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銀行門口,云婉兒的眼眶已經紅彤彤的了。
“殿下。”云婉兒給胤祚施了一禮。
“云姑娘,你成長的很快,我本來還在擔心你,現在看來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胤祚由衷的贊嘆道。
此時銀行門前的喊殺聲還在繼續,那大胡子的手下,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他自己也中了數刀,左臂早已沒了蹤影,半個身子都是血紅。
“殿下,這些人是薩布素的手下,是為東路軍征糧的。”云婉兒提醒道。
薩布素是黑龍江將軍,此次康熙親征葛爾丹,他是東路軍統帥。
殺了他的這些手下,不僅會讓胤祚和薩布素結仇,更可能讓自己背上貽誤軍機的罪名。
大敵當前,所有的私人恩怨都要放下。
胤祚朝身后招了招手,齊齊哈爾的官兵退潮般散去,大胡子的手下已經死了一大半,僅剩的人也都模樣凄慘。
大胡子捂著自己左臂的傷口,面如金紙,身形搖搖晃晃,狼狽不堪。
“六阿哥今日所賜,末將必不敢忘,待大戰一了,一定登門謝罪!”大胡子硬氣的說了幾句場面話,朝著自己手下招招手,想要趕快離開。
“慢著,誰說我放你走了?”胤祚冷冷的說道,“看在你們為國效力的份上,我繞你們一命,但這事還沒了結,乖乖去牢里蹲著吧!”
大胡子頓時慌了,被胤祚抓起來,比直接殺了他,更讓他難以接受:“我們是薩布素將軍的手下,你不能……”
他的話沒說完,肚子上就挨了一拳。
齊齊哈爾的士兵把剩下的人都押走了。
早在大胡子他們拔刀的時候,看熱鬧的百姓就已經跑光了,什么熱鬧可以看,什么熱鬧看了會被殃及池魚,這一點百姓們心里還是有數的。
所以銀行的伙計們可以大搖大擺的清理門口的那些血漬,拿幾桶水一沖洗,再拿沙子一墊,所有打斗的痕跡就消失了。
胤祚看著門口的那些馬車道:“一百萬兩。周邊幾個支行的銀子全在這了嗎?”
云婉兒微笑道:“婉兒可沒殿下那個本事,前面幾輛馬車里的都是庫房的銀子,至于后面的馬車里,裝的都是石頭。這些士兵來的倉促,是以婉兒根本沒有時間從支行調銀子,只能用此法應急了。”
胤祚不禁給云婉兒豎了個大拇指。
“我不在的這半年,兩行情況如何?”
云婉兒做了個請進的手勢,示意胤祚進來。
兩人一直走到三樓,云婉兒拿出茶具,邊泡鐵觀音邊說:“這半年銀行無論是儲銀還是貸款都有了很大發展,現在婉兒已經在以齊齊哈爾為中心,向寧古塔、盛京、黑龍江等地拓展了。”
云婉兒泡茶的動作非常嫻熟,幾個紫砂茶盞上下翻飛,夾茶倒水行云流水,霧氣蒸騰,看起來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片刻一個茶盞就被夾到了胤祚面前,金黃透亮的茶湯滴落,清香彌漫。
胤祚早就心癢難忍,那口茶湯含在口中仔細品味,然后咽下,云婉兒又用非常雅致的動作加滿。
“不過百事行的發展比銀行還要更勝一籌,現在整個關外都遍布百事行的分行,百事行的貨物物美價廉,現在關外人家買日常用度已經是非百事行不選了。”
聽得出來云婉兒有些失落,她的成績沒有吳澤的好。
胤祚淡淡一笑:“不必在意,百事行發展的快,這是應該的,本來百事行這種壓價競爭的方式就容易搶占市場,關外的手工業都是以家庭為單位的松散結構,自然無法與百事行競爭,所以擴張的快些也是正常的。
而且隨著百事行代表的第二產業的發展,關外的百姓也會越來越富庶,銀行的收益也會自然而然的水漲船高的。”
之后胤祚又向云婉兒要了半年的銀行報表,言語都是蒼白的,只有數字才能詳實準確的體現一家商號的發展。
至于陶然的事情,無論是對胤祚來說,還是對云婉兒來說,都只是個小插曲罷了。
他造成的損失已經全部挽回,而且年度審計會成為常態,想在現代審計的嚴防死守之下,再在滲入銀行,簡直比登天還難。
現在齊齊哈爾銀行幾乎已經吸納了市面上所有的現銀,總儲銀達到了三百多萬兩,放貸的出的銀子有一百余萬兩,半年來的凈利潤已經有了三萬余兩。
“本來利銀還可以更多的,但被朝廷直接要去了五十萬兩現銀,這樣放出去的銀子少了,利銀很受影響。”
云婉兒有些幽怨的白了胤祚一眼,胤祚差點把茶水咳出來。
“這五十萬兩銀子是我借給李朝的,用的是正常的百分之五年息,到時候找他們要便是。”
“李朝都是一群化外之人,哪里會乖乖認賬,只怕這五十兩銀子要全額計提壞賬了……”云婉兒有些傷心的說道,這樣子像極了一個守財婆。“六爺借給齊齊哈爾官府的一百兩銀子,到現在可還有五十萬兩沒有還清呢。”
胤祚倒是不以為意:“放心好了,現在齊齊哈爾有老溝金礦和鶴崗煤礦兩處財源,加上不斷增長的商稅,償債能力強的驚人,絕對是優質客戶。
至于李朝的五十萬,他們好好還便罷了,要是他們不認賬……嘿嘿,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后悔。”
“哦對了,讓吳澤來一下,我要在李朝建棉紡行,銀行也可以趁機在李朝開個分行,咱們開個會研究下今后的布置,嘿嘿,李朝可是一塊大蛋糕啊!”
云婉兒玩味的看著胤祚,許久忽然開口道:“不知李朝的那位王妃六爺可曾見過,有傳聞中那樣美麗嗎?”
“呃……什么?”胤祚突然覺得有些心虛,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強的可怕,只希望面對阿依慕時不要露馬腳就好。
云婉兒笑意更濃,對胤祚福了一禮道:“是婉兒唐突了,婉兒這就去叫吳掌柜。”
胤祚看著云婉兒婀娜的背影,摸了摸鼻子,突然覺得要趕緊把云婉兒嫁出去了,老這么守著自己,總有種獨守空房的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