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氏莊園的風(fēng)景顯得異常的美,像一個慵懶的少婦,梳妝完畢等待著情人的到來。南國初冬的寒風(fēng),絲絲縷縷的吹在臉上,還有些輕微的疼痛,風(fēng)吹拂著陽情和小范飄散的頭髮。斜陽下,兩人有了夕陽殺手的那層意思。
小范從懷裡緩緩地掏出一個皮質(zhì)的小包,包裡有幾段木質(zhì)的棒子,每段棒子的前端都有金屬的接頭。他熟練地把幾段棒子順著結(jié)合點的螺絲緊緊地扭在一起。那是一根一米左右長的棒子,它應(yīng)該是小范常用的武器。
陽情看著他的動作,笑笑道:“小范,我正想借你一把劍,我的寶貝——玄史劍,沒想到,你早有了趁手的武器。”
“這是李天馳的產(chǎn)品,每一個白陽盛林教的教徒都會使用這麼一件武器。那些教徒用來寄生法力。我卻用來殺人……唉!。別小看它了,這種材質(zhì)真的很堅硬,使用起來又很輕。正好,李小龍獨創(chuàng)的技擊棒法也正好用上了。” 小范頓了頓,淡然道:“其實最好的武器還不是這個,最趁手的武器還是槍,而且是yl-175!”
陽情點點頭,問道:“小范,爲什麼我們現(xiàn)在進去比較合適?我覺得晚上可能會好點……?!?
小范道:“現(xiàn)在這個時間,防守薄弱,差不多隻有平時的三分之一的人在這裡守衛(wèi),具體的說,只有二十五個人,對付二十五個人,對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陽情和小范相視一笑,從容地向那幢僱傭兵的住所走了過去。
其實,他們的動作有些誇張,太多的避諱使自信大打折扣。何況,那些僱傭兵不一定會對他們產(chǎn)生什麼懷疑。
陽情戴著人皮面具,那些傢伙肯定也不知道小范的背叛。借這個機會,把小范的真實身份在李天馳的眼裡暴露一下也好。也許,這個消息會狠狠地刺激一下李天馳和他剩下的九個兄弟。
小范來到僱傭兵軍營的時候,還是擺著一付總管的架勢。看來,他在莊園的地位還是蠻高的,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很聽李天馳的話。在中國,暗藏這樣一支部隊本來就異常地危險,隨時可能背上叛國罪的罪名。他們的身份是李氏貨運公司的工人,兼做李氏莊園的保安。
小范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F(xiàn)在,他們沒有槍,槍全在房子的地下室裡。那些傢伙剛吃完飯,一堆堆地聚在一起聊天,打撲克,或者在進行體能訓(xùn)練。這些僱傭兵的成分很複雜,來自全國各地,還有**,澳門的,國外的主要是日本人,還有兩個美國人。僱傭兵的招募與李天馳龐大的黑社會背景有很大的關(guān)係,這些人幾乎都是各個省市黑社會組織,港澳社團裡的骨幹力量。金錢的誘惑不容小視,他們在刀口上搏命,爲的還是金錢。
他們來到靈西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爲了對付陽情,另一個就是保證李氏莊園的安全。他們輪流值班,現(xiàn)在在李氏莊園前門,還有十個左右的殺手。
這些根本就是些沒人性的傢伙。在陽情的眼睛裡,還有很多陽情曾經(jīng)想做卻做不到的東西,他知道他的有些視覺超越了常理,不見得是正確的。但每一個男人年少的時候,總有些夢想,興許,當一個實力強悍的僱傭兵也會是其中之一。爲了達到賺錢的目的,他們捨棄了很多的東西,家庭,幸福,還有起碼的人格。能夠如此捨得,做人想必也不會很失敗,做事也就更狠。
他們的內(nèi)心不是沒有善良存在,也許,僅僅是被金錢所逼迫,甚至是被社會一種少有的假象所矇蔽了。
陽情在思索著,是不是直接結(jié)果了他們?死在他的手上,還是死在李天馳的手上?如果,這些僱傭兵知道了太多李天馳的秘密,就算陽情不殺他們,李天馳也會下手的。
小范和那些傢伙聊得很開心,對著陽情指指點點。這是他們定下的方法,利用小范的身份,煽動這些傢伙來和陽情比劃一番。陽情大可不必手下留情地各個擊破。
很快,十幾道兇狠的目光很快向陽情投來。陽情好笑,小范的三寸不爛之舌,的確很是厲害。他不禁搖著頭嘆了口氣。
最先衝上來的是這夥兵的頭領(lǐng)。據(jù)說是功夫最強的一個,他來自河南,修習(xí)過正宗的少**功。後來,在軍隊裡當了十年的特種兵,因爲思想偏激,言語和行爲不利於軍隊建設(shè),被軍隊除名了。
思想上有些變態(tài)的人,總有他變態(tài)的理由。要麼他是最強的,要麼他被世事打壓得沒有了自信。
這傢伙顯然是前者。壯碩的身體,結(jié)實的肌肉,兇狠的目光,黝黑的肌膚,還有一張中國標準北方人的臉。他的眼神狠毒,把他扔進人堆裡,很快你就會忘記他的樣子,但只要他看了你一眼,沒有強悍的心理素質(zhì),你可能永遠也忘不掉那種殘忍血腥冷酷的眼神。
他的綽號叫“軍刃”。軍隊之利刃。
可是這裡不是部隊,他的對手也不是普通的士兵。他的對手是歐陽情兒。
軍刃的出手迅猛而準確,他沒有說話,聽到小范的介紹之後,急衝上來。遠遠地一個凌空飛踢,直奔陽情的咽喉而來。這是一個殺招,像在列瑪?shù)系幕鹪崤_,陽情踢飛殺手的腦袋一樣。陽情看到這樣殘忍的殺招,還是在搖頭嘆氣,他真的不想出手。
三分鐘以前,面對這樣殘忍的殺招,陽情是不會留下餘地的。
現(xiàn)在,陽情不想殺他,他覺得有些可惜了。最起碼,在軍刃出手的瞬間,他還是有些欣賞軍刃的個性。也許,他是爲了一個年少的夢。
只是,陽情不見得會了解自己的潛意識,他內(nèi)心的善良讓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從前救那個老鰥夫一樣。他不願意殘忍地殺掉一件李天馳的“工具”。
陽情閃躲著,奇妙的身法,蜻飛的步伐眼花繚亂,像雜耍一樣躲避著軍刃的攻擊。軍刃的動作越來越快,陽情的閃躲依然輕鬆,然而,軍刃居然在陽情凌空飛閃的時候突然變招,本來向陽情胸口踢去的腿,一個搖擺,向陽情的**而來。
這是一整套殘忍下作的“撩陰腿”。真正練武的人不見得會認真練習(xí)。軍刃卻運用的極其純熟。
軍刃的體力很強。十分鐘的對接過後,汗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他的攻擊卻沒有減緩,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強了。陽情的內(nèi)心被這一套撩陰腿搞得有些煩躁,他故意張開兩腿的距離,閃身躲避。軍刃的表情閃過一絲狂喜,他知道他馬上就得手了。他真的以爲這一腳能踢中陽情的下部。
他看見陽情邪惡笑容的時候,腿部劇烈的疼痛傳來,“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響,彷彿如電影的擬音一樣。軍刃記不清自己曾經(jīng)打斷過多少人的骨頭,可是從來沒有聽到過那種似有似無誇張的骨骼斷裂的聲響。
現(xiàn)在聽到了,不同的是,斷的是自己的骨頭。
陽情彎起小腿,夾住了軍刃的踢來的腿,運上內(nèi)力,夾斷了軍刃的脛骨。
軍刃被這種近乎神人的技藝完全擊垮了,他在陽情的笑容中漸漸崩潰,緩緩地倒下了。他沒有因爲疼痛而呼叫,但是,骨頭斷裂,那樣的疼痛是很難忍住的,堅強的軍刃還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陽情僅僅用了一招,而且是在閃避中很隨意的一招。打垮了這些人中的最強者——軍刃。
其他的人呆呆地看著陽情,而陽情卻看著小范。
小范的笑容也很詭異,他對著發(fā)呆的人羣,悠然道:“大家還有沒有挑戰(zhàn)的,可以一起上,也可以單挑,當然,你們可以用武器,惟一的條件,不能用槍。”
一羣人被如此優(yōu)厚的條件打動了。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蜂擁而上。陽情卻不見了。當他們還在遲疑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頸部遭到了一次重擊。陽情的身影如鬼魅般閃電滑過,這些人,如同被放倒的標桿,全部倒下昏迷過去。
軍刃更加地驚駭,知道對手很強,卻想不到對手能在不到五秒的時間擊倒十四個殺手級的高手。眼前這個帶著邪惡笑容的傢伙,纔是高手中強悍到變態(tài)的高手,是魔鬼。
陽情看著軍刃笑道:“怎麼樣?服了吧!”
軍刃的語氣有些顫抖,他垂著頭小聲道:“服了,你的確很強?!?
陽情笑得更加愉快,他問軍刃道:“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們要找的歐陽情兒!”
軍刃愣住了,擡起手指著陽情,然後再指著小范,再也說不出話來。他什麼都明白了。
陽情看了看曠野,嘆然道:“你們最好在今夜就離開,帶著你的這些生死弟兄,躲起來也好,出國也好,最好不要有下次交手機會,恐怕下次斷的不是腿骨了,而是顱骨!”
在軍刃複雜的眼神中,陽情轉(zhuǎn)身向曠野走去。他的身影擋住了落日的光芒,在軍刃的身旁留下一個巨大的暗影。
小范走了過來,對軍刃道:“現(xiàn)在,你明白了?”軍刃點了點頭。
小范接著道:“我說過,你不要那麼跩,遲早有人回來找你,你還不信,你現(xiàn)在還是和他們一樣,舒服的睡一覺比較好些……?!?
在小范漸漸低下去的話語中,小范的棒子也不輕不重地敲在他的頸部動脈上。
曠野邊上停著一輛敞篷吉普。電門鑰匙居然還插在車上,小范招呼陽情上車。
吉普顛簸著,向李氏莊園的前門而去?,F(xiàn)在必須抓緊時間,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李氏莊園的賭場就要營業(yè)了。
歌舞昇平將要在夜晚上演,今夜卻不會,沒有血腥,還會有什麼?
晚霞像火燒著了一樣。
“明天又是一個大晴天?!标柷槭嫣沟赝鲁鲆坏揽捎锌蔁o的菸草煙霧,隨著風(fēng),煙霧根本就停不住。
他的心也已停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