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恒譯抬起頭看了看天空,嘆了口氣,開始說話:“其實,這些所有的事都是一場陰謀沒錯,但你我都不是操控手,我們都是棋盤上任人擺布的棋子,想要擺脫這種窘境,就必須把主動權(quán)握在手里,學會自己控制自己走。”
陸恒譯像是在回答白穆的話,但又說得過于抽象,讓白穆仍然一頭霧水。
“你能不能好好說人話,不是時間不多了嗎?”白穆不耐煩地說道,他覺得陸恒譯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忍耐心就要土崩瓦解。
“你知道你爸當初為何愿意把整個柏然集團都交給我而不是給你或者馮景軒嗎?”雖然陸恒譯話鋒一轉(zhuǎn)換了一個話題,但似乎還是在說同一件事。
“我爸把柏然集團給你?難道不是你通過手段奪過去的嗎?”白穆嘲諷道,他是怎么都不會相信白豐會這么做的。
陸恒譯似乎也沒把白穆的話當一回事,他繼續(xù)說道:“如果是我威逼的話,事情倒簡單得多。”
陸恒譯說完這句,便朝著白穆慢慢地走過去,走近白穆的時候,白穆想躲開,卻被陸恒譯伸手拉了回來,神經(jīng)已經(jīng)很敏感的白穆握起拳頭剛想還手,卻聽到了陸恒譯在自己耳邊輕聲說道:“姨夫之所以把柏然集團全都給我,是因為他讓我?guī)退鲆患拢蔷褪恰叱龆础!?
白穆聽到這話時握著拳頭的手一頓,不知怎么心中一陣不安,只覺得陸恒譯嘴中呼出的氣都能讓他渾身打了一個顫抖。
引蛇出洞,蛇是誰?又用什么來引?
這一連串的問題剛出現(xiàn)在白穆的腦海里,他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那邊天臺的門就突然被猛地推開,一個身影闖了進來,白穆和陸恒譯同時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來人是一個帶著臉譜面具的人。
這臉譜人跟之前白穆所遇到的那些臉譜人沒什么區(qū)別,白穆本以為是陸恒譯的幫手,但他看見陸恒譯臉上也是莫名其妙的神情,似乎也并不知道這個臉譜面具人是誰,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這到底什么情況?”白穆剛想問陸恒譯是怎么回事,但是卻被他率先問出了口,白穆皺了皺眉,雖然陸恒譯這句話已經(jīng)表明了自己跟這個臉譜人不認識,但是白穆還是懷著一伙的態(tài)度,誰知道他是不是在裝蒜呢。
“我他媽的怎么知道,這里現(xiàn)在是你的地盤,有人來了你不知道嗎?!”白穆忍不住飆了一句臟話,他說這話有一半的意思其實是在試探陸恒譯。
臉譜人兩手空空的,此時他是站在原地不動,看了一眼白穆和陸恒譯之后便向四周張望去,似乎是在環(huán)顧天臺的環(huán)境。
“我真不知道!”陸恒譯面上表情嚴肅地看著白穆,白穆的心也更加緊張了起來,心想若是這個臉譜面具人真的不是陸恒譯的人,那情況似乎更復(fù)雜了一些,他到底想干嘛呢?為什么會知道他跟陸恒譯在天臺上?
還沒多想什么,只見臉譜人突然收回四處查看的目光,朝著白穆他們這邊狠狠地看來,下一秒便不由分說地沖過來,白穆和陸恒譯見狀趕緊往一旁跑去,但是因為天臺空間有限,加上臉譜人的速度很快,所有沒一會兒便追了上來。
那個時候白穆和陸恒譯跑到了欄桿邊緣,看到無路可跑,白穆跟臉譜面具人交過幾次手,對方的實力能夠揣測一二,他覺得只要對方?jīng)]有槍,他自己的贏面還是很大的,于是便想著與他大干一場算了。
白穆停了下來,臉譜面具人現(xiàn)實朝著他踢了一個大邊腿過來,白穆伸出雙手擋了下來,厚實的沖力讓白穆倒退了一兩步之后,他猛地用力一推把腿給推了回去,臉譜面具人迅速地站穩(wěn)然后換了一條腿,朝著陸恒譯那邊又提過去。
陸恒譯沒有功夫底子傍身,他來不及躲閃,條件反射地伸出手擋了一下卻沒有什么作用,整個人被臉譜面具人的這一腳震得連連后踉蹌了好幾步之后摔倒了在地上。
興許是看到陸恒譯比較單薄好欺負,臉譜面具人變追著陸恒譯過去繼續(xù)攻擊,白穆心里雖然對陸恒譯還有一定的戒備之心,但是臉譜人上次讓他和馮景軒差點死去,他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加上陸恒譯剛才對他說的話他是懷有信任的成分的,所以他覺得去幫他一把,打算這先一致搞定了臉譜面具人,畢竟只有這樣他才能跟陸恒譯繼續(xù)談下去,了解到更多的東西。
白穆朝著臉譜面具人沖過去,兩個大步追上了他之后從身后緊緊抓住了臉譜面具人腰間的衣服把他給定住,讓他無法繼續(xù)向前。
陸恒譯坐在地上,看著臉譜面具人往后蹭去,確定臉譜面具人被白穆制止住了才松了一口氣。
臉譜面具人被白穆控制不能向前肯定不會屈服,他的腳往后一踩,白穆險險地把腳打開,躲過了一擊,面具人便玩起了腳網(wǎng)上快速踢去,在快要踢到白穆的褲襠處時被白穆用力夾住,白穆趁機松開雙手,往臉譜面具人的背上用力一推,臉譜面具人向前傾去,白穆雙手順勢往下滑去,一把抓住臉譜人的腳腕。
白穆本想把臉譜人拖倒,卻不料這臉譜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立馬反抗了起來,他雙手撐住地面,被白穆捉住的腳用力一蹬,白穆一個猝不及防就踉蹌地往后仰去,力度自然也松了幾分,臉譜人便趁著這個機會收腿,掙脫了開來。
臉譜面具人撐著地面的雙手用力一推,整個人來了一個翻身,緊接著再來了一個而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白穆看到這臉譜面具人的一串連貫熟悉的動作,能夠看出這個臉譜面具人跟之前遇到的還是有些區(qū)別的,起碼身手上來說就有差異,只是這個人的目的讓白穆十分茫然,因為他看起來是空手而來的,并沒有帶著任何武器。
如果這個面具臉譜人是要來殺他們的話,那犯不著空手而來,帶著武器簡直就是勝券在握,如果是來搶“乾封泉寶”也不至于,如果他早就知道陸恒譯手上有“乾封泉寶”那要搶的機會大把,為什么偏偏會選中今天呢?而且,跟前面的情況一樣,帶個武器過來搶,真的要輕松很多。
不容多想,白穆又看到臉譜人朝陸恒譯沖過去,陸恒譯剛才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怎么,還坐在地上,他一看到臉譜人朝他沖過來便慌張地要從地面站起來,白穆也趕緊朝臉譜面具人沖過去。
可是陸恒譯剛剛站起來,臉譜面具人已經(jīng)沖到了他的面前,陸恒譯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臉譜人伸手扼住了喉嚨,白穆沖到一半,但看到情況有變,也趕緊停在了原地,不敢輕舉妄動了。
臉譜面具人看了白穆一眼,雖然他戴著面具看不清楚表情,但是白穆覺得他一定是在笑,在向他宣揚自己獲得了勝利,只見他帶著陸恒譯慢慢地一步步往邊上靠,最終停在了欄桿旁。
事情發(fā)生到這里,白穆已經(jīng)能肯定,這個臉譜面具人的出現(xiàn)絕對不是要殺了他們或者是搶奪“乾封泉寶”這么簡單,越是想不透,白穆心里越是慌張,未知,往往是最讓人害怕的,因為那就像是一條藏在暗處的毒蛇,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它會猝不及防地咬你一口,讓你突然暴斃身亡。
“你到底想怎么樣?”白穆不敢向前,只好試探著問道。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臉譜面具人平淡地回答道,與陸恒譯臉上的慌張形成明顯的對比,只是陸恒譯聽完了臉譜面具人的這句話之后,不知道為什么表情突然平靜了下來,然后淡淡地苦笑了一下。
白穆還在疑惑這詭異的畫面,臉譜面具人突然放開了扼住陸恒譯喉嚨的手,他兩手放到了陸恒譯身后去,一手抓住了腰間位置,一手抓只了衣領(lǐng)處的位置,像是提一個寵物一樣將陸恒譯提了起來,然后越過欄桿把陸恒譯甩到了欄桿外面去。
白穆被這一幕嚇得叫出了聲音,陸恒譯表情更是恐慌得接近扭曲,所幸臉譜人并沒有把陸恒譯憑空扔出去,而是把他貼在欄桿的外墻上,陸恒譯慌張地地用手扣住欄桿,臉色煞白。
“你別沖動,有什么事好商量!”雖然不喜歡陸恒譯,但是看到這一幕,白穆還是覺得很慌張,他很擔心臉譜面具人會松開手讓陸恒譯掉下去。
果然,擔心什么就會發(fā)生什么,臉譜面具人沒有理會白穆,他看了一眼陸恒譯之后,猛然松開了抓住陸恒譯衣領(lǐng)處的那只手,失去了一個手的力量,陸恒譯自然往下沉了一些,白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顧不上那么多了,立馬狂奔過去,條件反射地去拉住了陸恒譯攀在欄桿上其中一只手的手腕。
就在白穆拉住陸恒譯手腕的那一刻,臉譜面具人松開了另一只手,然后走到了一旁去。
陸恒譯整個人都往下沉去,突如其來的重力加大讓陸恒譯攀著欄桿的手加重負擔,一下子便滑開了,幸好有白穆拉住他,才得以讓他沒有掉下去,但是白穆因為剛才沖過去也用力過猛,此時他半個身子也騰空到了外面,他現(xiàn)在是靠著腿壓在欄桿上的力量來支撐著所有,要是稍有不慎,可能會落得一起摔下去的結(jié)果。
白穆咬緊牙關(guān)看著一旁的臉譜面具人,心想要是這個人現(xiàn)在想讓他們兩個的命,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不過跟白穆當初所想的一樣,這個臉譜人并非是來要他們的命的。
只見臉譜面具人站在一旁,像盯著自己剛完成的一件作品一樣盯著無比難堪的白穆和陸恒譯一小會兒之后,便像是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一般走掉了。
白穆吃力地咬著牙關(guān),因為這個姿勢很難讓他使用手部的力量把陸恒譯拉上來,所以他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別,白穆,不要冒險!”陸恒譯感覺到了白穆在嘗試救他,便開口說道。
白穆居高臨下般看著陸恒譯,突然覺得自己十分矛盾,之前巴不得陸恒譯馬上死去,現(xiàn)在發(fā)生了這些微妙的事情之后反而覺得有些于心不忍,說什么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而且主要是,他之前說的那些話雖然莫名其妙,但是總覺得他是知道這一系列的事情中的一些隱情,他還沒了解到呢。
白穆沒有說話,因為他怕那樣會消耗更多體力,到時可能連拉住陸恒譯的力氣都沒有了,現(xiàn)在只能祈求著馮景軒能夠快點趕到了。
“白穆,記住剛才我所有跟你說的話,這盤棋本來就是要有人不斷被吃掉,才能玩到最后,如果連你都掉下去,這一切就真的玩完了,活著,才有希望找到你想要找的真相!”陸恒譯艱難地說著話:“姨媽在雜物間里面,我不會傷害她的,還有我跟姨夫之間,其實是一場交易……”
白穆驚訝地聽完陸恒譯說完那些事情之后,便看到他慢慢地用手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根鑰匙,往上一拋,這一用力,也讓白穆拉著他的手加劇負擔,加上因為緊張手心上冒出的汗打滑,他覺得手上的重力一下子消失掉了,然后看到陸恒譯在自己的眼前極速下降,他的心還沒接受這一既定的現(xiàn)實,就聽到了一聲沉沉的悶響。
白穆趴在欄桿邊上,嘴巴微微顫抖著,他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居高臨下望去,剛才還能說話的陸恒譯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分辨不清的形狀一動不動,緊接著白穆便感到自己的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