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云宮炎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急得跳起來,再次確定,“你說王上昨夜留那瘋婆子在宸陽宮過夜?”
若香想堵住他的嘴巴不讓他出聲,但哪里堵得住。
“王上不可能被那瘋婆子迷住的,若香,一定是你弄錯了。”他再次確定道。
若香汗顏,她也希望是自己弄錯了,可惜明公公明明白白地過來傳話了,帝后也沒有回尚陽宮。
她輕聲道:“帝后她人挺好的,也不至于王爺您這么說吧?”
“什么?若香,難道你忘記她是伯姬的公主?難道你不知道伯姬是如何兇殘地對我們云丘的?難道你不知道那瘋婆子是強行和親我們云丘的?明明王上和凌貴妃真心相愛,現在卻因為她,凌貴妃只能做貴妃而不是帝后?”
云宮炎煊已經急紅了眼眶,而且他說的完全是事實,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開始不討厭帝后了,忽然覺得有點對不起云宮炎煊,對不起云丘,她深深埋著頭。
云宮炎煊道:“好了,你回去吧!只要尚陽宮有什么風吹草動就回來告訴本王。”
若香無奈,苦惱著應聲退下。
暗處,云宮宸淵沉聲道;“查到沒有?”
單膝跪地的男子不敢遲疑半分:“……沒有,琪王爺和蜀王爺府上都查過,仍沒有任何消息。”
云宮宸淵已經知道結果,就是他和胡嚕智軒也只能夠感覺片刻,或許老天只是給了他一個提示吧!
“起來說話。”他道。
星影起身道:“卑職從蜀王爺親自培養的侍衛口中得知,蜀王三日后欲私自運錢財出城招兵買馬。”
云宮宸淵道:“劫下,并留下琪王爺的信物。”
劫下蜀王爺收買人和兵器的錢財,嫁禍給給琪王爺,劫了錢財,阻止了蜀王爺收買兵力和兵器,嫁禍琪王爺,讓琪王爺和蜀王爺窩里斗,一箭多雕,好計,不過為何不是昕王爺?
星影深深被王上的足智多謀折服,但也有些不解:“王上,昕王爺的實力遠比琪王爺大,為何不留昕王爺的信物?”
云宮宸淵道:“昕王爺沒有必勝的把握千萬不能動,一旦動了,魚死網破,對朝廷沒有好處。”
星影不得不佩服他想得周到,應聲道:“卑職明白了,這就去。”
星影消失后,云宮宸淵道:“蒙將軍,你可有什么更好的計策?”
蒙源子熙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拱手行禮回話:“卑職佩服王上的謀略,卑職認為既然不能和各位王爺正面周旋,只能讓他們互相牽制。”
兩人想法果然一致,不謀而合。
三天后,夜黑風高,整夜無月無星,仿似專門為他們設的,順利劫下蜀王爺的金銀珠寶。
云宮宸淵親自盤查劫下的十幾個箱子,滿滿當當的,眼花繚亂,讓人忍不住懷疑云丘的大半財富都被蜀王全權聚集了。
暗月難得地在臉上顯示出僵硬的笑容:“這下好了,可以給老百姓發去了。”
自從暗月父兄戰死沙場,星影許久許久沒有在她臉上看到一絲笑容了,久到他都快要忘記她的笑容。
云宮宸淵卻道:“不行。”
暗月以為自己聽錯了,老百姓們早已鬧饑荒,民間一片慘不忍睹,王上怎么……
云宮宸淵知道他們心中的疑問,前幾年的時候一直開倉放糧,放銀子,而今國庫空虛,全國的糧食收成也遠不如前幾年,倉庫的存糧也已經空了,饑荒越來越嚴重,民間反叛情況越來越多,不過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轉移敵人注意力,南陵靖璽好大喜功,先前氣焰囂張,國力仍然強大的云丘國一天天敗落,雄姿英發的云宮宸淵也一天天頹廢,最終國庫空虛,舉國一片混亂不堪,以南陵靖璽的脾性,定是輕蔑得緊,他唯一看中的是他的暗衛,云宮宸淵沒讓他失望,他的暗衛以一敵百不說,幾十還是可以的,在他放松警惕的時候一鼓作氣,收回失地甚好。
這戲不僅要做給南陵靖璽看,還要做給他的潘王們看,一個頹廢的暴君成不了氣候,同時國民內亂讓他這個王上分了心神自然在好不過,而且若這些金銀珠寶分出去,蜀王爺自然會想到他身上了。
云宮宸淵只把最后一條解釋出去,暗月立即醒悟,忙道歉道:“是屬下考慮不周。”
“王上你看。”蒙源子熙忽然道。
云宮宸淵等人過去,除去上面一層珠寶是真,下面皆是火藥。
云宮宸淵命令把其他箱子里的珠寶也一一撿開來,下面竟不是火藥就是兵器。
蒙源子熙道:“難道蜀王爺和其他人有來往?”
云宮宸淵沉默不語,希望那人不是云宮睿昕,不然云丘的戰爭怕是要提前了。
云宮炎煊氣沖沖地沖去尚陽宮,尚陽宮自是無人敢攔住他,凌姑姑急忙道:“王爺你稍等,待奴婢去稟報帝后……”
他理也不理,直接朝尚陽宮闖去,低吼道:“瘋婆子你出來。”
最心驚膽戰的莫過于若香了,一點聲音也不敢出,只能默默祈禱云宮炎煊能夠消停一回,下次再也不敢再向他透露尚陽宮的事了,特別是青檬的事,他們一個是至高無上的帝后,一個是王上的掌中寶,而她只是一個丫鬟,誰都不會受懲罰,但她一定會。
青檬并不在意云宮炎煊一口一個瘋婆子,閑來無聊,既然這個不成氣候的小霸王也閑來無事,那就陪陪她也好,免得自己發霉了。
“瘋婆子出來。”云宮炎煊無禮地闖入,吧嗒,一桶水立即從頭頂澆灌下來,已經進去深秋,天氣本就涼,在經這么一刺激,他渾身顫抖,怒氣更深。
長道幾人偷躲在遠處不敢接近,不過久居深宮,這么精彩的戲碼有些人一輩子都看不到,他們自然舍不得走開。
“瘋婆子,有本事你出來,讓本王好好教訓教訓你。”他怒目圓睜,瞪得如杏子一般大,如果真要比喻的話。
蹲在暗處的青檬和珠兒只覺得他此刻的樣子真是怒發沖冠,氣得頭發往上立起,如果頭頂有帽子的話都快要被頂起來了。
云宮炎煊已經亂了陣腳,本來是要來教訓教訓這不知死活的瘋婆子,反倒被人整了,羞憤不已。
眼看云宮炎煊走進她們的陷阱,珠兒和青檬對視一眼,眼神交錯,珠兒一拉繩子,一袋草木灰飛揚而來,云宮炎煊根本避不開,本能地閉上眼睛,任憑草木灰飛揚而來,而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欲掙扎卻無能為力,狼狽不堪。
身上因中了之前的陷阱淋了水,草木灰便毫不客氣地往他身上沾。
直到青檬拍著手掌出來,一副勝者為王的樣子,囂張道:“小霸王,感覺怎么樣?”
“瘋婆子,你等著,本王一定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的。”他怒吼一聲,此刻自己已經狼狽不堪,哪里還有面子和她計較,只是此仇不報,他心里難平,羞憤著離開尚陽宮,他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珠兒滿意地跟上來。
直到云宮炎煊消失了,長生幾個才偷偷摸摸爬出來,恭維道:“帝后,你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他們所有人都畏懼煊王爺,只有帝后一人不懼,還有今日的表演,他們日后偷偷想起來還可以消磨消磨時間,但決不敢向人提起。
若香憂心如焚,云宮炎煊本要來找帝后麻煩的,現在帝后倒是好好地什么事也沒有,反而是他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狽,不管是帝后還是煊王爺,自己都逃不了干系。
青檬鄙視他們道:“危險的時候你們都躲著,現在倒是記得本宮了?”
平時她都不稱本宮的,然而玩笑的時候卻偏偏喜歡自稱本宮,當然,除了一些需要用身份壓制別人的時候。
長道他們連忙嘿嘿賠笑。
青檬道:“還不去收拾房間,要本宮怎么休息?”命令卻帶著玩笑。
長道幾人應聲樂呵呵地去收拾房間的殘局,若香心神不定地跟著大家收拾房間。
修理完那個小霸王,她心身都有力氣了,要么獨自去玩,要么等云宮宸淵來找她替小霸王出頭。
次日早朝,蜀王爺不出所料地出現在朝堂之上,按照云丘國的規矩,若沒有王上招見,封王不得私自回朝,但蜀王爺竟忽然回來,群臣皆是不解,議論紛紛。
蜀王爺更是不愿出現,只是手上的東西被琪王劫走,自己也被暴露才不得不出現在朝堂之上。
云宮宸淵故作好奇,但即刻告知群臣:“蜀王爺身體不適,寡人特地下旨,讓蜀王回朝修養,待身體養好便回去。”
蜀王不明白他為何要為自己而說謊,但仍舊洋裝無事,謝過云宮宸淵圣恩,又一一謝過前來問候的官員。
下朝后,蜀王正急著欲編謊話解釋為何要回朝的事,云宮宸淵卻先開口道:“寡人不知道蜀弟突然回朝,本該派人前去迎接蜀弟的。”
不等蜀王繼續說什么他繼續自責道:“都是寡人疏忽了,應該抽時間讓兄弟幾人聚聚的,各位封王兄弟們也會常常思念家鄉,思念親人。”
不談抗旨,只當他思念家園,說得無比誠懇,無比情深,無比自責。
別人都給他安好梯子,蜀王自然見好就收了,連忙順著他的樓梯下:“多謝王上為臣弟著想,是臣弟心急,應該先派人稟報王上的,雖心急歸朝探望故土,但也違背了祖宗歷來的規矩,幸好王上宅心仁厚,不和臣弟一般計較。”
云宮宸淵暗笑,好一個歸朝探望故土,不過面上還是一副歉意:“蜀弟同寡人都不要再為這件事糾結了,寡人已派人在蜀院設宴為蜀王接風,也請了最近的琪王和昕王一起為蜀弟慶祝,雖不能把所有兄弟一起聚齊,但至少也有四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