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何不同?”
“收買是為利益所驅使,而效命則是為共同的目標而追隨。說句不謙虛的話,本阿哥既胸懷濟世之心,又有濟世只能,二位剛剛喝的福滿湯就是我府上做出來的,此湯價格低廉、做法簡單,卻能讓無數的貧苦百姓吃上肉。諸如此類的法子,本阿哥還有許多,如若二位肯為我效命,也算是能為黎民蒼生謀一份福利!”胤祚一番話句句夸自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畢竟前后加起來四十多年的臉皮擺著呢。
鐵云聞言不屑道:“天下蒼生與我們兄妹何干?”
胤祚此時腦筋轉的極快,見鐵云對此無意,便改口道:“剛剛所說的都是于公,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我想二位一定也有這種想法。不過,為我效命,于私你們也有好處,我看剛剛那個人是沖著你們來的,料想你二人應是被追殺,說不定二位的人頭已經被懸賞了,所謂明槍已擋,暗箭難防,說句不好聽的話,二位就算武功再高,也遲早難逃個身異處的下場!而能讓你們二人活命的唯一機會也就是投靠我!”
“哦?此話怎講?”鐵云明顯是有些意動,他們姐弟被追殺已經數年了,曾經有好幾次都差點沒命,這種生活他們也早就想擺脫了。
“想要躲過追殺,只有兩個辦法:一,躲到暗處,比要追殺你們的人更暗,這樣明暗位置顛倒,追殺的人也就無從下手。二,就是投靠一個龐大的勢力,這股勢力要比追殺你們的人更強大,這樣他們也就不敢招惹了。而眼下,唯一不計較你們身份的勢力,也只有在下了,唯一能給你們應有的庇護的,也只有在下了。”
鐵云想想了想,目光突又變得陰冷起來:“你說這些不過是為了活命而已,誰知道我們投靠你之后你會不會反悔。”
胤祚一看這是到了表示誠意的時候了,想了片刻,冷靜的說:“鐵姑娘,在下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而且兩位對我卻有大用,我是不會做出自毀長城之事的!若是二位實在無法相信在下,那在下也無可奈何,我身上有三千兩銀子,以資二位亡命天涯,只求二位能放我福晉一條生路。”
胤祚這是在賭,這些武林豪俠最終一個情誼,希望自己的情誼能換取他們兄妹的信任,最起碼也能放阿依慕一條生路。
阿依慕聞言,自然是感動萬分,大喊道:“放屁!你說的咱們二人夫妻同體,要死也要死在一起!姓鐵的,有種就把我也殺了!不然本姑娘定要派高手,天涯海角的追殺你們!”
“傻丫頭!你閉嘴!”胤祚心中大急,喝到。
鐵云望著胤祚二人,輕笑道:“真是一幕感人至深的好戲啊。可惜我這一生,最不信的就是一個情字!抱歉了!你們去地下做夫妻吧!”說罷指彎成爪,直取阿依慕咽喉。
阿依慕也認命的閉上了眼鏡,生死關頭,對著胤祚輕吐了三個字,雖然聲音輕微,但是嘴型看得明白:“下輩子……”
胤祚瘋了一般的大喊,掙扎不止,奈何鐵凝將他的雙臂牢牢的鎖住,胤祚不顧雙臂的疼痛,甚至雙臂都已經脫臼了,他也毫不在意,只希望能讓阿依慕能活下去!
眼看阿依慕就要香消玉殞,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似乎有四十余騎從遠方疾馳而來,而且馬蹄聲越來愈清晰,明顯就是沖著馬場來的。鐵云的手停在了半空,指尖幾乎已經碰在了阿依慕的肌膚上,只要在晚一步,就會鮮血飛濺。
胤祚連忙趁勢大喊:“貝勒府護衛來了,后面可能還有驍騎營的人馬,快把我們放開!”然而鐵云不為所動。
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了,隱隱都能聽到“六阿哥——”“六阿哥——”之類的呼喊聲。胤祚心中一急,怒道:“把我們放開,我這是在救你們!”
鐵云深深的看了胤祚一眼,緩緩的點點頭,胤祚身體一松差點就倒在地上,兩臂完全脫臼,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略微一動就是一陣鉆心刻骨的疼,雖痛的渾身冒冷汗,但胤祚還是連滾帶爬的跑到了阿依慕的身邊。柔聲問道:“怎么樣?有沒有事?”
阿依慕哭著搖搖頭,抱住了胤祚。
這時馬蹄聲也到了門外,屋子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了,瞬間涌進來了十幾名兇悍的侍衛,手上的長刀明晃晃的,把刀架在了鐵氏兄妹的脖子上,人群中走出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單膝跪在胤祚的身前,道:“卑職護駕來遲,請貝勒爺恕罪!”這人正是胤祚貝勒府的護衛統領,名叫多合隆,早年是周培公手下的先鋒,曾在平吳三桂的戰斗中,立下不少戰功,但是為人太過傲氣,與上司不和,臨戰抗命,雖因戰功免除了死罪,但也沒了官職,成了胤祚府上的護衛。
“起來吧。”胤祚道,“我沒事。”
多合隆起身,一眼就看到了胤祚的兩臂,急道:“貝勒爺,您這手臂脫臼了,卑職曾在軍中處理過這傷,讓卑職幫你接上吧。”
胤祚點點頭,多合隆就走上前來,只聽“咔咔”兩聲,胤祚的雙臂恢復如初,度雖快,但也讓胤祚痛的說不出話來,半響才緩過來道:“多謝了。”
多合隆抱拳道:“卑職分內之事!敢問貝勒爺,這二人該當如何處置?”
胤祚一看,原來鐵氏兄妹還人架著刀呢,不過任護衛怎么打就是不跪,硬氣的很。
“你們快把人放開!”這兩人胤祚確實是有心招攬,因此趕緊呵斥手下,順便講了個早就編好的故事,“這二人是本阿哥的恩人,是這樣的,本阿哥來這里陪福晉遛馬,碰到大雨就在他們這里借宿,沒想到半夜來了刺客,我那刺客搏斗許久,反被那刺客卸下雙臂,危急之時,幸好這二位恩人趕到,才將刺客擊殺,哦對了,刺客的尸還躺在門外呢。”
護衛們聞言,都把刀回鞘,退到了一旁。鐵云頗為意外的看了胤祚一眼。
胤祚也毫不避諱的迎上鐵云的目光,道:“二位與我有大恩,而且武學精深,讓本阿哥起了愛才之心,不知二位可愿意為我效命啊?”
鐵云凝思片刻,拉著鐵凝拜倒在地,道:“從今往后,我兄妹就聽命于貝勒爺了。”
胤祚哈哈笑道:“好!”隨即問道:“多合隆,今晚前來的都有誰?可驚動了什么人沒有?”
“稟貝勒爺,來的都是府上的護衛,不過卑職自作主張,通知了驍騎營的人幫忙尋找,請貝勒爺責罰。”
胤祚聞言,靈機一動,想到個主意:“你做的沒錯,不過你們記住,本阿哥遇刺之事切不可對任何人提起,本阿哥不但沒有遇刺,還在暴雨雷霆之中得了兩匹神駒,此時這兩匹神駒正在馬廄中,明日回京城市,所有人務必統一口徑,對百姓和驍騎營的人都這么說,聽懂了嗎?”
“卑職明白!”多合隆沉聲道,“護衛們要是說錯了一個字,多合隆提頭見貝勒爺!”
胤祚點點頭,這個多合隆畢竟曾經時領兵打過仗的,這點事情應該是能做好的。
“天黑路滑,大家現在這里休息吧,明天一早在返回京城,大家都下去吧。”胤祚吩咐道。于是眾護衛魚貫退出了房間,鐵氏兄妹卻沒有走。
等人都退出去之后,胤祚淡淡說:“怎么樣?現在可信了我了?”
鐵云倒也干脆,抱拳道:“貝勒爺,我和兄長也是被逼無奈,請貝勒爺不要怪罪。今后我和兄長愿追隨貝勒爺左右,效鷹犬之責。”
鐵凝也抱拳正色道:“貝勒爺對不住了,我聽我妹子的,妹子說要為你效命,那我鐵凝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胤祚心中一陣狂喜,穿越來了這么久,終于收到了兩個高手,面上不動聲色道:“好,那本爵給你們第一個任務——弄垮聚仙樓。至于你們用什么手段我都不管,只要不殺人放火即可,如果需要銀子就在貝勒府里取。”
“遵命!”
“你不問問為什么要這樣做?”
鐵云道:“我兄妹甘愿做貝勒爺的犬馬。”
胤祚嘆了口氣道:“我胤祚和別的主子不同,我不會把手下視做工具的,這聚仙樓曾經和納賢樓有段過節,你們即是為納賢樓的掌柜報仇,也是為我的福滿樓掃清一個競爭對手。你們不必自己動手,可以先整合京城內的地下勢力,積蓄力量,有了勢力做事情也會方便,有人追殺也能從容應對了。”
“是!”
“哦,對了,不知二位的武功誰更勝一籌?在江湖中排行如何啊?”胤祚其實對武林一直很有興趣,正好借機問道。
鐵凝撓撓頭,憨笑道:“我妹子的武功比我好多了,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一流了,我的武功也就算得上是個中等。”
“實不相瞞,在下對武功很有興趣,不知二位可否透露一二。”
鐵云皺眉道:“貝勒爺如有興趣我們兄妹自當傳授,只是內功都要從小學起,以貝勒爺的年紀恐怕是不成了,只能練一些外功了。”
胤祚嘆口氣,道:“看來我還是與武功一途無緣啊。”
“武功再好不過能敵百余人,而貝勒爺的武功卻是能敵萬萬人啊。”鐵云安慰道。
胤祚笑了笑,從懷中掏出銀票,道:“這三千兩銀子是買馬場的錢,二位收好,明天隨我一同返京吧。”
鐵云沒有推辭,收下銀票,一拜之后離開了胤祚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