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並不等我回答,就熟練地把住我了的脈博。
他的神色起初有些困惑,接著就緊皺眉頭。然後換過另一隻手來把,依舊緊皺著眉頭。“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吃不下東西,還無故覺得反胃?”他問。
我點頭。
他一聽,舒展眉頭,長吐一口氣說:“你並無大礙,只是身子太虛弱了,以後要多些休息,補充一下營養之類的,就行了。”
那他爲什麼眉頭皺得那麼緊?我略爲疑惑。
他馬上吩咐下人:“去廚房給夫人燉些補品,注意不要有薏米。你們要好好照顧夫人,少一根頭髮就有你們好看的。”
下人們趕緊去廚房。
他看了我一眼,說有事要出去一下。然後便急匆匆地出去了,留下我在那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行爲有些反常,我到底得了什麼病?難道快要死了?一扭頭卻瞟到門外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探頭探腦的。
“什麼人在外面?”我喝道。
“夫人,奴婢是新來的,對府裡不是很熟悉,迷路了,找不到回房的路,所以在此四處張望,不想打擾到夫人了,還請夫人見諒。”一個丫環模樣的女子低著頭唯唯諾諾地進門來。
“新來的?……擡起頭來看看。”我說。
她聽話地擡起頭。
模樣很一般,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她看起來卻有點面熟,特別那那雙眼睛,總覺得在哪見過。可是仔細一想,印象中又似乎沒有見過她。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奴婢名叫小淵。”她見我並沒有動怒,當即大方起來,一改剛纔不安的樣子,大著膽子說。
我看她顯然是個明白人,知道分寸,懂得拿捏人心,應該不會再出什麼禍端,於是吩咐銀芊把她帶了出去,但是疑惑的感覺比之前又增加了幾分。
日子不緊不慢地流逝著。奇怪的是眼看三天就要過去了,我卻一直沒有見到過周子中。如果再不去找他,有些事情我就無法得知了,就算離開,也是一輩子要在困惑中度過。我想知道,爹究竟犯了什麼罪,皇上要誅我全家,這其中的緣由,就算他不是十分的清楚,也應該略知一二。起碼能把我心中的疑慮給消除了。
打聽了一下,得知周子中此時在書房批閱公文。大病初癒的他,還這麼拼命,皇上真應該爲自己有這麼盡心盡力,鞠躬盡瘁的臣子感到安慰。
我略微梳理了一下妝容,命銀芊端來一壺酒和幾樣小菜,然後獨自一個徑直前往書房。我已經跟銀芊說好了,叫她收拾一些細軟,隨時準備走人。銀芊因爲我放棄了報仇,滿心歡喜,眼角眉梢都帶著笑。原來有時候放棄,並不等於失去,或者不忠,而是真正能讓某些人釋然,能讓所有人都好過。
到了書房,門口有兩個衙役守著。他們一見到我要入內便說:“對不起,大人吩咐過,任何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放肆!你睜大眼睛看看我是誰,什麼閒雜人等!滾開。”我怒斥。
“夫人,請恕卑職眼掘,有眼不識泰山,但是大人吩咐過了,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入內,”兩人攔住我的腳步,說:“請夫人見諒。不要爲難卑職。”
我不得不嚴厲地說:“大人今晚尚未吃飯,倘若大人餓壞了身子,你們擔當得起嗎?”
“沒有大人的命令,我們不敢造次。”兩人低著頭。但盡忠盡職到手勢卻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
“讓她進來吧。”周子中不緊不慢地聲音從房間裡傳了出來。
兩人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