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爹還沒有跟你說，不過他也是為了你好啊！”他輕聲嘆息，“你娘其實是當朝公主，也就是皇上的妹妹。在十六年前，她被皇上派往邊疆和親，她不從，因為她當時早已經有了心上人，他就是你爹。你爹在宮里，是一名樂師。公主和你爹私下商量好了，偷偷地連夜私奔出宮，并且隱姓埋名躲藏了十幾年。由于當時公主逃婚，邊疆和汗認為皇上戲弄于他，于是造成了戰亂。皇上對此一直懷恨在心，到處派人追查，直到前陣子，皇上得知你爹就在羅城，公主卻因為生你時難產而死，舊恨新仇，大發雷霆，把所有的帳都算在你爹頭上，于是便派我前往抄其全家。而我為人臣子，皇命難違啊。”

“對不起，是我糊涂了，錯恨了你。”我靜靜地聽著，大氣也不敢出，被真相給震住了。久久才說出這么一句話。原來我的身世還有這么坎坷和艱辛的經歷，難怪爹不愿在我面前提起娘，也不愿我問起娘。他一定很傷心，覺得對不起我娘，卻又無法仇視我，因為是我的到來造成了娘的不幸。

“人難免會有糊涂的時候，只要知錯能改就好。只是你和風兒的事……”周子中此時卻眉頭一皺，表情痛苦，捂住肚子，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在我的衣裳上。

我大駭，驚慌地站了起來，被他這個樣子給嚇住了，一時半會都無法明白怎么了？

他搖晃著站起來，看了一眼酒杯，不敢置信地指著我：“你……你在酒里下毒？”

“我……我沒有。”我渾身掠過一陣寒意，無力地坐在地上，腦子里一片混亂。怎么會這樣？

“你……真的沒有？”

“我真的沒有。”我眼淚一掉，哽咽著說。

他支撐不住，往后一倒，便跌倒在地上。我上前扶起他坐著。“原來……我還是看錯了你。”他斷斷續續地說著，顯然他不相信我的話。“不過，我知道你也是……一時糊涂，我不怪你。……正好，……我去見秋娘。”

“對不起，我馬上去找大夫……”我說。雖然不是我在酒里下毒，但是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怎么會被害？說到底，我仍然脫不了關系，如果他有事，我也無法獨善其身。“如果你有事，我一定會為你償命的。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要害你！”

“不，你先聽我說，你不能死，你……肚子里還懷著我周家的孫子。風兒，……以后就交給你了。不要再想著……報仇，快叫……他們進來，我會……我會讓他們別為難你的。”

孫子？難道我懷了周落風的骨肉？老天爺，你太可怕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震驚了，一股寒意從頭竄到腳，打了個冷顫，身上卻冒出了層冷汗。

“大人？發生了什么事？”門外的人聽到動靜，也沖了進來，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

“快……快點找風兒來……”周子中虛弱地說著。一個下人馬上沖了出去。我淚眼朦朧地，腦子無法正常地思考。周子中喘著氣，眼睛努力地睜大著，生怕一閉上就再也睜不開了。

周落風幾乎是飛奔進來的，跪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搖晃著周子中的身體地問：“爹，爹，你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隨后轉頭沖一邊站著的人怒吼，“都在這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請大夫！”

“風兒……風兒你先聽我說，你……不要為難她，不關她的事……”周子中望了我一眼，對周落風說，“她……”周子中努力了一陣，咽喉卻無法再發出任何聲音，他顫抖著吃力地拉起我的手放在周落風手里，眼睛里滿是期望。周落風疑惑地望了我一眼，最后只好無奈地點點頭。周子中像是松了一口氣，然后慢慢地閉上眼睛。

一干人就這樣站的站，跪的跪。悲的悲，哀的哀。窗外的明月漸漸隱入云層，只流露出幾顆暗淡的星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