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玄淵試圖獵殺蟲族並且活捉一隻精英蟲族以做研究對象的事情,諾蘭元帥跟艾梵都表達了他們的反對和不贊同。很顯然,即使他們很清楚玄淵一點兒也不弱小,卻也絕不願意讓玄淵去冒險跟蟲族戰鬥。
不過兩個人的堅持很快就在玄淵那雙乾淨澄澈的翠綠色眼眸之下潰散而不成形了。不管是十分疼愛兒子、且對將艾文留在霍華德家族感到愧疚痛心的諾蘭,還是本身就是弟控的艾梵,都沒有辦法堅持太長時間。
他們的反對很快就如同陽光下薄薄的冰雪一般消融乾淨,完全沒有辦法拒絕兒子弟弟的請求,幾乎可以說是迷迷糊糊的就點頭答應了,爽快得讓回過神來的他們感到十分無奈。
“好吧,雖然說我們答應去獵殺蟲族,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作爲研究所用的蟲族絕對沒有你來得珍貴,所以凡事以你自己的安全爲主,好嗎?保護好你自己,不要衝在第一線。”
雖然答應了玄淵去跟蟲族交戰,同時儘量把精英蟲族誘引而來抓捕的方案,但在出發之前,艾梵還是不厭其煩的再三叮囑著玄淵。如果不是最後一步非得玄淵出面才能把蟲族抓進他的空間裡,艾梵甚至想要玄淵留在戰艦中。
艾梵已經穿上了整套的作戰服,不過他並非只是異能者,同時也是一位等級不低的機甲戰士,等與蟲族的戰爭開始後,他必須要聽從上司安排,與跟他一個小隊的其他軍人一同行動,註定是沒有辦法緊跟在玄淵身邊的。
手裡提著頭盔,艾梵看著同樣已經換上了作戰服的玄淵,清雋溫和的眉宇間透著幾分擔憂,語氣鄭重的囑咐道:“艾文,答應我,等會兒和蟲族戰鬥時,你就待在後勤軍的星際飛船上,等我們將其他雜碎蟲族清除乾淨只剩下精英蟲族後,你再動手,知道嗎?”
擡起頭來,玄淵懶洋洋的看了艾梵一眼,突然脣角微微一勾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來:“強者是不會躲在後面瑟瑟發抖的,蟲族對我來說威脅沒有你形象的那麼大,放心吧,我就是直面蟲族,也不會被一些小蟲子傷到。”
然而這句話聽在艾梵耳中,他的反應可不是感慨自己弟弟實力有多強,而是忍不住皺眉,認爲弟弟這是根本就沒有把他的囑咐聽在心中。
於是這位外表看上去斯文溫和、芝蘭玉樹,然而心中卻十分腹黑的兄長理所當然的轉向了一旁一臉暴躁然而表情懵逼,充滿著我要做什麼、我該做什麼的暴躁獅子諾蘭元帥:“爸爸,看好弟弟,別讓他離開你的視線範圍。”
只擅長打直球,從來不懂得什麼陰謀算計一心只走暴力路線的諾蘭元帥條件反射的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作爲一個直球暴力系,在很多時候,尤其是涉及到聯邦內部權力爭鬥的時候,他都已經習慣了聽從大兒子的指揮,此時也不例外。
唔,他記得多少年前來著,那時候梅麗莎還活著,她曾經是評價過當時才只有四歲的艾梵,她說:“這孩子是個天生的政客,如果不跟著你參軍也許有一天能成爲總統也說不定。”
對於妻子的話,諾蘭元帥深信不疑,所以當年才八歲的艾梵第一次就某個政治問題對他進行試探性的建議時,對政治一知半解的諾蘭元帥選擇了聽從,並且就此奠定了艾梵軍師、智將的定位,以及家中地位的劃分。
沒錯,可憐的諾蘭元帥在家中地位其實是……最低呢。
第三防衛軍的最高領袖就是諾蘭元帥,此時他還在瀾滄星系服役,所以出征蟲族簡直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人會疑惑他們的這次行動。
第三防衛軍整軍從戰艦出發,這一次他們征戰和追擊的對象早已有著明確目標,正是上一次玄淵出現在戰場時所碰到的那一夥跟第三防衛軍大戰一場的蟲族,在那羣蟲族中,正巧隱藏著青蛙頭亮藍色皮膜的精英蟲族!
玄淵在瀾滄星系所待的時間並不算長,也許可以期待一番那隻精英蟲族仍舊混在那一羣蟲族當中。不過就算沒有也無所謂,將這羣曾經跟第三防衛軍打過一場的蟲族收拾了,也算是爲第三防衛軍的聯邦軍人們報仇不是?
因爲艾梵最後對諾蘭元帥的囑咐,所以玄淵最後是跟諾蘭元帥乘坐一座星際飛船出發的,當他們從龐大至極的戰艦中出來,在瀾滄星系中行駛時,可以通過外界環境百分百模擬看到這片星系。
坐在飛船大廳的窗邊,玄淵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眼中不由露出一抹淡淡的疑惑和不解來,在龐大的戰爭基地戰艦中時還好,但是當離開戰艦,行駛在這片整個都是戰場的星系中時,玄淵卻突然察覺到原主的身體有些不對勁。
其實,上一次在戰場上救下諾蘭元帥時也有察覺到這種不對勁,但一來這種不太正常的感覺完全沒有影響到玄淵,二來他當時更在意的是異能者,所以對於當時原主身體上出現的異常選擇了視而不見。
不過現在沒有其他的什麼事情讓他分心,玄淵閉上眼睛,決定要好好檢查一番原主的身體,弄清楚爲什麼一旦他在瀾滄星系中,原主的身體便會有所異樣。
“共鳴!”陡然睜開眼睛,玄淵眉心緊皺,帶著幾分驚異和訝然,“原主艾文的身體在跟不知名的存在共鳴。瀾滄星系到底有什麼東西,會引起這具身體因共鳴不斷震顫著,彷彿在嚮往著什麼、期待著什麼。”
沉吟半晌,對這個世界到底瞭解不多,對原主的往事一無所知,記憶都沒有繼承多少的玄淵突然勾了勾脣,露出一抹饒有興味的笑容來,屈指輕輕敲了敲,他似笑非笑道:“看來艾文身上還藏著許多秘密啊。”
“也許,主神選擇他作爲交易對象並非是隨意選擇,更不是什麼巧合。”玄淵語氣篤定,“原主自殺後失去記憶也好、一直聯繫不上主神也好,也許這都跟原主的身世有關。”
就在這時,他聽到駕駛艙中的負責搜尋蟲族下落的聯邦軍人突然充滿欣喜的喊道:“元帥,找到了!上次那幫蟲族損兵折將,沒能逃回母巢去,就在前面那個星球上修養!”
大馬金刀的坐在駕駛艙寬大金屬椅上的諾蘭元帥陡然睜開眼睛,同樣碧色的眼眸於他身上卻充滿鋒銳和兇戾的煞氣,看得人心驚膽戰,彷彿弱小無助時直面可怖的猛獸,雖然猛獸並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但那種天然位格上的壓制依舊讓人瑟瑟發抖。
“全速前進,全軍準備戰鬥!”諾蘭元帥冷聲發佈命令,躊躇滿志,準備一雪前恥——沒錯,諾蘭元帥深刻認爲,這段時間兒子對他比對艾梵冷淡的原因絕對是因爲他之前在戰場上丟了臉,在兒子心頭烙下了不強大的印記。
他決定這次與蟲族戰鬥,一定要兒子面前表現出他的無畏、堅定和強大來,做一個好榜樣,讓兒子能爲他這個父親感到驕傲、崇拜和信任。
轟!轟!轟!
諾蘭元帥把自己的決定和意志貫徹得非常堅定,在第三防衛軍與蟲族的戰鬥中,他身先士卒、一馬當先,單人匹馬,額,連馬都沒有,一個人就擋住了大半蟲族。恐怖的紫電雷光於戰場上四散轟擊,將這裡演變成了雷霆地獄。
無數奇形怪狀、可怖噁心的蟲族倒在諾蘭元帥的雷霆攻擊之下,並且再無戰鬥之力。在諾蘭元帥爆發後,聯邦第三防衛軍幾乎是壓著這支蟲族隊伍打,他們勢如破竹,似乎很快就能將這支蟲族盡數殺掉。
戰場中央,諾蘭元帥傲然而立,他強大、無畏、堅強,讓人信任,並且憧憬著他,希望能向他靠近,成長爲他這樣堅定強大的聯邦戰士——而這正是諾蘭元帥想要小兒子艾文看到的。
然而可惜的是現在真艾文還在沉睡,而玄淵的注意力也不在諾蘭元帥身上,他的目光在那羣跟聯邦軍人戰鬥的蟲族中梭巡。他察覺得到那隻精英蟲族的存在,也能將它揪出來,然而問題在於,之前他所察覺到的原主身體中傳出的共鳴……更強了。
當玄淵靠近此處後,艾文身體裡的共鳴便越發激動,蠢蠢欲動得彷彿遇到了同類,又或者是遊離在外的遊子終於歸家——這共鳴給人的是非常奇妙的感覺,要玄淵說來,這並不是什麼讓人難受或者痛苦的感覺。
就在玄淵稍稍走神之時,在這支蟲族被聯邦軍人大殺特殺、損兵折將時,那隻潛藏起來的青蛙頭精英蟲族終於是無法忍耐,憤而直接跳了出來,再又一次以強烈的次聲波攻擊宣告自己的存在後,毫不猶豫的朝著諾蘭元帥衝了谷。
看它堅定不移和充滿憤恨的動作肢體語言,彷彿是在說:又是你!又是你!陰魂不散!!老孃和你沒完!
“獵物出現了,看來也到了我出場的時機。”在那隻青蛙頭亮藍色皮膜的精英蟲族朝著諾蘭元帥衝過去後,玄淵微微一笑,身影驟然於原地消失,再次現身於戰場最中央,並且輕而易舉的就將這隻蟲族精英的攻擊消弭無蹤,並將它控制在原地。
側過頭看向那隻被控制住、僵在半空中動彈不得的青蛙頭精英蟲族,玄淵勾起脣角,笑瞇瞇的說道:“你可不要掙扎得太兇,否則我就沒耐心抓你回去了。”
青蛙頭的精英蟲族發瘋似的尖聲叫著,可怕的次聲波攻擊著戰場上的一切存在,它在說:“同伴,你爲什麼要幫助骯髒的人類對付你的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