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見到了宸航娛樂公司的負責人,你給我表現得精神一點,別一副懨懨的模樣。這一次能不能簽上宸航就看你的表現了,這種時候你可別給我掉鏈子,否則你籤不上約,日後混不出頭可別怪我!”
在下車後,站在宸航娛樂公司這座摩天大樓的門口,吳興德哼了一聲,動作略顯騷包的捋了捋挑染了棕色、剪了時尚髮型的頭髮,雖然是規勸的話,可是語氣裡卻夾雜著一絲陰陽怪氣的酸氣和嫉妒。
他這樣的語氣,剛剛出高中校門、在社會上並沒有打拼多久,纔剛剛年滿十八歲性情有些單純的喬子墨聽不出來,卻不代表玄淵聽不出來。星眸中掠過一抹冷意,玄淵脣角露出一抹凜然來,卻是嗤笑了一聲。
本來,原主喬子墨留下的願望中,除了針對直接動手打壓他的男主邵浩思與女主秋雨竹的部分,就有關於這位與喬子墨合作了多年,卻屢次藉著他的名氣和地位在娛樂圈裡搞風搞雨、最後還反戈相向對喬子墨落井下石的經紀人的部分。
如今吳興德現在還敢用這種語氣對玄淵說話,同樣也讓玄淵對他有了幾分厭惡,向這樣因爲自身不行,而旁人卻取得成就便去嫉恨旁人,甚至在背後下陰招的人,本身就人品敗壞。
“像這種現代社會,大庭廣衆之下直接殺人好像不太好。”玄淵彎了彎星眸,眼眸中有極爲清淡冷然的眸光掠過,薄脣微微勾著,他似笑非笑的在心中自語著,“那就來點軟刀子,背地裡‘陰’死他好了。”
“他不一直做著在背後陰謀算計喬子墨的事情麼?如今就讓他嚐嚐這惡果,也算有仇報仇了。”玄淵眸光清冷,微帶嘲諷,在跟著吳興德往宸航娛樂公司走進去時,他微擡右手,屈指輕輕彈了彈食指。
下一刻,一道微不可見,然凜冽鋒銳之意不減的劍氣便直接衝入了吳興德的身體之中,於他的五臟六腑中潛藏了下來。這道劍氣極爲細微,然而卻無比鋒銳和堅韌,這道劍氣雖小,卻會一直存於吳興德的體內,且永遠不會被消磨殆盡。
這一縷劍氣潛藏於吳興德體內,不會直接要他的性命,只會讓他覺得五臟六腑猶如刀割,彷彿從內部被人用刀子血淋淋的割著。這種痛苦並不明顯,也絕不會痛到讓他失去意識,只是一種可以忍受的隱痛而已。
然而,這種痛苦永遠也無法消除,不管吳興德是去看醫生也好,療養也好,以這個社會的科技手段是根本就找不出原因的,他沒有辦法排出這種痛苦。這種痛苦也許可以忍耐一時,但日日夜夜,這痛苦都將伴隨著他,纏綿悱惻,永不斷絕。
希望他能夠堅持得長一點。玄淵勾了勾脣,這只是小懲而已,如果日後喬子墨能夠放下對於吳興德的仇恨,覺得他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那麼他會出手將這一縷劍氣收回。
但若是喬子墨無法諒解,無法原諒曾經對他的死亡做出過“貢獻”的吳興德,那不好意思,這道劍氣,這種跟牙疼一樣無法根治、卻又痛苦難耐的痛苦,怕是要久久跟著吳興德了。
放下手,玄淵腳步悠悠的跟著吳興德通過電梯來到宸航娛樂公司二十七樓,並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在這裡已經有兩個宸航娛樂公司的職員坐在會議桌上等待著,而會議桌另一邊還孤零零坐著剛剛與宸航娛樂公司簽約的邵浩思。
“兩位就是藝人喬子墨和你的經紀人吳興德吧?請坐。”他們二人剛剛推開門,原本坐在會議桌上的一位妝容精緻、身著職業裝的幹練自信女職員便站了起來,言笑晏晏的招呼著二人,“兩位請坐。”
吳興德笑得極爲熱情,平凡普通的眉眼裡透露出一絲些微的市儈來,他嘿嘿笑著:“我們就是,勞極爲等待了。”一邊說著,他一邊自顧自拉來了椅子坐下,然後瞪了玄淵一眼,略帶幾分催促的說道,“你還不快坐下,要人等你啊?”
斜眸輕輕掃了吳興德一眼,玄淵擡了擡星眸,神情冷凝淡漠,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冷淡和不屑。他沒有搭理吳興德,更沒有迴應那妝容精緻、神情自信大方的職場麗人的話,自顧自的於會議桌上找了個離衆人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被玄淵用那種彷彿是看螻蟻一般輕慢冷淡的目光掃了一眼,吳興德突然覺得心中一寒,彷彿有什麼讓他不可控制的事情發生了一般,讓他不由皺起了眉頭,但卻又摸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什麼變故。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突然覺得自己右肋下方開始疼痛了起來,這股痛覺並沒有讓他痛到齜牙咧嘴,但也絕對不好受。吳興德正要捂著發痛的地方按壓幾下,疼痛的位置又突然從右肋下方轉移到了胸口最中央,緊接著似乎還要往其他方向轉移。
身上各處傳來的痛楚並不太過明顯,但卻並不太過,反倒像是身體在跟他抗議,是五臟六腑在警告他,這讓吳興德不由疑神疑鬼,是不是自己最近熬夜多了、喝酒多了,所以身體受不住了?
雖然心中隱隱有些擔憂,但目前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吳興德便壓下了這並不算太過的痛感,並不爲此分心,他熱情而微帶諂媚的與宸航娛樂公司的兩位代表攀談了起來,試圖從他們口中打聽到簽約有沒有可能、未來包裝和發展的事情。
對於吳興德的攀談,宸航娛樂公司的兩位代表也是言笑晏晏的迴應了起來,只是很明顯他們都心中自有成算,並沒有將真實情況完全告知吳興德,只是跟他打著太極,又或者用詞含糊。
在他們交談間,邵浩思一人坐在會議桌的另外一邊,略有幾分百無聊賴之感,略有幾分俊俏的眉宇間有著幾分自視甚高的清高和傲然,似乎對於自己的才華頗爲自傲,有一種目下無塵的驕傲,自信內藏,神采飛揚。
他看著吳興德與宸航娛樂公司這一次代替公司出面的兩個職員十分熱情的說著話,頗有討好和諂媚之意,眼中不由露出一抹深刻的嘲諷和不屑來,帶著幾分輕蔑之意,似乎極爲瞧不上吳興德這副做派。
他不感興趣的移開了目光,並沒有多關注這幾人之間的對話,似乎因自傲於自身才華與實力,有一種遺世獨立的傲然感,覺得自己就是不必去諂媚討好任何人,憑著他的才華,自有人賞識,自有一片光明願景。
他目光偏轉,便看到了一人坐在最角落裡的玄淵,目光在那張容貌出色、俊逸得過分的面容上停頓了一瞬,隱隱帶著幾分嫉妒之色。邵浩思是知道宸航娛樂公司是爲什麼要籤這個人的,雖然他自己有自信能紅,但如今的他並沒有辦法違抗公司的決定。
想到公司認爲他相貌、氣質不夠出色,無法以最快的速度積聚起名氣和熱度來,決定要安排一個相貌出色的新藝人跟他結成組合時,邵浩思心中是十分不滿的,難道說,他的才華還不足以讓他紅起來嗎?
事實上,這還真是。邵浩思覺得自己才華出衆,這一點確實不錯,但要說邵浩思的才華出衆到冠絕所有歌手,那卻是天方夜譚,他只是有一些才華而已,並不是讓所有人讚歎的那種鬼才,跟他一樣有才華的年輕人不知道有多少。
察覺到邵浩思的模樣,玄淵眉心蹙了蹙,不由擡頭朝他看去,眼中微帶幾分冷淡。下一刻,玄淵突覺芥子空間中傳出來一股帶著饞意的催促意念,他不由微微勾了勾脣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來。
哦,白觖鳥能夠主動吞食這些氣運之子的氣運麼?那可真的是有意思了。玄淵此前一直以爲白觖鳥是不能主動吸收氣運的,必須得經過氣運主人的同意,此時接受到了白觖鳥傳遞而來的懵懂意念才知道,它此前不是不能,而是不願。
許多氣運之子固然自身也有獨到之處,然後氣運確實是他們能夠依仗的最大底牌。玄淵倒是很想知道,在沒了氣運加深,現在他也沒按照原劇情讓喬子墨和邵浩思結成組合出道,邵浩思要靠什麼紅起來。
“就是這樣,我們決定讓邵浩思與喬子墨組成一個組合一起出道,如果你們願意接受這個安排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簽訂合約了。”長髮扎得極爲整齊、一絲不亂的職場麗人微微笑著,終於說到了簽約的正題。
吳興德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合約的內容是這個樣子的,不過他也只是微愣,並不打算拒絕這個合約,反正最重要的是他藉著這個機會踏入娛樂圈!不過,還不等他表態,卻有人已經先他一步開口說話了。
“我不願意,也不接受。”玄淵往身後的椅背上,神情散漫冷淡,語氣極爲平靜,好像他說得根本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迎上吳興德等人驚訝的目光,玄淵卻只滿不在乎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