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一成的結丹機率,但相對萬中無一的結丹機會,絳塵丹在先天境修士的眼中,無疑是最為貴重之物。
秘境中修士的瘋狂還歷歷在目,為了得到一枚絳塵丹,別說去殺人放火了,就是叫他們屠盡自己的親人,恐怕也有不少人愿意干。
他可不敢用木炭來煉制絳塵丹,當初不過什么也不懂,不知而無畏。
柴火煉丹,丹藥效果差不說,成丹率也會下降許多,如此珍貴之物如果也這般糟蹋,還不如當初就不去冒險。
每家宗門當然都有自己的煉丹室,他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放棄,別說不可能成功,骨魔宗會因此查出蛛絲馬跡,而那些宗門長老知道后也不會放過,實力不到,就是全部被別人收繳了,就連說理的地方也沒有。
他將眼光重新看向了桑城,看向那處古遺跡丹房洞府。
為了防止別人起疑心,他不厭其煩地出入各家藥材商鋪,并且還購買了許多派不上用場的藥材,用了五天的時間,才將煉制絳塵丹所需的輔藥采購齊全,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桑城。
一天的時間里,已探得古遺跡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之地,再也沒有任何人關注那個地方,他看了一眼遠方被薄霧繚繞的云隱寺,又消失在夜幕之中。
遺跡之處已經大變樣了,被那些小門小戶的修行門派抄了個底朝天,就連一些牌匾之物也不放過,上面長滿了青草,不時有小動物從草叢中竄進竄出,顯得蒼涼無比。
好在名為“丹房”的洞府雖然也遭到了巨大破壞,但地火依然穩定如常。
四處檢查一番,沒有發現什么不妥后,便搬來巨石將丹房洞口堵住,直接來到那間最大的煉丹室中......
……
時間又過去了十多天,所有的絳塵草被消耗一空,身上多出了二百多枚絳塵丹,心里不由得一片火熱之色。
這里安靜,無人來打攪,沉思片刻后,便決定馬上結丹。
雖然以他的資質,只憑這些丹藥恐怕還不夠,不過心里還是很激動,修行本來就是虛妄之事,誰又說得清呢,機會難得,不嘗試怎么知道。
石脈修行者丹田的潛力,就算真的可以達到海洋那般廣闊,恐怕也只是特例,能夠修行已經夠幸運了,如果還能夠結成金丹,馬上就可以多出幾百年的壽命,他哪又會去追求那種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更何況還不知道那個怪物說的是真是假,這種本末倒置的事情誰也做不出來。
丹田里的靈液如浩渺的大江,濃密到了極致,修為再也無法增加一絲一毫,正是結丹的好時機。
骨魔宗、神刀門等,這些巨大的隱患一日不去心里實在難安,只有進階金丹境才能真正自保。
掐指一算,如今也是四十歲的人了,心里更容不得生出其它的念頭。
……
一個月之后,郭明鐸結丹的夢想破滅了,如此珍貴之物被他吃了三十多枚,丹田中的靈液卻沒有絲毫動靜,一點結丹的征召也沒出現。
雖然煩躁,但他還是很快冷靜下來。
以目前的狀況,就是將這二百多枚絳塵丹吃干凈了,恐怕也沒有什么用處,吃到第三十三枚時,便果斷地停了下來。
唉!我不能太自私了,怎么也得給玉兒她們留一些。
掏出碧玉葫蘆后沉吟片刻,便將那三枚真靈丹扔進了古木空間的的角落里,又將剩下的一百八十多枚絳塵丹裝了進去。
出了洞府后,突然心有所思,當時情況緊急,倉促之下丹爐掩藏得不夠隱秘,想挖出重新找地方掩藏。
刨開泥土一看,頓時如同見了鬼似的驚得合不上嘴。
那尊巨大的丹爐不翼而飛了。
再三確認,發現當初埋藏的地點并沒有錯,甚至還能找到當初挖掘的痕跡,不可控制的意外總會讓人感到恐懼,似乎有雙眼睛一只在暗中窺測著他,不由得毛骨悚然。
他的心情突然變得無比煩躁。
好半天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將只身來到這個地方后,和所有交集過的人仔細回想一遍。
首先排除了骨魔宗與神刀門的可能性,以老魔與老刀把子的為人,找到他后只會將他碎尸萬段,哪有興趣玩這些貓貓藏。
飄香谷的玉蓮雖然狡詐,但她對丹爐不感興趣,不然當時就會開口討要,以他的能力,當初就不可能在眾女面前帶走丹爐。
難道是佛門?
想到自己以佛門弟子的身份在外招搖撞騙,心里頓時不安起來。
怪不得云隱寺離得這么近而沒有動靜,原來是讓自己頂在前面,成功更好,不成功再出手也不遲。
想到這一點后,他緊張的心情頓時松弛了下來。
這幫禿驢,也不知道發現真靈丹沒有。
古遺跡出現在云隱寺的勢力范圍,他們沒有理由錯過這樣的機緣,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一直在暗中關注古遺跡,好行那漁翁之事,見自己得手后,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了傳承之物。
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便決定放過此事不提。
畢竟是他先將佛門功法《托天功》居為己有,算是一報還一報,何況那些禿驢也不是什么奸惡之人。
放下心事后便準備將土坑重新填埋起來,免得讓人疑心。
填埋的過程中,突然從土堆里發現閃亮之物,翻出一看,是一枚女子頭上佩帶的珠釵,卻不像是古舊之物。
看著手中的首飾,心里頓時哭笑不得。
此時他哪里還不明白,那尊丹爐,被飄香谷的玉蓮仙師和那幾名嬌娘們取走了。
實力,還是實力不夠啊,不然哪會這么多麻煩,弄得自己每天疑神疑鬼,生怕露出形跡,哪還敢上門去討要。
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放過此事不提,就當是將丹爐借給了飄香谷。
北漠修行界不僅危險,也不可能有進階金丹境的機會,決定繼續向南方行走,越是南邊修行的文明程度越高,總會找到自己的機緣。
計議定后,從桑城動身,連夜返回原始森林。
……
映月鎮的一間酒樓里,郭明鐸與石芙坐在里面。
幾年不見,倆人再也找不到以前親昵的感覺,關系似乎生分了許多,郭明鐸只當是女孩長大后的矜持。
他的心思全部被結丹所占居,哪會在意這些,這次見面只是想見見仙師他們,畢竟南方之行,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得來。
“仙師真的不見?大師兄呢?”
石芙復雜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仙師幾年前就進階金丹后期了,目前正在助大師兄結丹,聽說你打算去南方,臉色當場就陰沉了下來……”
這倔老頭竟然真的進階了,不愿意見被逐出門的弟子,他也沒有什么辦法,便放下此事不提。
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交給石芙說道:“沒想到丫頭也到了結丹的時候,這個正好用得上。”
石芙看到瓶里裝著五枚絳塵丹后,握在手中久久無法言語。
直到郭明鐸離開之后,她身上所有的力氣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跌坐在椅子上……
走后的情形,郭明鐸自然不知,在他的心里,石芙自有宗門照應,再差能差到哪里去,能夠幫上忙之處,自然會不遺余力地相助。
他更擔心的是新城的三個女人,修行之事連他自己都沒弄通透,能帶出什么樣的徒弟,出來這幾年的時間,可別都荒廢了。
……
很快發現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余,自從有了先天功法之后,再加上他留下的丹藥,竽土宗已經成長起來了,先天境修士如雨后春筍般地冒出來,許多修士出去尋找機緣,回來后又傳回新的文明。
這一切都得益于郭明鐸,他們自然感念在心,與新城無比親近,常來常往,三個女人也受益非淺,如今都有了先天境中期的修為。
見面之后,他單獨分出一百枚絳塵丹交給玉兒,肅然地說道:“千萬藏好了,如果部落里有好的苗子,到了結丹的時候可以分發一枚,外人誰也不能讓知道,這可是我特地送回來的不老丹。”
“那你不會再走了吧?”冰兒捧著手中剛得的五枚絳塵丹問道。
他有些難堪地說道:“本來是不想走的,可這不老丹哥吃了沒用,留下來只能是等死啊。”
玉兒頓時惱怒道:“還要走,是我男人不?”
香伶與竽土宗的修士接觸最多,加上悟性又高,修行刻苦,這么些年來當然清楚仙道的艱難,如果不是哥命多,別說這種奇藥了,先天境都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人生短短幾十年,瞬息而逝,原始部落的這幾年中,幾多生命如燈火一般消逝,看著就無奈。
“玉兒姐、冰兒姐、你們就讓哥命多走吧,無論他走到了哪里,總會回來的。”
聽了香伶的話,郭明鐸的心里頭更不是滋味,真想象普通人那樣在這里度過一生算了,可冥冥之中,象是有什么在催促著他不斷前行。
二個月后,郭明鐸便開始了新的征程。
他還是沒有將那只叫臥槽的小恐龍帶在身邊,臥糟雖然還只是頭先天境的妖獸,一身實力已經不下于金丹境修士,大草原里有吸引它的東西,更適合它成長,再說有它留在玉兒她們身邊,才能安心去追求虛無飄渺的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