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看到月光下那騎在馬上熟悉的身影,聞子君快馬沖了過去,人還沒到近前,就大著聲音喊了一句,“您怎么來了呀?”
因為一直沒有聞子君的消息,聞越山一路上都沒睡個好覺,又因為急著趕路,日夜不停的行船,心里的擔心不用說,著急上火的飯也吃不下幾口。@樂@文@小@說|路上還要躲躲藏藏的避著軍隊的巡查,這一路很是把人折騰的夠嗆。
等終于到了臨城海域,看到了申屠熾的帥旗,上了岸后,和海邊兒巡邏的士兵打聽了一番,得知將軍夫人好好的,他雖是松了口氣,可到底沒見到人,心也是放不下來。
知道剛才,聽到女兒叫的他那一聲爹,一把年紀的老爺了,竟是眼眶發起熱來,始終提著的一口氣也是松了下來。
只是這口氣剛送下來,卻聽女兒沒心沒肺的問了一句他怎么來了?聞越山心說,你說我怎么來了?頓時沒了好脾氣。
淡白的月色中,申屠熾看到了自己的岳丈大人白了自己夫人一眼,不咸不淡的道:“過來轉轉,看看有沒有什么生意可做。”
申屠熾:……
聞子君笑知道她爹生氣了,趕緊嘴甜的道:“爹,您怎么一個人來的呢?路上不安全,您這樣女兒多擔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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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越山口氣緩下了幾分,說道:“人多了不方便。”
“我娘好嗎?”
聞越山道:“還不錯,只是清減了些。”
聞越山夫妻成親的前十幾年都只有聞子君這么一個孩子,對她是真的疼到骨子里的,手心里捧著長大的,哪舍得她吃一點苦頭。自聞子君去了北疆后,聞夫人沒有一晚睡得安穩,幾天的時間就受了一大圈。
聞越山回去后聽說了這個事情,也是驚得夠嗆,他當時送了糧食給聞子君時,并沒有想到她膽子大的敢親自往北疆走,乍一聽說了,是又驚又氣,哪里還坐得住,當即就動身往這邊兒來了。
申屠熾下馬到了聞越山的馬前,躬身見禮:“見過泰山大人。”
原本對這個女婿,聞越山是十分滿意的,只是如今因著女兒起的一點火氣,燒到了女婿身上,看著他就有點兒不痛快起來。女婿規規矩矩的見禮,他也不管人家是不是什么大將軍了,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
聞子君下了馬跑到聞越山跟前,想和他一道走回去,順便說說話,可奈何聞越山高高在上的看著他們倆,就是不下馬。
聞子君也不生氣,接過他手里的韁繩,朝他甜笑這道:“爹,女兒給你牽馬。”
聞越山沒有言語,卻把韁繩扔給了她,申屠熾默默上前和聞子君道:“我來。”
聞子君瞅他一眼,便把韁繩遞給了他。
于是將軍大人便給岳丈牽著馬,一路回到了石榴院兒。
朦朧的月光下,勉強能看得清楚一個巴掌大的小院兒,進門后聞越山隨口問了女兒一句:“你就住這?”
不等聞子君回答,申屠熾趕緊道:“暫且在這住段時間,等過些日子再建一座宅子,建的大些,到時候,若是岳父岳母不嫌棄,也搬過來一道住幾年。”
聞越山看了他一眼,沒言語,隨著女兒往屋里走了。
申屠熾當初之所以選了這個院子,除了是因為里軍營近些外,也是看好了它院兒里的一口水井,用水方便,至于大小倒沒怎么放在心上,心想反正是暫住,大小倒是無所謂的,只是沒有想到,他岳丈大人今日來了。一時倒真有點后悔當時沒選個大些的院子。
進了堂屋,聞子君讓他爹坐下,小爐子上溫著的熱水給他倒了一杯,顧不上和爹多說幾句話,讓申屠熾陪著他爹,她就忙著去廚房給他爹做飯去了。
……
半個時辰后,聞子君端著飯菜回來時,就申屠熾板板正正的坐著,在給聞越山介紹如今北疆的詳細情況,聞越山則搭著眼皮,睫毛一頓一頓的,申屠熾不知道,聞子君卻是再清楚不過,他爹這是快睡著了。
見他累成這個樣子,聞子君心疼壞了,將飯菜放好,聞子君輕輕碰了碰她爹的胳膊:“爹,吃飯吧。”
聞子君叫了他一聲,聞越山才醒了過來,他清了清嗓子,朝申屠熾點了點頭道:“子擎一起吃點?”
聞子君道:“爹您吃吧,他吃過了。”
“那好。”聞越山拿起筷子這才看見桌上眼前的飯菜,飯就不說了,菜是一盤炒牛肉片,一大碗羊肉蘿卜湯。
聞越山十分意外,他夾了片牛肉抬眼和聞子君道:“還有肉吃?”
聞子君一臉自豪的笑,她指著申屠熾和他爹道:“那時候他們沒東西吃了,就去搶了拓跋賀的,不僅搶了東西回來,還殺了拓跋賀,從田遠的包圍圈里沖了出來。”
聞越山心想,兩方勢力相差的如此懸殊的情況下,申屠熾竟然能帶著人去搶了敵方的糧食回來,搶了糧食不說,還斬了地方主帥!說起來他真是不愧于大乾第一將軍這名號,當真是個了不起的將帥之才。
對于申屠熾的本事,聞越山心中是十分敬服的,只是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他只是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原來如此。”
聞子君道:“爹您慢慢吃,我去給您收拾屋子,吃完了您早點休息,咱們明天再聊。”
聞越山這些日子日夜不停的趕,確實是累了,點點頭道:“去吧。”
石榴院兒不大,也沒有幾間房,能做臥房的,除了聞子君睡得正房外,就只還有一間小廂房。
聞越山是長輩,自然不能讓他去住小廂房。聞子君將他們住的臥室收拾了出來,讓申屠熾把被子衣物之類的東西都搬到了廂房去,又拿了一套嶄新的被褥鋪好。
他們這邊收拾好之后,那邊聞越山也吃完了,聞子君帶他回房,又端了盆熱水過來,聞越山簡單的洗漱過后,聞子君便催著他上床睡覺了。
聞越山坐在床沿,又將女兒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般,見她沒胖沒瘦的氣色也還算不錯,這才算是將心放了下來。
聞越山招手叫她過去,聞子君便過去在她爹身邊,坐了下來。
“這些日子你沒遇上什么事吧?”
聞子君笑著搖頭:“只前些日子染了點風寒,不過沒兩天就好了。”
“那就好……”聞越山說著頓了頓,臉色又嚴厲了起來尋她道,“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往這種地方跑,若是出點什么事情可怎么辦?”
聞子君道:“我也是沒辦法了呀,那么多的糧食,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聞越山沒個好臉色道:“這么說倒像是你比別人本事都大一樣。”
聞子君笑:“我別的本事沒有,但這么多年您可教了我不少彎彎繞繞呢?若說鬼主意,別人誰能有我多呀!”
聞越山瞪他一眼:“你這是什么話,什么彎彎繞繞的鬼主意,我教你這些了?你還小啊,說話也沒個正經樣子。”
聞越山說這話呢,又打起了哈氣,他實在是累了。
聞子君見他面色不好,便不敢打擾他了:“爹您早點兒睡吧,咱們明天再聊。”
聞越山點頭:“時辰不早了,你也去睡吧。”
“好,爹您有事兒叫我啊,我們就在旁邊的廂房里。”
“知道了,去睡吧。”
“那我去睡了!”
聞越山擺手:“去吧,去吧!”
聞子君吹熄了油燈,摸著黑出了屋子,回小廂房去了。
小房間里連張桌子也沒有,申屠熾坐在床上等她,聞子君打著哈氣道:“怎么還沒睡?”
申屠熾道:“岳父睡下了?”
“睡下了,咱們也早點兒睡吧。,你明天還得早起去軍營呢!”這會兒已是四更天了,聞子君哈氣連天的脫了衣服爬上了床。
申屠熾熄了燈,不等她躺下,就伸手把人抱在了自己懷里,讓聞子君讓在他胸膛上睡。
聞子君躺的不舒服,她掙了掙,申屠熾卻將人抱得緊緊的。
聞子君道:“我躺的不舒服。”
聞言申屠熾側了側身子,卻依舊沒放手。
聞子君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打著哈氣問他:“怎么了?”
申屠熾道:“睡覺。”
聞子君伸手捏了捏他腰間的軟肉道:“到底怎么啦?”
申屠熾道:“沒事,我只是喜歡這么睡!”
……
聞子君不管她了,雖然被抱得緊緊的有些不舒服,但扛不住實在是困了,自己動了動,蹭了一個舒服點的位置,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申屠熾卻睡不著了,他感覺岳父對他似乎很不滿意,心里有一種媳婦兒隨時要被帶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