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一出口,不但是賈巴阿三愣住了,就連薛靜雅也是一驚。
賈巴阿三聽了我的話,愣了半晌之后才疑惑的說:“你說的什么意思?”
其實這句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不過謝天謝地,他沒聽懂!
薛靜雅忙解釋說:“他說這件事一定與我們有關,所以希望賈巴族長您能把事情告訴我們?!?
賈巴阿三沉吟了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好吧。事已至此,那我怕就不再隱瞞了?!?
接下來,我要把賈巴阿三的話,簡化一下。因為他漢語不好,說話非常啰嗦,而且很多內容還需要薛靜雅幫助翻譯。
賈巴阿三說,那三十二只雞,出自巴卡山上的一位草鬼婆(蠱婆)之手,草鬼婆叫阿娜里,半個月前巴沙苗寨中有三十二個女人陸續出現了怪癥,先是不能開口講話,最后是發出雞叫聲。賈巴阿三就派人請了很多草鬼婆來解,都沒成功,最后只好找到了蠱術最高的阿娜里。
阿娜里果然很有辦法,她來的當天讓所有只會雞叫的女人,每人吃了一條尸蟲,等到尸蟲又從她們嘴中爬出來后,才終于能開口說人話。
當時阿娜里將尸蟲收走,又從寨子中捉去了三十二只母雞,并約好時間讓賈巴阿三派人將雞取回,并叮囑,只能派一個未破身的男人(處男)取回。取回后。必須將這些雞同時焚燒掩埋,以除后患。
至于為什么特別重視那丟失的那只母雞,這還要從解蠱的方法說起。阿娜里說,那三十二個女人中的蠱術叫“雞叫魂”,要解開這蠱術,必須要用尸蟲繁殖的后代喂養。
聽賈巴阿三講完,我問:“如果跑一只會怎么樣?”
“那我們寨子里的人都會中同樣的蠱術,被雞叫去魂魄?!辟Z巴阿三回答。
我指著草席上已經變成了墨汁一樣的人,問:“那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他在捉雞的時候,被雞啄傷了手,中了蠱毒,原本只要將那些雞焚燒深埋,就可以無事,但現在跑了一只,不能同時燒毀掩埋,才變成這個樣子,要是今天在找不回來,估計……唉……”
“你們可以再去找阿娜里,也許她有補救的方法?!蔽姨嵝阉f。
賈巴阿三搖了搖頭說:“鬼草婆最忌諱幫人解盅,因為不成功會遭蠱毒反噬,如成功了,也會與下蠱著結仇,再阿娜里幫我們解蠱時,她就說過,不論成功與否,都不要讓我們再去找她,更不要對外人提起,以免泄露了她的身份,這也是我為什么一直不想告訴你們這件事的原因。”
原來賈巴阿三是不想泄露草鬼婆的身份,現在說出來,估計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那雞叫魂很厲害嗎?”我問。
賈巴阿三面色凝重,說:“聽到雞叫的人,都會被叫聲引走魂魄,不能說話,不能行動,變成活死人?!?
我脊背起了一陣寒意,這蠱可真夠毒的。
“你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會被人下這么重的蠱?”薛靜雅問。
“阿娜里說,根據下蠱的手法來看,是生苗(苗族分生苗和熟苗,簡單來說,生苗是與世隔絕的苗人,而熟苗則是被漢化的。)修習黑法的草鬼婆,這種草鬼婆一般都是隱居深山,輕易不與人見面,她們為修習黑法,會隨機的對人施蠱?,F在我們還只有一天時間,如果在找不回那只雞,我們全族都會中蠱?!?
雖然賈巴阿三說的有點天方夜譚,但我和薛靜雅卻絲毫沒有懷疑他話的真實性。而且我還隱約的感到這件事可能要比賈巴阿三說的還要復雜。
“你們最好做兩手準備,一面尋找丟了的那只雞,一面派人去找阿娜里,看看她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幫你們。”薛靜雅說。
賈巴阿三搖搖頭,說:“阿娜里,脾氣很怪,她說不會幫我們就肯定不會再幫我們,而且她為了防止我們再去找她,還對我族人下了蠱,在一年之內,我們的族人只要一進入她住處一公里范圍內,立刻就會生瘡爛腿?!?
薛靜雅想了想,說:“賈巴族長,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們繼續找,我們兩個去找一趟阿娜里,再去求求她。她下的蠱,對我們兩個應該沒有用?!?
賈巴阿三聽薛靜雅這么說,臉上立刻露出了喜色,但馬上又說:“這個不太好吧,李處長本來是讓我……”
薛靜雅擺擺手,打斷了賈巴阿三的話,說:“賈巴族長,眼下最重要的是幫你們解蠱,我們的事情可以在等兩天。你現在就把阿娜里的住處告訴我們?!?
阿娜里住在巴卡山頂!賈巴阿三先是派人給我們帶路,在離阿娜里住處一公里圓的時候,帶路的人就停了下來,只剩下了我和薛靜雅。
阿娜里住在山頂,通往山頂的只有一條路,確切的說,在我們面前根本就沒有路,而是需要我們邊走邊找。
山上長滿是蔥蔥郁郁的樹,而我們要爬上山,準確的找到阿娜里的住處,就要跟著樹上的記號走。每隔數十米,在樹干上就會有魚骨的標記。
“你對這件事怎么看?”薛靜雅問我。
“我覺得下蠱的人可能就是阿娜里?!蔽掖竽懙牟聹y。
“說說看?!毖o雅對我的話并沒有感到吃驚。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而且這件事是沖著咱們來的。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證明?!?
薛靜雅點點頭說:“我也有這種感覺,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找到蘇雪。”
薛靜雅的話提醒了我,在醫院時,那稱呼蘇雪為小姐的老者,在我叫出蘇雪的名字后,種種表現就十分的可疑。他當時給的名片,上面的信息,經薛靜雅查后,都是假的。
說著話,我和薛靜雅終于看到了鬼草婆阿娜里的住處。
屋子有兩間,是用石頭砌成的,屋頂鋪的都是枯草,因為氣候潮濕,石屋年代久遠,外面長滿了一層青苔,讓整個石屋看起來泛著一層淡淡的綠色。
石屋的外圍著一圈木柵欄,木柵欄上面盤滿了蔓藤植物,并開出了很多艷麗似火的紅花。
謹慎將柵欄門打開,我和薛靜雅立刻呆住了。院子里竟然有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