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場景,與當年天山之下的夢境何其相似,現實與虛幻的再次重疊,讓郭明鐸陷入恍惚之中。
先是月兒失蹤,后來香伶與冰兒離奇地被人掠了去,他都束手無策,石芙結丹殞落后,可他和玉兒遲遲不肯離開,以為這個從雪山中走出的女子是石芙無疑,卻又感覺非常陌生,莫非又是在夢中不成?
思維混亂時,耳邊聽得玉兒喊叫聲:“哥命多,別再發呆了,她是石芙,真的是石芙,她還活著......”
無論是所聽到的聲音,還是看到的影像,似乎都有些扭曲,他嘿嘿傻樂了一下,便栽倒在雪地中......
......
新搭建的茅屋中,玉兒與石芙兩人守著昏迷不醒的哥命多。
幾年來,兩人一直相伴,情同姐妹,玉兒生就的性子,言語間更不可能留有什么心機。
“你說現在該怎么辦吧,總不能不明不白地拖下去,如果不想做他的女人,就不要再尋死放潑了,看把他弄得......”玉兒忿忿不平地說道。
石芙愧疚地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哥命多,輕聲問道:“姐姐容得下我嗎?”
玉兒瞪了她一眼,兇巴巴地回答道:“我容不容得下有用嗎?你一哭二鬧三上吊,哪個男人受得了,還不成神經。”
一番話說得石芙啞口無言,話粗理不糙,雖然是殘敗之身,心里何嘗沒有重續前緣的想法,真心想死之人,就算是老天也攔不住,所作所為雖有苦衷,可玉兒一語中地。
石芙并不覺得難堪,笑道:“我今生只愿意與姐姐在一起......”
玉兒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是真心話么?”
“我會騙姐姐不成。”石芙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她根本興不起與玉兒搶男人的心思,也沒那個資格,只要能夠以妹妹的身份自居,理直氣壯地留在哥命多的身邊,也就足夠了。
事情豈是如此簡單,玉兒心里明白石芙是吃定哥命多了,本來早就有心理準備,不打算再爭持下去,揭開獸皮褥子鉆了進去,躺在哥命多的身邊,嘴里還嘟嚕道:“這些天太疲倦了,我得睡上一覺。”
石芙頓時傻了眼,如果三人在一起的話,在哥命多的面前,玉兒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而她成了什么。
這才意識到先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酸澀地問道:“姐姐,我也困了,可睡哪兒呢?”
玉兒似乎睡熟了,又或者根本就懶得理睬......
......
夢境中的郭明鐸延續前夢,高興與煩惱交織。
結丹之后,石芙如重生一般,不僅恢復了所有的自信,似乎頑劣不堪,在沒有經過他的許可的前提下,單方面宣布擁有他的主權,玉兒豈是那么好相予之人,一場奪夫的好戲,轟轟烈烈地開演了。
他左邊看看,右邊瞧瞧,始終拿不定主意倒向哪一方,只得任由兩人隨意擺布。
“哥命多早就是我玉兒的,憑什么跟我爭?”玉兒剽悍地說道。
郭明鐸一聽有道理,身子便向玉兒這邊傾斜。
石芙一見情況不對,毫不示弱地說道:“我十幾歲就與哥命多在一起,共同經歷了許多事情,記得那年去商城途中,他背了我那么長的時間,便早就被他占光了,別以為我當時處在昏迷之中,其實心里跟明鏡似的,如果他這次還不要我,我就死給你們看。”
郭明鐸被這句話嚇得不輕,本以為這丫頭并不知情,原來故意裝作不知道,愧疚與擔心,讓他不由自主地向石芙這邊靠了靠。
玉兒見后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大聲罵道:“你跑來跑去干什么?晃得我眼暈不知道。”
難以調和,他干脆乘機躺在地上裝死。
誰料兩女根本就不理睬他,反而坐在一邊,心平氣和地討論他的歸屬問題,玉兒將那張面具拿出來說道:“既然都不想放棄,我們姐妹就商量著來,這里有一個讓正常人變丑,丑人卻可以變得好看的面具,我們輪流來帶,帶在誰的臉上,哥命多就歸誰。”
石芙將面具向臉上貼好后,露出一副讓人倒胃的竊笑道:“姐姐這主意真不錯,就這么辦?”
郭明鐸氣得死去活來,翻身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搶過面相戴在臉上,得意洋洋地說道:“從今天起,這張面具就帶在我的臉上......”
話聲未落,兩雙粉拳如雨點般地砸在他那副十分欠揍的臉上,痛得他昏了過去......
......
睜開迷茫的眼睛,發現原來是南柯一夢,這才長松了一口氣,陡然想起雪山崩塌時,一個如夢如幻的女子從雪山中走了出來,讓他對現實與夢境產生了疑惑,才導致了昏迷。
石芙,那女子是石芙。
徹底清醒之后,發現身邊躺著兩名女子,都在酣然入睡,左邊的是玉兒無疑,右邊緊緊摟住他手臂的那位,竟然是從雪山中走出來的石芙。
如同珍寶失而復得,一種暖暖的感覺頓時彌漫開來。
他靜靜注視熟睡中的石芙,見她眉眼自然舒展,恬淡而安然,知道心中的結已經徹底解開,也感到十分的欣慰。
神念掃視丹田,一顆銀白色的金丹,光華流轉,如夢似幻,完美無暇,絲毫不遜色于月兒的雪蓮金丹,和玉兒的五彩金丹。
人生多磨難,分分合合之中又何嘗不是對天理的感悟。
天道艱難,人情冷暖,只要在意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相互守望,何必拘泥于塵世間的羈絆。
想起風雪中,石芙如同嬰兒初生般的身子,他不由自主地要伸出手去撫摸,陡然感覺她那張吹彈可破的臉蛋似乎又紅了幾分,嚇得連忙縮了回來,繼續裝出昏迷不醒的樣子。
沒過多久玉兒便清醒了過來,對睡在哥命多身邊的石芙絲毫不感到意外,一看情形就知道這丫頭根本是故意裝睡,嘲笑道:“不必再裝了,我知道你醒著呢,哼!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郭明鐸已為是在說他,本來就裝得難受,睜開眼睛道:“被你吵醒了,什么我就滿意了?啊!這不是石芙那丫頭嗎?天啦,我不是我做夢吧......”
玉兒驚喜地說道:“哥命多,你總算是醒過來了,這不是石芙是誰,就是她將你嚇暈的,噫!這丫頭的臉色好紅呀,不會是生病了吧?”
回頭一看,石芙的臉上紅得象是要沁出血來,他這才明白,偷看了那么半天,這丫頭根本就是清醒的。
也不戳穿,隨口附和道:“心魔劫一直是在雪山里面渡過的,不會留下隱患吧,肯定是太冷了才上來取暖,玉兒,你抱著她睡一會兒,得讓她緩過來,今后的路途只會越來越冷,留下后遺癥可就難辦了。”
玉兒也感覺她的臉色不正常,伸手一試,似乎發著高燒,根本就沒想那么多,擔憂地說道:“男人的陽火重,你又是純陽之體,反正這丫頭遲早是你的女人,還是你抱吧,再說我只抱過男人,抱女人心理慌得緊。”
本想作弄兩女,沒成想單純的玉兒信以為真,并且做出如此安排,連忙推脫道:“不行,不行,你拿我當成了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