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部落眾多,游牧民族向往和平,在這片同時與平原和沙漠接壤的草原上,從來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草原的邊緣,靠近沙漠里來了一伙強人,以搶劫牛羊以生,一直盤踞不去,牧民承平已久,只當成是來避難的勢力,過一段時間就會離去,不愿兵戈相向,
誰料那伙強人越聚越多,漸漸成勢,對草原上的牧民形成了巨大的威脅,當引起他們的警覺時,發現已是尾大不掉,雙方一直征伐不斷。
幾年后,有一名修行者參與其中,那伙土匪就這樣快速地成長了起來,最后以絕對的實力橫掃了整個草原,然后開始對牧民橫征暴斂。
格桑部落的前任族長,格?;ǖ母赣H就死在那場戰爭之中。
格?;ó斏献彘L后不久,應付上門征稅的土匪之時,不料被土匪頭子張三炮一眼就看中,逼著要收她為干女,可格?;臅磺宄Ψ降囊鈭D,忍住心中的憤怒,以部落經過這場變故,需要她主持為借口推脫。
張三炮因擔心與牧民之間的關系過于激化,致使剛剛馴服的牧民破釜沉舟,從而讓他失去這片根基,也擔心仙師對他不滿,便以五年為期,時間一到就來接人,今年已經是最后一年。
先前的戰亂與喪父之痛,讓她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個人的問題,等稍稍安定下來后,強人的出現便徹底葬送了她的幸福,但為了部落的繁衍,她也只好決定委身去伺候賊人。
更有甚者,生怕再過兩年,那名土匪頭子嫌她衰老過快從而為難族人,不惜討要駐顏丹用來保持自己的容顏。
……
兩人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看似祥和的草原,其實已經變成了別人圈養的羔羊,生死由人。
看似熱情奔放的格?;?,未嘗不是一種對生活的無奈。
一幫子土匪而已,混跡其中的這名修行者想來也沒什么大能耐,不然哪來干這行,走一遭也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當是去散心。
心思定后,郭明鐸裝出憤怒的樣子說道:“格?;ǎ覀兪鞘裁搓P系,怎么能如此生分呢?寧受如此受辱也不說,叫牧民怎么看,叫我……叫柳月兒怎么想?不就是一群土匪加上修士嗎?我馬上去一窩端面掉,反了他們還……”
之所以一直盛情挽留兩人,格?;ǖ男睦锞褪桥沃缑嗄軌驗槟撩癯鲱^。
賊人勢大,她本也沒敢指望哥命會為了牧民拼命,但好歹都是修士,由他出面說和,說不定對方會給幾分薄面,族人的日了也會因此好過許多,最不濟,冬天不要再餓死族人。
但畢竟只有兩面之緣,雖說牧民用好酒好肉招待,那也是看在金子的情分上,再說對方所付出的報酬早就超出了所得到的東西,她還有什么理由讓哥命多去為牧民出力呢。
誰料哥命多是如此的知情識趣,在她一番火辣的表白下,終于覺得有愧于當年小格?;ǖ牟簧嶂椋鲃釉儐柌菰系氖虑?,她如何不抓著機會,將這些年草原的變遷,以及格?;ň鸵蛄愕那闆r和盤托出。
本就是帶著激將的心思,誰料哥命多見她受到了侮辱,立刻火冒三丈,甚至埋怨格?;▽⑺敵闪送馊?。
雖然貴為一族之長,可格?;ㄐ闹械目喑l人能體會,見少女時期就存在懵懂好感的人要挺身而出,讓她如何不感動。
族長的身份再也撐不下去了,多年的郁積頓時暴發了出來,摟著月兒哭得是梨花帶雨。
本就有相同的命運,月兒想起自己在邪修手中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更是感同身受,要哥命多不得放過那名為虎作倀的邪修。
郭明鐸暗嘆一聲,心里覺得這事做得不怎么地道,本來只是想去看看那名修士為何會淪落至此,鏟除土匪純粹是舉手之勞,現在弄得人家感恩戴德,好像是有天大的恩情似的。
他不再出聲,吩咐月兒照顧好格?;ǎ泸v空而起向那賊巢穴飛去。
……
草原的邊緣地帶,接近沙漠的地方是一處逐漸風化的巖頁層,這幫土匪就以這片隆起的山石挖洞筑巢,安營扎寨。
匪窩附近,有一處用山石壘成關牛羊的圈子,不知從哪里征來的牧民正在殺牛崽羊,而旁邊的幾名土匪,正在調戲幾名煮牛羊肉的草原女子。
其中的一名稍有姿色的女子幾乎被他們扒光了衣物,任憑她在柴火堆上苦苦哀求,眾土匪根本就不予以理睬,一聲狂笑,就要向上撲。
郭明鐸見狀頓時大怒,為生活所迫當土匪他能原諒,如此行徑天理不容,法劍頓時脫手而出,在眾土匪之中上下翻飛,將他們殺了個干干凈凈。
慘烈的叫聲將巖洞中的土匪驚醒,上百個洞窟中,土匪如密密麻麻的螞蟻一樣鉆了出來,人數竟然有上千之多,個個手中有刀,一看就是見過血的老手。
為首的是個禿瓢,他知道這就是土匪頭子張三炮,對方雖然看出了他也是一名修士,但仗著人多并不畏懼,一聲暴喝后,上千名土匪頓時舉起刀子向他沖來。
這純粹就是一群亡命之徒,怪不得草原的牧民雖然多卻奈何不了他們,不斬盡殺絕,等他走后必然會卷土重來魚肉牧民。
不再留手,飛劍如割韭菜般鋒利無比,一會的工夫,就滾了一地的腦袋。
土匪頓時被殺寒了膽,心理清楚不是人多就能奈何得了對方的,一時之間都停止不前。
“我們與仙師無怨無仇,為何要干涉俗世中的事情?” 土匪頭子張三炮似乎并無懼意,看著他質問道。
郭明鐸感到一陣怪異,合著你們殺人放火行,被別人屠殺就覺得委屈了,修士當然不愿意為世俗雜務耽擱修行,可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為非作歹,難道修士是廟里的泥菩薩不成。
“張三炮,你想收格?;楦膳畠海俊惫麒I似笑非笑地問道。
張三炮陡然警覺,一身厲氣地獰笑道:“你是格桑部落的那個小娘們請來的修士?哼!我們也供奉了一位仙師,既然如此,免不得先將你抽筋扒皮,再去找那娘們算賬?!?
郭明鐸聽后一窒,這張三炮倒是個狠角色。
天生的禿瓢,不當和尚可惜了,本想將他帶回云隱寺去做一名敲鐘和尚,那樣子一看就知道干過不少缺德事,如此冥頑不化,都這時候還死不悔改,他娘的,恐怕佛爺也沒法子超度。
神念中感應到了對方的那名修士,他也不急動手,抬頭向最高的石窟看去。
不一會兒,只見石門大開,一只清瘦的金丹境修士御劍飛行,凌空而下,急速地向這里趕來。
郭明鐸一看傻了眼,這不是仙緣城歸云宗看守靈脈山峰的執事嗎。
當年,他將歸云宗的山峰靈脈收入丹田之后,這個老滑頭不僅不上報宗門,或者調查靈脈失竊之事,而是將租往洞府的修士穩住后趁機逃跑。
世事無常,沒想到會再次碰上對方。
雖然對他當年的行為感到不恥,但畢竟都是他造成的,再說要不是對方開了溜,他根本無法安然離開,這樣想來,執事竟然是他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