苦苦強撐著,只怕也是到了強弩之末,堅持不了多久了。終于,邢凈羽沒有再行猶豫,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化作一道疾風撲了上去。
“呀啊,”邢凈羽暴吼一聲,揮動自己的左臂。‘納魔鎖’的鐵鏈聲響起,“叮叮當,”對準那饕餮的腦門,擊了下去。
那饕餮剛好轉過身來,對著邢凈羽怒吼一聲。只聽一聲悶響,邢凈羽一拳結實的打在饕餮的頭上,使得饕餮忍不住的倒退了幾步。
再看邢凈羽,情況卻是更糟。也不知那饕餮的頭怎會這般硬朗?一擊下去不僅沒什么大礙,反而是邢凈羽“錚錚錚”連體幾步,堪堪站穩。
因為邢凈羽的加入,頓時吸引了饕餮的全部注意力。饕餮對著邢凈羽怒目而視,顯然定是怒到了極點,恨不得將邢凈羽吃掉。
剛剛那一擊他幾乎用盡了全力,照平常來說的話,就算是一塊百斤巨石也得被擊個粉碎。但眼觀饕餮竟是毫無大礙,反倒增長了氣勢,變得更加兇悍的撲了上來。
邢凈羽當下不敢小覷,也沒有什么稱手的兵刃,緊握雙拳、全神貫注,準備一戰。
旁邊的爺爺也是似乎意識到了邢凈羽的窘迫,隨即舉起自己的長劍,道:“少俠可要用劍?”
“不用了,我不用劍,”邢凈羽默然道。這時,饕餮已然向著邢凈羽撲了上來。身姿快捷如風迅猛無比,隱隱有風雷之勢,著實不可小覷。
饕餮用頭上的兩根犄角對著邢凈羽,猛的沖撞過來。邢凈羽身形猛然一閃,險險躲避過去。饕餮作勢,再度沖了上來,邢凈羽閃身避讓。
如此幾個來回,饕餮急了,頓時變得更加狂暴起來。對著邢凈羽所在的方向,猛的吸氣,怕是要有什么厲害的絕招要施展出來了。
這時,不遠處的小狐爺爺驚道:“小心,那妖獸要噴火了。”就在小狐的爺爺剛剛說完,一道迅疾無比的火焰便如期而至。
從饕餮的嘴里噴出時,還只有手臂之粗。但隨著噴出去的距離越遠,火焰便變得更加粗巨,且威力不減。只見那火焰過處,沙石草木立即焦黑,端的是威力無比。
邢凈羽猛的閃開,只見剛剛他所站立的地方已然化作一片焦土,形勢不容樂觀。倘若這下要是燒著了,恐怕邢凈羽也會立即變作一抹焦灰,那是毋庸置疑的。
這時,那饕餮噴完火焰,似乎變的累了起來,需要短暫的休息。邢凈羽抓住機會,猛的撲了上去。饕餮也不甘示弱,搖晃著身軀迎了上來。
邢凈羽同樣身姿快捷,迅猛如斯。只聽一聲悶響,饕餮的頭上再度挨了一拳。這次,直痛的他嘶吼不已,定是憤怒到了極點。
巨大的身軀蹦蹦跳跳,搖晃著沖了上來,不斷用那對尖利無比的犄角拱向邢凈羽。好在邢凈羽現在身體稍稍恢復,也有閃身不讓的余地。
不然,恐怕也只有做那饕餮的角上亡魂了。幾番攻擊下來,邢凈羽算是看透了饕餮的攻勢。無非是沖撞、犄角,噴火這幾個厲害點的殺招。
而每次噴火之后,它都要歇上一段時間才能繼續,看來定是不能持續使用的功法。如此,它的攻勢就變得簡單了許多,邢凈羽作著猜測。
果然,在幾個來回之后,就如邢凈羽所想的那般。那饕餮的厲害之處無非就是噴火罷了,但不能持續使用,便似乎注定了它今天的命運。
小狐的爺爺看了看邢凈羽和饕餮的戰斗,估計眼前的年輕人應該沒什么問題。出聲囑咐了幾句,便退了下去。
邢凈羽甩了甩自己的左臂,剛剛對著饕餮的腦袋打了幾下,那股反彈之力委實不小,直震的他兩手發麻。但反觀那饕餮卻無甚大礙,獸皮不僅厚實,且堅硬無比,與鐵一般無甚一二,端的是詭異。
那饕餮根本沒有用那眼睛觀看事物,仿佛瞎子一般,一味的用頭沖撞。這時,邢凈羽看到那饕餮的腋下動了一下,似乎有著什么古怪?
接著,那饕餮便再度沖了上來,難道?這算什么情況?只怪自己以前對饕餮這種上古兇獸的了解太少,而今卻是在它手下吃了虧。
如此顫抖下去,那饕餮力大無比,恐怕先耗盡體力的是自己,哪里又有那么多功夫耗將下去?索性一咬牙,趁著饕餮此番噴火的間隔時間,迎了上去。
眼見邢凈羽撲來,饕餮也楞了一下。然后猛的抬起自己的前肢,吼聲連連,模樣頗為兇悍。情況十分關鍵,也引得旁邊的小狐一聲驚呼,大顯關懷之意。
與饕餮盡在咫尺,且以面會面,那饕餮狂口一聲。頓時,邢凈羽只覺腥風撲面,惡臭連連,令人聞之作嘔,委實惡心無比。
邢凈羽大吼一聲,絲毫沒有要放棄眼前這個絕佳機會的跡象。依舊不減速度,沖向饕餮。舞動自己的雙手,巧妙的抓住了饕餮的兩根前肢。
那饕餮如此站起來,足足高出邢凈羽一個獸頭。當下擺動自己巨大的頭顱,不斷向邢凈羽張咬,似要吃掉它一般。
也就在這個時候,邢凈羽看到了一個秘密。雖然時間非常短暫,但已經足夠破解饕餮了。
萬物靈長,此話絕非虛言。眾生有靈,無不有眼睛,更何況一直上古兇獸饕餮。不錯,就在剛剛那關鍵的時刻,邢凈羽看到了饕餮的眼睛。
難怪它不曾使用頭上的眼睛,原來長在了腋下。剛剛饕餮抬起了前肢,邢凈羽正好到達它的頸項處,也真真切切的看到饕餮露出了眼睛,然后在猛的閉上,古怪居然就在這里。
邢凈羽心下一喜,大喝一聲,將饕餮的前肢放將在地。趁著饕餮下墜之勢,猛的揮動左臂,一記上鉤全,結實打到饕餮下顎,令之更加狂暴起來。
“你們快快退進谷去,”邢凈羽出聲提醒道。眾人聞言,頓時開始準備行動。唯有小狐躑躅不前,心下頗為焦急。
“走吧,我們在這里也是幫上忙的,”小狐的爺爺輕聲說了一句,扶著另外兩位受傷的老者便走了。
小狐望了邢凈羽一眼,只見那魁梧的身影印在眼眸里。心下雖是十分擔憂,但也明白自己留在這里的價值,無非是徒添麻煩罷了。
眼眶里淚水直打轉,小聲的抽泣了兩下,引得瘦弱的肩膀輕輕顫抖了幾下,轉身跟著走了。然后站在那谷口那里,和幾位爺爺焦急的望著這里,擔憂之色極為明顯。
這時,場中的戰斗再度展開,被邢凈羽擊到下顎的饕餮變得更加暴戾。吼聲連連,沖撞過來。
邢凈羽的身形稍稍閃開一點,饕餮的獸身擦著他的面前而過,刮起一陣腥風,迎面撲來。沒有任何的猶豫,他要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伸出左手,巧妙的抓住饕餮身上那塊稍稍突起的肩骨,然后點地而起,后果正如他所料。
饕餮的沖擊之力,加之他的彈跳之力,巧妙的將他帶了起來。再施以技巧,他順利的爬到了饕餮的背上,如騎牛士一般,卻沒有那個氣氛。
現場戾氣漫天,滿是肅殺之意。坐在饕餮背上,它的肌膚堅硬不已,又有無數肉疙瘩突起,令邢凈羽倍感不爽。
①《山海經·北山經》有云:“鉤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銅。有獸焉,其狀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曰狍鸮,是食人。
《神異經·西荒經》中有云:“饕餮,獸名,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