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輕哼道:“不學無術!”
“是。”
“以后把你毛毛躁躁的性子改一改。”
“是,兒臣知錯。”
康熙看了胤祚幾眼,估摸實在是再挑不出刺了,便道:“現在壽宴的事情了了,你在宮里也沒什么事,早些回關外吧,李朝被你攪的可不怎么消停,這個爛攤子你自己去收拾吧。”
胤祚聽了心花怒放,忙道:“兒臣一定盡早動身。”
康熙點點頭,又道:“內務府因為籌辦壽宴,出了三十萬兩銀子的缺口,既然你現在是東北織造郎中,這個缺口便由你堵上,就以三年為限。”
胤祚心里暗罵,拉康熙入伙時,表現的多么富貴不能淫,現在要起銀子來可是絲毫不手軟。
按照兩行現在的發展趨勢,三十萬兩銀子也不過小數目而已,但胤祚還是做又肉痛又堅定的神色道:“兒臣遵命。”
康熙擺擺手:“跪安吧。”
一路穿越無數亭臺水榭,終于走到暢春園之外,熱鬧的街市已經消散,地面上滿是鞭炮爆炸后的紅色紙屑,風一吹紛紛揚揚。
空中飄蕩著一股硫磺和炭火味,不遠處一處民居失火了,不少人正大呼小叫的救火。卻不知這火勢是鞭炮燃著的,還是萬福萬壽燈點著的。
在護衛送行下,胤祚安然到家,給每個送行護衛都發了五十兩銀子,穿著明黃號衣的護衛們各個喜笑顏開。
第二天清早,多合隆傳來消息,西藏人被扣在理藩院中。朝中也傳來消息,桑結嘉措承認宕桑便是倉央嘉措,康熙帝震怒,此乃欺君大罪,朝野上下頓時陰雨密布。
桑結嘉措受制于人,不得不百般妥協,朝野上下都在商討如何處置西藏問題。
胤祚在紙上寫了四個大字,拖彩裳送進了宮去。
第三日,朝廷決定,往后活佛需由“金瓶掣簽”來選定,活佛選定后需接受朝廷冊封,方可有效;除此以外還有一系列對西藏的管控和限制。
至于桑結嘉措有沒有答應,胤祚就懶得打探了,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就好。
王府匾額又換了,從“恭親王府”變為了“撫遠大將軍王府”,胤祚覺得這名字很霸氣,欣賞了那匾額許久。
大將軍王府上下這幾日都在準備北行,按胤祚的意思是輕裝簡行便好,但他親王之尊,車馬儀仗等都不可少,這一準備就耽擱了許多時日。
時間漸漸推入仲夏,京城也熱了起來,冰飲店鋪漸漸活躍起來,胤祚上街逛了幾次,發現京城的冰飲無論款式還是味道,都與齊齊哈爾冰飲相去甚遠。
就在胤祚安然逛街時,楊亭之到他府上求見,看起來神情分外焦急,等胤祚回來后,楊亭之頓時道:“東家,在下失職。”
胤祚一臉茫然:“發生何事了?”
楊亭之道:“東家可還記得有人花了上萬兩銀子包場全聚德的事嗎?”
胤祚點點頭:“記得,那日我還跟你去了酒樓后廚,有什么不妥嗎?”
楊亭之滿面羞愧的道:“在下今日才探知了那包場之人是誰。”
“是誰?”
“索額圖大人……”
胤祚心中一驚,怪不得最近總有種山雨欲來的不安感,原來索額圖臨走前還陰了他一手。
楊亭之繼續道:“索大人在全聚德一擲千金,必定接著安排了許多后手,京城全聚德樹大招風,在下覺得,不如……”
胤祚道:“不如關店?”
楊亭之慚愧道:“正是……”
胤祚想了想道:“不能關店,還要繼續開,之前開的太低調了,接下來要高調些。”
楊亭之不解:“東家……這是為何啊?”
胤祚道:“全聚德過于奢靡,不為皇上所喜,索額圖在全聚德辦告別宴,邀請了滿朝文武,定會受皇上忌憚,一旦被皇上追查出來,全聚德自然會跟著完蛋,哪怕關了店,你楊家也跑不了。”
“那……還望東家明示。”
胤祚道:“繼續開,把大廚們都移到揚州去,京城只留烤鴨師傅,從此全聚德只賣烤鴨,價格也統統降下來,一只烤鴨二兩銀子上下吧……”
楊亭之苦著臉道:“可二兩銀子完全沒利潤啊……”
胤祚罵道:“財迷心竅!命都要沒了,還要什么利潤?從今往后,全聚德不要利潤,當成做慈善!換句話說,就是破財免災懂嗎?”
楊亭之還是頭一次見胤祚生氣,忙點點頭。
胤祚繼續道:“京城內外有什么事情,比如賑災啦,施粥啦,全聚德都要慷慨解囊,你在京城掏的銀子越多,在揚州才能賺的越安全,懂了嗎?”
楊亭之點點頭:“在下懂了,在下這就去做。”
楊亭之火急火燎的出門后,云婉兒也來拜見,剛一進正廳后便道:“六爺可知此次壽宴,壽禮頭名是誰?”
胤祚笑道:“只要不是晉商的牙雕和萬壽瓶,是誰我都無所謂。”
云婉兒含笑搖頭:“不是他們。”
胤祚道:“難不成是柳子輝的《夏日詩帖》?”
云婉兒道:“不對,六爺再猜。”
胤祚看著云婉兒笑容,不敢置信的的道:“不會是我的地球儀吧?那這評頭名的人可算是瞎了眼睛了。”
云婉兒調侃道:“還是不對!六爺果然淡泊名利,連自己大作都忘了呢。”
胤祚一愣:“什么?出塞詞?這也不是壽禮啊。”
云婉兒笑道:“不是壽禮卻壓過了所有壽禮的風頭呢!現在這首詞已經在民間傳開了,人人都夸您是大才子呢!”
胤祚無奈苦笑。
云婉兒見胤祚神色不想作假,正色道:“六爺果真淡泊名利,是婉兒唐突了。”
胤祚扶額道:“無聊虛名不要也罷,但是這利嘛……出塞詞被評頭名,有什么利可言?”
云婉兒想了想,也苦笑道:“似乎確沒什么看得到的利,但是長遠想想,您現在得皇上器重,兩行開拓必定更加順利,民間還有傳言說您是阿哥里才學武功最高的呢……。”
胤祚心中陡然一驚,臉色嚴肅道:“云掌柜你也及早準備動身去關外吧,就在這幾日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