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志謙在店里面雙眼含情脈脈地看著里面的古玩，時而用手摩挲著它們時而嘆了口氣，白穆看著鐘志謙的表情動作，內心莫名地有些被觸動，如果不是經歷過什么，鐘志謙絕對不會表現出現在這種情況的。

“張繼和我本來就是相識，那個時候“古藝軒”還叫“御寶軒”，剛才過來的那個地方，其實就是這個古董店的倉庫，那時候的人特地挖了隱蔽的地下通道，既安全實用，又能與店面相通不難管理。”鐘志謙站在古董店里面，他一邊伸手撫摸著一個青銅面具，一邊跟白穆說起了過去的事情。

“后來因為一些原因，我和張繼沒有再聯絡，直到張繼死之前，他托人給我捎了一封信，信是一張白紙，那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如果沒有很嚴重緊急的事就不聯系，若是真的碰上什么棘手的事情，那就用白紙來當為暗號。所以我拿到白紙的時候，就知道張繼有事情，只是我估不到事情來得這么快，一覺睡醒，我就接到了張繼死在垃圾場的噩耗。”

白穆安靜地聽著鐘志謙說話，說到這里時鐘志謙聲音有些哽咽停了下來，白穆在震驚于鐘志謙和張繼原來是舊相識之時，也替他們的那種感情惋惜，按照鐘志謙的這種說法，他們當初一定是因為什么事情而不去聯系，卻不想，最后聯系上之后，卻已經天人永別。

“至于高揚懷疑是我殺了張繼，那是因為他曾經說漏了嘴說張繼有東西放在他那里，我知道那是‘乾封泉寶’，所以我才三番四次想從高揚手上拿回來，卻因為沒有五帝錢而屢試屢敗。”鐘志謙停頓了一會兒之后，繼續說道。

“你怎么知道張繼留下來的是‘乾封泉寶’呢？”白穆有些緊張了起來，他雖然能夠猜到幾分，但是還是想從鐘志謙口中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當然知道，因我們當初說好不要再聯絡，為的就是“乾封泉寶”，而能給張繼帶來殺身之禍的，除了‘乾封泉寶’并無其他。”鐘志謙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白穆，這讓白穆沒來由地一顫，一種不好的預感莫名騰升而起。

“其實當初除了我和張繼兩個人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在其中，那就是你的父親白豐！”鐘志謙看著白穆，說出了這句話來。

“我爸？！”

如果說剛才鐘志謙的那個眼神只是讓白穆一顫，那么這句話就像是一顆埋在白穆心里面的炮彈瞬間被引爆，讓他整個人都被震驚了。

白穆雖然早就有想過這些事情跟白豐有關，但是聽到這個時還是有些不知所措。但這也終于解開了一直困擾著白穆的疑惑——為什么張繼死之前會幫他引開那些臉譜面具人。

原來，他跟白豐是早就認識的，而且關系還很好。

白穆激動得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除了知道張繼那個真相之外，還因為那個他找了很久的真相，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鐘志謙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眼中似乎又多蒙了一層哀傷，當初的鐵三角，現在只剩自己留在這世上，想想都覺得悲涼。

“你們幾個人是什么情況？”白穆冷靜了好一會兒之后才問鐘志謙道。

“我們三個人是在很年輕的時候就認識了，二十四年輕，因為‘乾封泉寶’鬧得滿城風雨，乾封泉寶一共有十枚，找齊十枚，才可以破解上面的秘密，當年有一個神秘的組織，一直想拿到“乾封泉寶”。當時，有一位故人在遇難前找到了我們三個人，把五枚‘乾封泉寶’交給了我們，因為當時情況十分危急，我們三人便決定將這幾枚古幣分開，感覺那樣會比較安全，當時分配的結果是，白豐兩枚，張繼兩枚，我一枚，我們本以為能一直撐過去，卻想不到二十年后，這場平息了許久的危機又再度展了開來。”鐘志謙一邊感慨，一邊微微抬目，沒有焦距地看著一個地方，似乎這些他說的事情，還只是昨天而已。

“既然不想被別人知道這個秘密？為什么不把這些古幣毀掉了呢？那不就一勞永逸了嗎？”白穆問道。

“哼，你還是太年輕啊，既然有人把這個秘密藏在古幣上，那就說明這個秘密價值連城，那就是先人留給我們后人的無盡寶藏，但是，凡是都有兩面性，落到壞人手里，那就是萬劫不復。我們的任務就是，保存著這個有價值的秘密，但又不能落入壞人手中。”鐘志謙冷笑了一聲，搖搖頭道。

果然人心就是如此，一方面不想毀掉，另一

方面卻要讓無數人為之犧牲，所以到頭來，誰又是真正的惡人呢。

“那你既然都知道這些事情，為什么不一早跟我說，要用這么復雜的方法來等我自己破解？而現在又來跟我說這些？”雖然白穆在心里面還是愿意相信鐘志謙說的話，但是這個疑問卻一直堵在他的心中，讓他覺得非常莫名其妙，就好像被人耍了一通一樣。

“誰都是貪生怕死的，你爹和張繼先后都去跟閻王爺報道了，我沒恐懼那都是假的，但是當初的三個人只剩下我一個，你說我能逃避嗎？要不是劉韜成了犧牲品，我才不愿意出來冒這個險。一開始我只是打算躲在背后給你引路，所以我讓劉韜幫我把這些事通過各種方式告訴你，讓你來辦，只是我想不到，會害死劉韜……我不能這么就算了！”鐘志謙說到這里的時候，雙眼通紅了起來。

白穆明白鐘志謙的感受跟他是差不多的，都是因為自己把劉韜拖進來，才導致他死于非命。

“所以，你知道小韜子是因為什么遇害的？”白穆有些激動地問道。

但是鐘志謙卻搖了搖頭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死之前，我讓他去陸恒譯那邊調查點東西……”

陸恒譯，又是陸恒譯！白穆心中燃起了一股怒火，手緊緊地握著拳頭，因為過度地用力而導致關節劈啪在響，他恨不得現在就將陸恒譯碎尸萬段。

“小韜子死的時候，我在他旁邊，他最后跟我說的話是，你這里有視頻，怎么沒聽你提起過？”鐘志謙到了這個地步都沒提起視頻，白穆便問道，因為他覺得這個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

這時，鐘志謙從文件包里拿出了一個牛皮信封遞過來，白穆接過牛皮信封，很沉甸，心想這里面應該就是那個劉韜說的視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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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封泉寶一共有十枚，找齊十枚，才可以破解上面的秘密，我想那些背后黑手就是沖著這個秘密來的……”

白穆從“古藝軒”出來之后滿懷心事，滿腦子都是鐘志謙臨走前跟他說的那句話，十枚乾封泉寶，現在他手上已經有了三枚，還差七枚，不過只要他握緊這三枚，那背后黑手應該就不會有機會了吧。

不知不覺走了一段時間，才發現天已經黑盡，看著路燈他才發覺今天已經差不多要過去了，他拾掇拾掇了心情，然后打了輛車去中心醫院，今天他還沒去醫院看望宋秀荷，正好心中有好些疑問想問她。

白穆到了病房門口的時候，宋秀荷正在一邊吃飯一邊細聲地跟坐在一旁的劉蘭芝說著什么，神情有些嚴肅。

“媽，你們在密謀什么呢？”白穆本想著趁機開個玩笑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心事重重的樣子，但是興許是有些突然，宋秀荷和劉蘭芝都沒注意到他，兩人都像被嚇到了一樣愣了一下。

“你說你走路怎么沒聲啊，我這都快出院了非要被你嚇得住多幾天！”宋秀荷瞪了白穆一眼，沒好氣道。

“呸呸呸，你呀，肯定能早點出院的，這醫院福爾馬林藥水的味道多難聞呀！”雖然心情不太好，但是在宋秀荷面前，白穆還是盡量裝得開心一些。

宋秀荷吃完飯，劉蘭芝把碗筷端走之后，白穆才坐到宋秀荷的身邊，他拉過了宋秀荷的手，醞釀了一下才問道：“媽，我想跟你打聽個事。”

“什么事呀？”宋秀荷皺了皺眉頭，一臉疑惑。

“就是你有沒有聽說過‘乾封泉寶’這個古幣啊？”白穆問的時候細心觀察著宋秀荷的神情，只見宋秀荷變神情得有些驚訝，眼神開始游離久久沒有開口，像是在想著什么事情一樣。

“媽？媽！”白穆看到宋秀荷發呆，便大聲把她的魂給喊了回來，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宋秀荷欲言又止好幾次之后，終于開口道：“古董行里面的事情，我是不太清楚，但是這個古幣我有印象，我曾經在你爸的一本手札上看到過這個名字。”

“手札？什么手札？”白穆聽到這個有些激動，突然有些后悔沒早點來問宋秀荷。

“好像叫什么古幣手札的，挺舊的一本書，都是繁體字。那個時候你還小，我在家里整理東西的時候看到的，出于好奇我便翻了兩頁，就是在那里面看到了‘乾封泉寶’這幾個字。”宋秀荷眉頭緊皺，像是極力地回想事情一樣。

“那里面都寫著什么內容？”白穆焦急地問道，說不定這里

面就記載著“乾封泉寶”的秘密呢。

宋秀荷搖搖頭道：“我都沒看幾眼，就被你爸搶過去了，他當時還說這東西不能隨便看，還讓我不要對外說這事，看起來是挺嚴重的，所以我雖然挺奇怪的，但是沒多問，后來慢慢就不記得了，要不是你再問起，我恐怕都不會再想起來。”

白穆聽到宋秀荷這么說，有些失望道：“那你知道這本手札現在在哪嗎？”

“我不太清楚，反正家里是找不到，我覺得，很有可能在柏然里面。”宋秀荷說道。

柏然？如果這本手札在柏然的話，那十有八九是落到了陸恒譯的手上，白穆一想到陸恒譯就有咬牙切齒，他一定會找到這個機會，新仇舊恨跟陸恒譯一起算了！

古幣的事情宋秀荷不知道，那么關于白豐、張繼和鐘志謙的事情，她怎么說也會知道一二吧，畢竟如果當年這白豐和他們兩個人這么要好的話，宋秀荷不可能一無所知的。

“木頭！”白穆尚未開口，就被馮景軒的聲音先聲奪人，白穆扭頭朝門口看去，便看到馮景軒走了過來，瞪了他一眼道：“阿姨病還沒痊愈，你就在這里說說說，煩不煩！”

“不是，哥，我……”白穆剛想解釋什么，可是沒說幾個字，又被馮景軒給打斷了：“行啦，我找你有點急事，你先讓阿姨好好休息。”

正好此事劉蘭芝回來了，只見馮景軒朝她招了招手道：“劉姐，好好照顧我阿姨，我們兩個有點事，先走了！”

“阿姨，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來！”馮景軒對著宋秀荷笑道，剛說完，白穆就被他拉著離開了病房。

“馮景軒你發生瘋啊！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問完我媽呢！”被馮景軒拖著拉到了住院部樓下，白穆來了一肚子氣，他掙脫馮景軒又要上樓，卻被馮景軒又拉了住。

“阿姨需要休息！古幣手札的事我知道，還有什么要問的，你問我好了！”馮景軒聲音中也帶著些怒氣。

白穆聽完有些驚訝，馮景軒知道這些事情并不奇怪，可是如果他真的知道，一直以來他們都在追查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怎么沒跟他說。

“你知道？”白穆瞪著馮景軒，再次確認問道。

“對，我當初一直在柏然工作，這本手札我是知道的，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內容，我自己也一直在找。”馮景軒語氣突然軟了下來。

白穆看到馮景軒這樣，心里突然也有些愧疚了起來，剛才自己語氣那么沖。

為了緩和這個氣氛，白穆于是只好轉了個話題道：“那先不說這個，我今天在小韜子的葬禮上遇到了鐘志謙，他帶我去了張繼的‘古藝軒’。”

白穆在回家的路上，跟馮景軒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回到家之后，他把那個牛皮信封拿了出來，說道：“鐘志謙說，‘乾封泉寶’一共有十枚，需要全部湊齊了才有可能破解這上面的秘密，最后他還給了我這個。”

回到家后，白穆才把牛皮信封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里面有一個U盤，一張老舊的照片和一枚“乾封泉寶”，剛才在醫院的時候，白穆就是想拿這張照片向宋秀荷詢問的，誰知道半路殺出個馮景軒，他還來不及問就被拖走了。

馮景軒先是拿起了那張照片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然后放下，緊接著拿起了“乾封泉寶”嫻熟地看了起來。

這枚“乾封泉寶”白穆已經看過，從色澤和品相上來看是一枚傳世的美品，除了錢肉有些磕碰留下的坑洼，其他保存完好，而邊道上也與其他三枚一樣——都有一個小凸點在上面。雖然都在邊道上，但是位置卻不一，所以可以排除是模具上面的痕跡，也就是說，幾乎可以斷定這個點并非一般的點，說不準這驚天的秘密就藏在這上邊。

“錢幣是真的，但是這合照我不敢肯定，說不定是鐘志謙胡謅的呢，像這種假照片，外面天橋底下的騙子也能做，就算照片是真的，他說的那些事我覺得也很可疑。”馮景軒看完古幣之后說道。

“不，我相信這是真的，鐘志謙說得有理有據，就算我不信他，我也相信小韜子，他而是在我面前死掉的！”白穆說著，拿起了那個U盤，里面的視頻就是劉韜口中說的那個，在古藝軒的時候，白穆已經看過。

白穆把U盤插到電腦上，把里面的視頻調出來之后開始播放，還沒有畫面出現，白穆就率先紅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