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面具的云宮宸淵和蒙源子熙,蘇廉一一趕來。
剎那間兵忍相接,刀光劍影,青檬總算真真正正見到傳說中的功夫,看著他們唯美的招式,飄逸的身姿,簡直美如天仙,動靜之間直接可以震動四周的樹木,青檬不自覺地跟著練功,這是她生平唯一控制不住自己的事。
突然一陣馬蹄緊奔而來,三個面具人一驚,云宮宸淵一個閃身就近去抓青檬,待南陵盱眙擋開和自己糾纏的蒙源子熙時,青檬已經被捉住,因練功有些入迷,青檬一時沒反應過來,但練武的本能就是反應快,她迅速反手給了云宮宸淵一拳,只是那一拳被他輕而易舉彈開,整個人被緊緊扣住動彈不得。
因為她,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她看出南陵盱眙的緊張,也看出他的隱忍,所以在敵人刀下時沒有感到害怕,深深看著南陵盱眙,她只有幸福,沒有任何反抗和害怕從而再次挾持走了。
南陵盱眙握住劍的手都在抖,看著她的笑他的心像被繩子緊緊勒住,差點呼吸不過來。
南陵靖璽帶兵趕到時云宮宸淵他們已經沒了蹤跡,他吩咐手下:“全城抓捕,定要把婉陽公主平安救回。”
“遵命。”手下應聲踏著馬蹄揚塵而去。
南陵靖璽至始至終未曾與南陵盱眙說過一句話,轉身快馬加鞭離去。
來之前云宮宸淵早已經安頓好,他們剛到安全之地,云宮炎煊就忍不住打量起周圍來。
一個破廟,里面敬奉的菩薩泥像已經倒了,四壁通風,屋頂的瓦片稀稀疏疏,仿佛輕輕一搖,整個寺廟就會倒下。
他忍不住嘖嘖到:“二叔,你可真有眼光,這里簡直就是……”
“閉嘴,”云宮宸淵厲聲打斷他毫不知錯和緊張感的話,同時把青檬狠狠扔在地上。
“啊……”青檬被突如其來的一扔整個人都沒重心,而且地面完全是硬的,一時被砸得哇哇大哭,還不停地罵著。
云宮宸淵眉頭緊皺,剛才只顧生氣了,幾乎忘記自己手里擰著的是一個大活人,就那么隨手一扔……只是也不至于這么哭吧!
聽到他真生氣的聲音云宮炎煊連忙閉緊嘴巴不敢出聲,只是偷偷用余光瞟了一眼地上哭天喊地的青檬,再瞄一眼云宮宸淵,雖然戴著面具,但他能夠感覺到他二叔此刻的表情,只是不敢笑出聲,幸好有面具遮住臉,不由自主地伸手扶上面具。
只這一個動作,云宮宸淵就知道他面具底下的那張可惡的臉,朝他一瞪眼。
云宮炎煊尾巴馬上乖乖地掉下去:“二叔,我去面壁思過。”狗腿地逃了。
弄走一個還有一個哇哇大哭,毫無形象,這形象和這張臉完全不符合。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本姑娘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何三番四次抓本姑娘,還這么不懂憐香惜玉,媽媽,我要回家……”青檬連哭帶鬧。
偷偷瞄一眼對面的人,看樣子仿佛是拿她沒辦法了,青檬偷笑了一下繼續鬧,而且鬧得更狠。
云宮宸淵欲伸手撫額表示無奈,但苦于形象和面具,只好冷冷吩咐蒙源子熙:“把她嘴巴堵了。”然后轉身出去了。
權利就是這樣的,給權利的主人辦事更是這樣的,所有不好處理的事對權利的主人來說其實只是一句簡單的吩咐,蒙源子熙正無奈地腹黑時,青檬已經起身追出去。
她一把抓住云宮宸淵的衣袖找他理論:“喂,不帶你們這樣的,我救了你們你們反而要恩將仇報?這不符合故事情節吧!”
“哦?”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但云宮宸淵來興致了,“你倒是說說你如何救我們了?又要如何才符合……故事情節?”
“呵,你們不是應該為了激動我而給我黃金千兩,白銀萬兩,布匹多少多少,馬匹多少多少,然后再對我千恩萬謝嗎?”青檬手舞足蹈。
那一瞬間云宮宸淵仿佛從她眼中看到了光芒。
“喂,你看著我干嘛?”青檬不滿意吼道,“在跟你說話呢!”
“誰允許你這樣大膽地說話了?”見到她囂張無理和云宮宸淵說話,蒙源子熙怒喝道。
青檬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但仍死不服輸和他對視:“喂,兩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小女子,你們好意思么?”
“不對,是三個大男人手拿大刀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你們還好意思裝出一副正義的樣子?好意思么你們?”青檬頓時忘記害怕兩手叉腰,被累得氣喘吁吁。
云宮宸淵嘴角一抽一抽:“把她綁起來,再把嘴巴堵上。”和她實在沒法說,即使她說的完全正確,但就是再來一次他也會毫不猶豫照做,說完拂袖而去。
“喂……”看他來真的青檬急了,轉身想要逃跑,但哪里是蒙源子熙的對手,三下兩下就被綁成一個大粽子,嘴巴也被堵上了。
青檬不滿意地哼哼,只是她所有的不滿只能化做貓叫的聲音。
面壁思過的云宮炎煊得意地偷偷取笑青檬。
青檬不服地瞪大眼睛,像餓狼一樣瞪過去,云宮炎煊本能地把頭一縮,不過立刻又瞪回來,這樣瞪來瞪去,不知不覺中青檬已經睡著了。
“爺,要帶上她嗎?”蒙源問。
“這次我們能不能平安出城還不知道,手里多一副牌總是沒錯。”云宮宸淵沉聲道。
看著她睡著的模樣仿佛有些痛苦,出于王者仁人之心,他吩咐蒙源子熙:“可以把她嘴里的布拿掉了。”
蒙源子熙看了青檬一眼應聲而去。
嘴巴松開,青檬卻沒醒,只是減輕一些痛苦睡得更香了,她想翻身卻被緊緊捆住動彈不得,但這并不影響她良好的睡眠,舌頭嘖嘖舔著嘴皮,像是在吃東西。
云宮宸淵眉頭皺得更緊了,無奈之下只好再次吩咐蒙源子熙把她身上的繩子也解了。
一得松,青檬便自由自在地翻身繼續呼呼大睡。
身邊的柴火隨著她翻身的動作噼啪一聲響,然后爆燃在她身邊。
云宮炎煊早就穩不住睡著了。
望著黑沉沉的夜空,深邃得沒有一顆星辰,仿佛要將人生生吞下去,有些駭人。
天未亮,青檬微微睜開抬不起的眼皮,心里兩個聲音在打架,一個聲音是快點逃跑,另一個聲音卻是我也想逃,但我更想睡覺,然后前者最終輸給后者,她翻身繼續坦坦蕩蕩地睡覺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青檬舒舒服服地伸懶腰,突然想到什么,幾乎是蹭地跳起身的。
偷瞄一眼四周,寺廟里沒有一個人,難不成又像上次一樣過河拆橋,把自己扔下走掉了。
想著便伸手在柴火上暖和暖和,不由得自言自語道:“其實這些個綁匪還不是完全沒有人性,至少還給我留了一個火,否則我大概早就被冷死了,”想著起身對著柴火道,“你雖然暖和,但我現在餓了,得走了,親愛的柴火么么噠,再見!”
聽到青檬自言自語的話,正要進來的云宮宸淵莫名其妙地停住了。
只聽砰一聲,青檬捂住被撞疼的額頭連連后退:“我靠,哪個不長眼的?”
云宮宸淵琥珀色的眼睛危險地盯著毫無規律的青檬。
可惜他看錯了青檬,青檬一看是他,更加生氣了。
教訓道:“喂,你這人怎么走路都不吭聲,還不帶眼睛?”
戳著額頭道:“都是怎么練的,怎么全都銅墻鐵壁的?”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忙追問道:“你們怎么還沒走?”
云宮宸淵已經只能把她當瘋子了,所以并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繞過青檬把剛剛獵到的食物扔到柴火旁。
一聞到腥味,青檬連忙圍上去,手舞足蹈:“有吃的了。”不等云宮宸淵有所動作,她就已經舉起一根削尖的木棍把云宮宸淵弄干凈的魚叉在上面烤,完全忘記昨晚被綁的事。
云宮宸淵也當她空氣,自顧自地烤食物。
“喂,那兩個家伙干什么去了?看起來你才像大哥,怎么是你來做火夫?”青檬好奇地抬起頭問道。
云宮宸淵本只是冷冷抬頭,不料卻剛好撞上她無辜眨巴眨巴的大眼睛。
“你經常被綁架?”他很是好奇怎么會有這么淡定的人,一個被綁架的人不借機會逃跑,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她本來就不打算走。
“不是啊!也只有遇到你們幾個倒霉催的時候我才倒霉,連接兩次被你們抓,”青檬無奈地嘆口氣翻烤著手里的魚,“技不如人,怪不著誰啊!”
看到她陰陽怪氣的回答,云宮宸淵將信將疑,信的是她臉上的無辜不像表演,疑的是一切平靜得太出奇,又或許是她表演得太入戲了。
“那你怎么不逃?”他厲聲問道。
“逃到哪里去?再說你們三個武功都那么好我逃得掉嗎?”青檬仿若和朋友聊天一樣輕松道,對于他的敵視青檬完全不在意,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過于淡定了。
雖然她說的全是事實,但這如何能相信一個伯姬的人,更何況還是南陵靖璽身邊的人。
“說的也是,只是你就沒想過你會死在我的刀下?”
“有啊!那天我可差點被你們嚇死了,不過我總覺得你們不像壞人。”她仍然輕松道。
“公主果然就是公主,不僅做事冷靜,面對敵人還不忘轉移敵人的注意力。”他諷刺道。
“過獎過獎,其實這也沒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她裝傻。
云宮宸淵竟然覺得眼前這個人真不好對付,軟硬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