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容一時間想不起來,回到總裁辦公室,韓澤越已經(jīng)吃完了,正坐在辦公桌後看文件。她突然有些心疼,他連午睡的工夫都沒有,才吃完飯就忙碌成這樣。
他擡眸看過來:“有份文件急,我先看看。等等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她收拾了碗具要走,韓澤越叫住她:“急著走?”
“還有事?”
“坐會兒。”他下巴點了點,示意她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
舒景容怕他還有事要說,也就聽話的坐過去了。
韓澤越並沒有跟她說什麼,而是專心的看文件。
舒景容略覺無聊,順手拿起報刊架上的一本雜誌看。這是一本旅遊雜誌,圖片拍攝得十分漂亮,倒讓她生了幾分興趣。
一頁一頁翻過去,便有一期介紹日本北海道雪景的專題。
藍貝貝有一場電影是在那裡拍攝的,舒景容看完圖片,被勾起了興趣,給藍貝貝發(fā)了條微信:“北海道美嗎?”
藍貝貝許是在休假,消息秒回:“美,尤其是這個季節(jié)。”
舒景容一下一下點在茶幾上,最近的日子過得還真有些悶……她擡起頭來,看向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他仍在看文件,一目十行,一頁一頁翻得飛快。他穿著正裝,雪白的襯衫袖口微露,腕上的男士手錶給人穩(wěn)重之感。他眉眼清雋,下巴線條流暢……她看得入了迷,雙手撐著下巴,靜靜的打量著。
他簽字,合上文件,朝她看來:“偷看要收費。”
她笑:“那我不看了。我現(xiàn)在可是無業(yè)遊民,付不起費。”
他走過來,挨著她坐下:“偷看要收費,所以要正大光明的看。傻。”他點她的額頭,舒景容往後一閃,試圖躲開,但沒他動作快,被他點上額頭,順勢自額頭撫向臉頰。
舒景容緊張的推他,這可是在辦公室!男人也不和她鬧,在她臉上寵溺的輕颳了一下,接過一旁的雜誌:“想去旅遊?”
舒景容沒有回答,男人緊跟著問:“年度報告做完,可以抽出幾天時間,想去哪裡?”
她看向他,眼睛裡閃著亮亮的光。
韓澤越笑著勾了勾嘴角,舒景容那股冷漠淡然的外衣正一點一點褪去,離九年前的她近了許多。
許是覺得自己表現(xiàn)得太明顯,舒景容低了眼瞼:“不知道。”
韓澤越瞭然的神情,讓她微生懊惱,她的心思,他一眼就看得透透的。
“這個季節(jié),日本北海道看雪據(jù)說不錯。”韓澤越翻到那一期,紙張明顯因著翻得多而變軟,他觀察著她的表情:“我們一週後出發(fā)?”
舒景容不回答,韓澤越徑直給她分派任務:“訂票、訂酒店、整理行李,安排線路等等的事項要交給你了,這一週,我這邊還有一些事項要處理。”
“倒會給我派任務。”舒景容不太滿意他這樣犀利的洞察力,卻還是一絲不茍的計劃起了兩人的出遊。
韓澤越下班前,沈逸來了辦公室。
沈逸一個人,單槍匹馬。看見坐在一旁正用電腦查旅遊攻略的舒景容,略微一怔,隨即笑開:“你們這夫唱婦隨的,讓我們這孤家寡人情何以堪?”
舒景容沒料到這兩人的關(guān)係已然如此親近,被他調(diào)侃的略有幾分害羞,站起來道:“你們有事要說,我出去走走。”
“不要走遠。我談完就能走。”韓澤越交代,舒景容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沈逸嘖嘖了兩聲:“跟對女兒似的。”
韓澤越不理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穆樂蘭進來泡了茶,沈逸正色道:“電話裡說的,怎麼回事?”
韓澤越道:“有人蠢蠢欲動,問你有沒有興趣?”
“誰這麼大膽子,在你眼皮底下動手腳?”沈逸端茶啜了一口。
“只問你有沒有興趣。”
“興趣嘛,缺缺。不過……不想那女人傷心,有什麼計劃?”
幾分鐘後,茶香嫋嫋裡,兩個同樣俊秀不凡的男人相視一笑,沈逸道:“多慶幸和你是友非敵。”
舒景容用了一週的時間去做北海道旅遊的攻略,又是規(guī)劃線路,又是訂機票訂酒店,在給韓澤越收拾行李的時候,發(fā)現(xiàn)韓澤越的衣服,以正裝爲主,羽絨和大衣類的比較少,她怔在衣櫥前。
腰上一暖,韓澤越的氣息鑽入鼻端。
“想什麼?”
“沒什麼。明天你有空嗎?”
“嗯?”
“去買些東西。”
兩人一起購物,看起來似乎不錯。韓澤越特地讓穆樂蘭將行程重排了一下,下午空了兩個小時出來。
舒景容沒有午睡的習慣,吃過午飯就出來了,在商場裡四下裡逛著,逛到一家男裝店,看見一款藏青色的連帽羽絨服,第一眼看就覺得韓澤越穿上會很好看,她邁入店內(nèi),讓店員幫忙拿韓澤越的尺碼。
店員笑道:“您眼光真好,這款衣服是限量版的,這個尺碼只這一件,我拿下來給你看看?”
邊說邊將衣服自模特身上褪下來,舒景容接到舒雁容的電話,提醒她別忘了不久之後是外公的生日,讓她提前準備禮物。
這一回頭,那件藏青色的羽絨服就被別人捧在了手裡。
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孩子,燙著大波浪長卷發(fā),指甲塗著大紅色的指甲油。
“真是不好意思,這款衣服是這位美女要的。”店員爲難的看向舒景容。
女孩子看過來,眉頭微皺著:“她付錢了?”
“那倒沒有。”
“那費什麼話?幫我包起來。”女孩子氣勢略高,店員被她這麼一兇,有些愣怔,舒景容性子不喜與人爭,但不代表她好欺負,若是她不怎麼看重的東西也就算了,可這衣服是她逛了這麼一圈下來,唯一看中的一件,還沒來得及細細的看,自然不願意就此放手。
也不和人正面衝突,舒景容朝收銀臺去:“那件衣服,我買單。”
女孩子看出她的意圖,踩著高跟靴子急急的搶過來:“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
舒景容看著她:“不講道理?”她站正了:“那我們說說看,是誰不講道理。任何事情都有先來後到,這衣服我先看中,讓店員取下來給我看看,接個電話的功夫,衣服就到了你手裡。不是說買單了才能做數(shù)麼?”
女孩子急了,擡手將舒景容往旁一拂:“這衣服三萬多,你買得起嗎?”
舒景容在吃穿用度上,講究舒服的原則,價格高低她不怎麼在意,是以身上的服裝包包鞋子也並不是什麼國際大牌,被人這樣看輕,她扯了扯嘴角,轉(zhuǎn)向收銀:“你幫我刷刷看,如果沒記錯,我這卡的額度正巧是三萬!”
女孩子切了一聲,舒景容道:“您是有錢人,和我這樣刷爆卡買衣服的人計較,有失身份……”
“你……”女孩子指著她:“你,就爲了和我賭這口氣?未來好幾個月都要吃泡麪,你值得嗎?”
“給我喜歡的人買衣服,就是吃一年的泡麪,又有什麼關(guān)係?”舒景容淡然迴應,那邊收銀看兩人爭執(zhí)漸熄,也就利落的替舒景容買單。
又有人進來,店員迎過去,男人大踏步直往收銀臺來。
舒景容扭頭去看,臉熱了一下。方纔那句話,怕是被人聽了個正著。
“姐夫!”女孩子驚喜的奔向男人,張著雙臂就要來個熊抱,韓澤越往旁一讓,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安甜?”
“是我是我,姐夫!”沒有抱到人,轉(zhuǎn)而纏上了他的手臂:“姐夫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韓澤越看向她挽著他手臂的手,安甜動了動,手收了回去。
韓澤越走向舒景容。最初的臉熱被韓澤越和安甜的姐夫小姨子認親戲碼沖淡,舒景容冷眼看著這一切。
“買了什麼?”韓澤越聲音溫柔,安甜下意識睜大了雙眼看向舒景容:“姐夫,她誰呀?”
舒景容沒有回答,那邊店員將那件藏青色的羽絨服裝好袋拎過來:“你好,你買的衣服。”一眼看見韓澤越,大約覺得他帥,也多看了幾眼,一面道:“太太你真是有眼光,這件衣服很適合您先生。”
“你瞎說什麼?”安甜兇店員:“什麼先生太太,你看這個女人,哪一點配得上我姐夫?”
“安甜!”韓澤越聲音冰冷,暗含警告。
安甜嘴巴微扁:“姐夫,你……”
“我想,你們或許需要好好談談。”舒景容收回自己的卡,往店外走:“我在對面的咖啡廳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