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突發狀況嚇得夏蟬等人登時亂了手腳,立即手忙腳亂地撲過去:“公主,公主,你醒醒,你怎麼了,快宣御醫啊,公主昏過去了,快宣御醫!”
君牧野聽著裡面各種凌亂的聲音,猛地站起身來靠近了隔離內外殿的簾子,意識到寧玉可能昏了過去,臉色不由凝重起來。聽著裡面吵吵嚷嚷沒有章法的聲音,他不得不出聲道:“都閉嘴,慌成這樣成何體統?”
內殿裡的聲音戛然而止,君牧野冷靜地吩咐:“碧荷好好照顧你們主子,夏蟬去請御醫,其他人各司其職。”
有了君牧野的吩咐,衆人才漸漸鎮定下來,從內殿出來的夏蟬臉上帶著慌亂,她悄悄看了君牧野一眼,雖然覺得他是害自家主子的罪魁禍首,仍不得不請示道:“大人,公主殿下突然昏倒,要不要去稟報太后娘娘?”
即使知道太后來了只會更亂,但公主這種情況不報給太后知曉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當下只得同意了,他道:“派人去通知吧,小心措辭,別把太后嚇出個好歹來。”
夏蟬帶人匆匆忙忙出去了,君牧野再度坐了回去,面上一派冷然,明顯地心情十分糟糕。
不過一刻鐘,太后便哭天抹淚地由宮人扶著邁進了殿門,也顧不得向她行禮的君牧野,直直奔入內殿一聲聲“我的兒啊”叫個不停。
太醫很快到來,他隔著簾子爲寧玉診了脈,對太后稟道:“公主乃是體虛,再加上氣怒攻心,昏厥了,待老臣爲公主施上兩針,醒過來後,再輔以藥膳調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太后聞言放心不少,示意太醫趕快動手施針,在太醫去偏殿準備工具的檔口,又問了碧荷寧玉昏過去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碧荷不敢隱瞞,將寧玉和君牧野的對話內容含蓄地說給太后聽,太后聽後是既氣女兒不爭氣,又惱君牧野沒有好好哄她,奈何兩邊都不能發作,只得坐在一邊抹淚,偶爾伴隨一聲:“哀家苦命的女兒啊……”
君牧野在太醫來後也跟著進了內殿,心知公主這事與他脫不了干係,在碧荷稟報完後,立即跪下向太后請罪道:“是臣惹公主生氣了,臣知罪,請太后懲罰。”
太后委屈地看了君牧野一眼,心道誰敢懲罰你啊,懲罰了你明日的早朝還上不上,全國上下的糟心事誰來處理啊?內心吐槽了半晌,太后非常憋屈地擺出一副賢德的姿態,大度道:“丞相嚴重了,玉兒的性子哀家豈能不知,倒是丞相受苦了。”
“微臣不敢,一切都是臣不好。”君牧野不敢接太后的話,一味認罪。
太后看著他又道:“丞相也知道玉兒一直把你當親哥哥,玉兒不懂事,還請丞相多哄哄她,她也就是孝子脾氣,你剛成親,她陡然失了哥哥心裡不舒服也正常,請丞相多順著她些,哀家在這裡多謝你了。”
君牧野沉默不答,這一家人的性子他一清二楚,什麼話可以答什麼話不能答,他心裡有數,因此根本沒打算迴應。
此時太醫已經拿著鍼灸的工具回到了內殿,掀開簾子,在寧玉的幾個穴位上紮了幾針,寧玉當下便悠悠轉醒過來,茫然的目光在殿內轉了一圈,最終停在了君牧野身上,望了許久,在太后等期待的眼神下,才神色悲慼地喚道:“表哥,你終於來見我了。”
太醫默默地拔下銀針,又把之前寫好的方子交給碧荷,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便眼觀鼻鼻觀心地告退了。
君牧野對上寧玉癡然的目光,心裡一陣彆扭,幸好太后坐了過去,先是吩咐宮人準備藥膳又抱著寧玉哭道:“你怎麼這麼不讓母后省心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讓母后怎麼辦啊?”
寧玉被太后摟得緊了纔將目光收回來,一臉憔悴地哭訴:“母后,女兒沒事的,女兒只是太想見大表哥了,母后,表哥她不喜歡女兒,她喜歡那個剛認識沒幾天的賤丫頭,女兒哪點不如她,女兒不甘心啊!”
見寧玉絲毫不顧忌地說出這番話,太后臉色微變,她向碧荷示意將殿內的宮人都遣了出去,這才勸道:“玉兒啊,你表哥已經有了表嫂,你就別再鑽牛角尖了,母后日後讓你皇兄給你指個好人家,你就聽母后的話吧?”
君牧野站在殿裡退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至極,同時又注意到時辰已經很晚了,想要告退又說不出口。眼看太后和公主兩人還要說個沒完,心裡便如貓抓了一樣,不知道家裡情況如何,如果趙同跟過來就好了,也好讓他回去報個信看看情況。
“表哥?”君牧野剛回神就聽到寧玉叫他,他微微一頓,回道:“臣在。”
寧玉臉上慢慢露出瘋狂的嫉妒之色:“表哥剛剛走神了,不知道在想什麼?”
君牧野從善如流道:“已經過了酉時,臣不便留在之中,請太后和公主準臣告退。”
君牧野這一說,太后才反應過來,已經入夜,外臣留在乃大忌,急急忙忙地就要讓君牧野離開。
寧玉心有不捨,她才見到君牧野還沒有半個時辰,他這一離開不知道又要多久見不到,而這段時間他就會一直和他的新夫人在一起。只要想到這一點,寧玉便妒火中燒,一句話脫口而出:“我要和他一起回去!”
太后被嚇了一跳:“玉兒,你在說什麼?”
寧玉本來還爲自己的言語感到意外,此時聽到太后的呵斥,心裡反而更堅定了一些。沒錯,只要跟著他回去就能經常看到他,甚至不讓他和姓凌的賤人相處,那裡還有她的姑母,說不定哪天君牧野就會喜歡上她了,到時候就要表哥休掉姓凌的賤人!
“我要去姑母那裡調養身體,母后,我要去丞相府!”寧玉一句比一句堅定,大有不可反駁之勢。
“休要胡鬧,玉兒,母后絕不答應!”太后聽寧玉提到寧氏,心裡對寧氏的憤恨霎時全部涌了出來,語氣也嚴厲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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