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衛君惱怒地把茶杯往地上砸:“皇上不但沒處罰那囂張的小蹄子,反而被她的花言巧語迷得暈頭轉向。”
喜鵲和其他兩個丫鬟通通跪在地上。
喜鵲忙道:“皇后娘娘,奴婢還有一計。”
程衛君回頭:“說來本宮聽聽。”
“皇后娘娘,奴婢聽說最近一個新來的丫鬟,芋太妃很是喜歡她,唱得一嗓子好歌,皇上對她和別人也不一樣,奴婢覺得應該讓鄭美人會會她。”
“就是那個叫青檬的嗎?”程衛君問道。
“正是她,奴婢還知她剛入宮時是一個刺客,不知蘇嬤嬤為何把她留下,而且對她還不錯。”喜鵲低頭稟報。
“刺客?好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賤蹄子。”程衛君怒道,“看來這可以和鄭美人比一比。”
喜鵲道:“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臣妾叩見皇后娘娘。”鄭美人難得的乖乖行禮,若不是這次成功的合作,就算在程衛君面前,她也依然囂張跋扈,何況程衛君本就懦弱膽怯,身為皇后的她也得對深受皇上寵愛的鄭美人敬幾分。
“鄭美人不用多禮。”程衛君和善扶住她。
“皇后娘娘突然駕臨不知有何吩咐?不只是喝茶聊天這么簡單吧?”鄭美人雖囂張,但人不笨,程衛君沒事親自登門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做了一次交易她心里有底。
程衛君道:“鄭美人不僅人美,更是聰明人,那本宮就不拐彎抹角了。”
鄭美人微微笑道:“娘娘盡管吩咐,只是臣妾做得到的臣妾定不會讓您失望。”
程衛君心里恐慌,她這話什么意思?
喜鵲見狀,偷偷扯了扯走神的程衛君的衣袖。
“鄭美人你誤會了,本宮在皇上心中早就沒什么期待了,本宮只是覺得皇上既然喜歡你,本宮就該也好好待你,愛屋及烏嘛!或許這樣本宮在皇上心里還能獲得一點好感。”程衛君回神好不容易才把好不容易記起來的詞一咕嚕講出。
鄭美人笑道:“皇后娘娘您請講。”
程衛君道:“最近宮中來了個厲害的丫鬟,你可知道?”
“皇后你說的可是那個做……”她略想想,“做肥皂那個?”
“正是她。”
“宮里怕是沒人不知道,現在處處都在用她發明的東西,只是不知道這丫鬟如何惹到皇后娘娘了?”她問,一手撫上身上的玉錦綢薄衣,這是南陵靖璽派人專門為她縫制的,三十幾個裁縫歷時一個月才完工,如此頗有炫耀之意。
程衛君看了不由得心里有氣,平日里這鄭美人從未看飛起她,常常在她面前炫耀,卻有南陵靖璽替她抬頭,程衛君只能遠遠躲著她。
喜鵲再次輕輕扯了扯她衣袖,程衛君勉強恢復:“她本未惹過本宮,不過本宮聽說她不但能夠做出稀奇古怪的東西,更是唱得一嗓子好歌曲,本宮只是擔心宮里出了狐貍精勾了皇上的魂……”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你對我說這些對你有什么好處?對我又有什么好處?難不成皇上寵幸其她女子我也能夠阻止?”鄭美人獨自飲茶并不搭理仍然站著的程衛君。
程衛君笑道:“難道你不想皇上永遠只喜歡你一個人?本宮只想保住這個位置,然后……看到皇上開開心心的。”說最后一句時,她卻是認真的,那就是她一直以來所想所愿。
鄭美人放下茶杯:“皇后娘娘可真是用心良苦,可惜皇上并不喜歡你,這么多年獨居深宮。”
程衛君臉色一變,蒼白冰冷,險些站不穩,面對她所說的話竟無言以對。
“皇后……”喜鵲忙扶住她。
鄭美人也沒繼續打擊她,一本正經道:“我知道怎么做了,皇后娘娘你也應該知道該怎么做吧?”
她想做的事必須讓皇上覺得是因為他,所以不想別人說出今天的事,最后那句問話本就是赤‘裸‘裸的警告。
“皇后娘娘累了,你們送皇后娘娘回去休息吧!”鄭美人直接吩咐了人攆了程衛君一干人,轉身離去。
本該是程衛君頤指氣使的,此刻卻被喧賓奪主,程衛君更是生氣得咳嗽不斷。
喜鵲都看不慣她這窩囊的樣子,后悔當初選擇她,當初以為她雖是一個空殼子但至少位高權重,沒想到竟然是這么一副不中用的皮囊,想著,扶她的手也不大使勁,程衛君差點沒被摔倒在地,好不狼狽。
鄭美人斜椅亭子上,溫婉柔情的模樣就是女人看了也會忍不住嫉妒,那是一個女人該有的想有的姿色和身份,不可否認她是幸運的,后宮漂亮嫵媚的女人有,單純的有,心思歹毒的也有,但偏偏只有她成功了。
細而白哲的玉手輕輕斂起魚食神游天外地往水里扔。
人人都羨慕她,能得到南陵靖璽的專寵,但沒人知道,其實她并不滿意于此,她要的不僅是南陵靖璽的專寵,還有身份,一個小小的美人算什么。
“美人,你真要聽皇后娘娘的?”丫鬟忍不住問道,就連那丫鬟也看出來了,程衛君并不安好心。
鄭美人把剩余的魚食放回食盒里起身道:“該她上場了。”
是的,在這皇宮中還有一個人,南陵靖璽不曾在別人面前寵愛過她,甚至極盡冷落她,以至于宮中之人幾乎忘記了她的存在,但她知道,這個人在南陵靖璽心中的地位才是真的,即便不是愛,那也比對別人真,甚至比被所有人羨慕嫉妒恨的自己還真。
“夫人,你該歇息了,”茜心看著刺繡了一上午還未停過的千木槿不忍勸道。
其實不怪暖云多口舌,她也替千木槿難過,既然南陵靖璽不喜歡她就不該把她帶進深宮獨守寂寞,自己和暖云到一定年紀就要被趕出皇宮,那時候的自己也是凄涼的,但那時候千木槿身邊沒有她們她怎么辦?不禁越來越為她憂愁。
“茜心,最近你有心事?”千木槿并未抬頭,卻不容置疑地讀出茜心的心事。
茜心剛要否認暖云過來道:“不僅她有我也有。”
千木槿終于停下手中牽著綠色細線的針。
茜心連忙用手肘蹭蹭暖云,示意她閉嘴,但暖云心有不甘,更是不愿順其自然,也不管茜心的阻止:“槿夫人,我和茜心跟著你有幾年了夫人心里有數,自從夫人進宮后皇上到來的次數我和茜心都數的清楚,就算夫人你不為自己也得為我們做奴婢的想想,其他宮的丫鬟走出去都能趾高氣昂,而我們宮的卻要低聲下氣,我就是覺得夫人應該為自個兒的幸福以及奴婢們爭取一下。”
千木槿目光下移,看著雪花一樣潔白綢緞上未修完的鴛鴦愁緒萬千,心里何曾不想,可是她要如何去爭如何去搶他的那顆心。
茜心無奈暖云口快心直,她心里替千木槿不值卻也不愿逼她,忙道:“夫人,你別聽暖云胡說,你知道她一向口快,說什么完全是無心的,你別往心里去。”
暖云還生著氣。
千木槿起身淡然道:“暖云說的也沒錯,我也給你們帶來過不少麻煩,”她回頭看向暖云,“不過暖云這話以后就莫要再說了,在這宮中什么危險沒有,我雖不能為你們做主,但定會努力給你們找一個好的歸宿。”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暖云急道,“我們只是覺得有一天我們會離開夫人,到時候夫人一個人……”想想都不忍。
千木槿嫣然一笑:“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只是這樣也沒什么不好。”
“夫人鄭美人來了。”小太監左公公在門外稟報。
“她來干什么?又要炫耀嗎?”暖云不服地罵道。
“暖云出去休要胡說。”茜心不放心地警告她。
千木槿應了聲:“請。”
她心里也納悶,除了節日里宮嬪妃們見面之外,私底下她都不和她人來往,別人似乎也忘記自己的存在,上次一位妃子還驚訝道:“槿夫人,原來你還在?本宮差點忘記你了。”
這鄭美人更是記不住她的怎么突然就來了?她也是一萬個想不通,不過到現在她也只是順其自然,隨遇而安。
“樂兒冒昧造訪,會不會打擾了槿夫人?”鄭美人歉疚問道。
千木槿淡然一笑:“鄭美人能夠想到木槿木槿真是受寵若驚。”她不知道她是來普通走動還是炫耀,但不管善意還是惡意她也都欣然接受。
暖云不喜歡鄭美人,就連茶水也不愿去給她倒,茜心看看她無奈自己去倒。
客套話說完鄭美人進入主題:“槿夫人也知道,樂兒在宮中沒幾個說得來的,今兒個想去看看芋太妃娘娘,也沒個姐妹愿意一起去,樂兒想請槿夫人一起去,還希望槿夫人接受樂兒的不情之請。”她誠懇道。
“鄭美人真有孝心,我也想去看看芋太妃,只是皇上有旨,你我都不能去芋圓宮。”千木槿道。
誰不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是不安好心的,知道她這只黃鼠狼不安好心卻沒想到會是這件事,明明南陵靖璽明明白白下了旨不允許妃嬪進芋圓宮,他擔心這些妃嬪會刺激到芋太妃,所以他的妃子們都不曾見過芋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