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胡老板約定好之后,白穆和馮景軒把他送上了離開的出租車,等出租車走遠了之后,白穆猛地一拍馮景軒的肩膀,道:“哥,你果然厲害啊,之前你說那是暗號我還不相信呢,想不到這老狐貍也是夠狡猾的,要是我貿然行事,那可中了他的道,肯定出師未捷身先死!”
馮景軒倒也不客氣,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那是當然,你以后就跟著我好好學吧。話說回來,我們在胡老板面前裝新手,到交易的時候在一旁看熱鬧,有錢拿,還能學本領,何樂而不為呢?”
白穆猛地點頭,面上笑得合不攏嘴,心中激動萬分,如果這次行動成功了,可要賺到他古玩事業里的第一桶金了!而且,說不定還能從徐峰那里得知這五帝錢的秘密。
“那徐峰那邊的事情,就你來搞定啦,可千萬不能太唐突讓他有半點疑心才行。”
“放心吧,古玩這東西本來很多時候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就是隨時打個電話給他,他不會起疑心的。”馮景軒胸有成竹道,末了又看了看白穆,正色道:“你看我為了你,都不顧職業道德跟你坑蒙拐騙了,你得答應我,這事完了之后,看情況慢慢收手,真相如果真的不好查,那就交給警方?!?
白穆心里當然不太樂意,不過馮景軒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哪還敢直接拒絕,于是只好點了點頭,算是勉強答應了。
當天晚上,馮景軒就聯系了徐峰,一開始馮景軒先是試探性地問了徐峰有沒有找到之前要找的“五帝錢”,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馮景軒才進入了正題,說自己托朋友拿到了一串,正是徐峰要找到。
徐峰那邊并沒有半點懷疑,而是激動地詢問情況,最后馮景軒跟他定好了時間地點,這事也算是成了一半。
跟徐峰碰面的這一天,馮景軒載著白穆去接了胡老板,見到胡老板的那一刻,柏木和馮景軒都驚呆了,胡老板今天穿了套西裝,帶了頂帽子,還駐了跟拐杖,行頭十足像有錢的大老板,跟之前在小市場的老大伯形象簡直有著天壤之別,看來是真的下了血本,而且看起來勝算也十足。
接到了胡老板之后,白穆他們三人才一起去了跟徐峰約定好的交易地點——桃湖酒店。
地點是徐峰自己定的,本來古玩交易這至關重要的一步,按照正常的情況都是選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進行,這徐峰倒好,選了一個人流最多的酒店。桃湖酒店在這城市里十分出名,有80 %的古董拍賣會都是在這里進行的,今天還有一場陶瓷拍賣會,是在三樓的主大堂舉行。
“這徐峰會不會是打的什么鬼主意,三樓有個陶瓷拍賣會,他跟我們約的地點就在隔壁的那個小會議廳?!卑啄驴粗T口的那張陶瓷拍賣會宣傳海報,有些捉摸不透地問道。
馮景軒聳聳肩,一副不清楚但又無所謂的樣子,他指了指一旁的胡老板道:“我不懂啊,古董這行還是胡老板厲害,反正今天有他在,我們什么都不用操心!”
白穆兩眼一瞪,打心里狠狠罵了馮景軒一句,這混蛋倒是挺能裝,為了裝新人已經不要臉到了這個地步。
“別管他搞什么鬼,總之今天我肯定是要拿下了他。”胡老板也毫不謙遜,一臉信心十足。
白穆他們早就商量好了,馮景軒是充當一個中間人的角色,介紹擁有五帝錢的胡老板跟徐峰進行交易,而白穆,則是胡老板的小跟班。
白穆還特地給這次
行動取了個名字——殺豬行動。
白穆他們坐著升降梯直接抵達三樓,路過大堂的時候發現里面已經坐滿了人,拍賣會進行得如火如荼。
走到約定好的小廳門口時,白穆剛想伸手推開門時就被一位守在門口旁邊的服務員攔了下來。
“三位,陶瓷拍賣會在隔壁的大堂。”服務員笑得一臉燦爛,卻讓白穆心里不禁暗罵了一句臟話,這分明就當他們是白癡看待,大堂門口寫著那么大的字,他們會沒看到嗎?!很明顯他們就是沖著小廳來的!
白穆張開嘴,剛想發揮一下自己“小跟班”的作用來跟服務員說明來意,胡老板就一抬手,意思是讓他停下來,白穆雖然不爽,心想著還真當你是我主子啦!但表面上還是很“狗腿”地停了下來。
此時馮景軒也很有禮貌地湊到服務員耳邊,小聲說了句什么之后,服務員點點頭,然后打開門走了進去。
“來這么熱鬧的地方,還搞得這么神秘,生怕不引人注意嗎?”白穆知道剛才馮景軒在服務員耳邊說的是徐峰給他們的暗號,對得上才放人進去,于是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片刻之后,服務員開門走了出來,把白穆他們都請了進去,而他自己繼續在門口站崗。
進了屋里,白穆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觀察這里面的環境,當然動作不能太明顯,經過快速地掃描,他發現這小廳布置其實非常簡單,屋子的中間擺著一張窄長的會議桌,上面放著些茶點,四周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之處,無非就是一般的酒店會議廳裝潢。
而讓白穆深感意外的是,這里面竟然只有徐峰自己一個人,白穆進來之前還在想,弄得這么神秘,里面起碼也有三五個人吧。不過只有徐峰一個人也證明了馮景軒之前和他說過的一個事情,那就是這個徐峰背后肯定有一個更高價的買家。
徐峰站在會議桌邊上,看來是早有準備,一看到有人進來,馬上就堆著滿臉的笑容迎過來,先跟馮景軒握過手之后,又跟胡老板握,然后有秩序地給他們安排了座位。
“景軒你是拉線人,你坐中間,這位老板您坐這?!?
這坐的位置似乎也有講究,馮景軒作為中間人,坐到了長桌最邊上的位置,而他的兩旁分別由徐峰和胡老板相對而坐,這樣子方便面對面交貨和交流。
白穆本來想坐到胡老板的邊上,但是膝蓋還沒屈下就如被電擊一般頓住,默默地退到了胡老板的身后站著。
白穆心想,跟班就應該有個跟班的樣子!
“這位就是我在電話里跟你提到那個老板,姓胡,他手上就有一串你找的銅錢,版別一個不差?!瘪T景軒說道最后半句的時候,故意降低了音調,顯得緊張又神秘。
“胡老板,幸會了,能讓我看看那串銅幣嗎?”徐峰兩眼發光,脖子伸長地看著胡老板,看來他是真的很心急,而這背后驅使他如此的,肯定是一大筆錢。
相比起來,胡老板倒是顯得冷靜了許多,他對著徐峰淡然一笑,道:“小伙子,你可是買家,規矩你不懂嗎?不讓賣家看到點誠意就想先看貨,沒有這個道理的?!?
之間徐峰面上表情一僵,然后慚愧地自責道:“哎呀,對對對,你看我,一聽到這好東西都激動得都忘了?!?
徐峰邊說邊彎腰從腳下提起了一個箱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按開箱子上的扣子打開,露出了里面沒有什么光澤卻無比耀眼的鈔票來
。
白穆望著那些錢禁不住咽了咽口水,這簡直就跟拍電視劇一樣,想不到在這個信息技術如此發達的今天,也讓他體驗了一把這種豪放的交易方式,如果徐峰沒出什么幺蛾子的話,那這箱子里裝的應該就是他們說好的八十萬。
馮景軒作為中間人,他有權去維持好一個交易的正常進行,所以他伸出手檢查了那一箱子的錢,而白穆也在得到了胡老板的指示之下走過去檢驗了一番。
確認了那些錢是真的后,白穆朝著胡老板點了點頭,胡老板會意之后才笑了笑,道:“徐先生這么厚重的情義,胡某是感受到了,東西可以讓徐先生過過目?!?
語畢,胡老板從身上拿出了一個錦盒,白穆走過去接過錦盒,送到了徐峰的面前,動作流暢毫不做作,他自己在心底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敬業了。
徐峰打開錦盒,把里面的那串銅幣給拿了出來,目光貪婪地看著它們,逐個念著古幣上面的字,表情異樣激動。
“大同,臺灣,長沙,新疆!年號和鑄造地都對得上,果然就是我要找的那一串,總算是找到了!”徐峰雖然很激動,但沒有被沖暈頭腦,在感慨過后便從一旁拿出工具箱,從里面拿出鑒定工具開始有模有樣地鑒定了起來。
白穆在一旁看著極其認真的徐峰,心里面非常緊張,默默祈禱著千萬不要被識破,畢竟這是一筆大買賣,若是這徐峰稍微看出半點差池來,這生意隨時泡湯不可。
白穆不安地瞟了一眼胡老板和馮景軒,發現胡老板依舊是面不改色滿臉從容淡定,似乎認定了那串五帝錢就是真貨,徐峰絕對不會研究出什么異樣來一般。而馮景軒也正看著徐峰,只是眉頭微蹙,目光中帶著些許疑惑,似乎在思索著什么事。
徐峰先是用放大鏡把那幾個銅幣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然后拿著度量尺測量每一枚的尺寸并做好記錄,接著用手掂了掂重量,做這些的時候他一直在頻頻點頭,似乎十分滿意一般,這也讓白穆繃緊的神經放松了些許。
做完了這些動作之后,白穆看到徐峰拿出了一根繡花針,開始在其中一枚古幣上刺挑,白穆雖然不懂得徐峰在做什么,但他知道,徐峰一定是十分認真地去鑒定這些古幣的。
隨后,徐峰拿著繡衣針往古幣上刺下去,接著放開手,繡花針倒了下去。
白穆看得有些懵懂,輕輕蹙起了眉頭,此時胡老板卻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他對著徐峰說道:“徐先生果然很在行,連這種冷門的探針[測pingyin試]法都知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徐先生是在[測pingyin試]古幣上面的銹跡,真正古幣的上的銹附著力強,且堅硬,針是無法在上面扎穩的,而假幣的銹具有輕微彈性,能被針用力刺上,針不易倒下。”
“沒錯。不過胡老板過獎了,在下也只是略懂皮毛,只不過不想讓自己的這全部身家都虧損掉而已?!毙旆逡步o胡老板回了一個微笑,同時輕輕拍了拍旁邊的箱子,繼續道:“這幾個古幣,無論是色澤,質地,外觀的輪廓我都沒有異議?!?
白穆聽到這話,心中的大石徹底放了下來,想著這幾十萬終于要進入自己的口袋了,不過他剛準備去想怎么慶祝的時候,徐峰又說話了。
“不過,我還有最后一個疑慮,”徐峰面帶疑惑,慢慢地說道,“解決這個疑慮,這些錢,就歸你們了!”
白穆一愣,心又懸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