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過阿依慕吃飯后,胤祚也草草喝了幾口粥,然后就讓下人把早餐撤下去了。
“哦,對了,你對馬很了解嗎?”胤祚覺得屋子里的氣氛有些尷尬,于是隨便找了個話題。
阿依慕得意的揚揚眉毛道:“當(dāng)然,我可是大草原的女兒,就是再不濟(jì),也比你那些用大宛馬拉車的下人們強(qiáng)多了?!?
胤祚尷尬的笑笑道:“那個……大宛馬很名貴嗎?”
阿依慕翻了個白眼道:“大宛馬你都不知道?汗血馬聽說過沒?”
胤祚訕訕道:“大宛馬和汗血馬我知道,我是想問……這大宛馬一匹大概能賣多少錢?”
阿依慕鄙夷道:“哼!你還真是鉆到錢眼里了……不過,這種馬確實挺值錢的,在我們準(zhǔn)格爾一匹能值一兩黃金呢?!?
在大清,一兩黃金大概能換十兩銀子,能買一畝地呢,而且這還是在草原上的價格,要是在京城,這個價格可能要翻上一兩倍。然而,阿依慕的下一句話令胤祚現(xiàn),自己還是估計錯了。
阿依慕道:“不過,大宛馬現(xiàn)在只在準(zhǔn)格爾西邊和沙俄人那里產(chǎn)了,所以我覺得,可能在京城大宛馬價格可能會高一些?!?
胤祚一聽頓時心花怒放,物以稀為貴,這大宛馬在大清越稀罕,價格也就越高,于是他迫不及待的問:“阿依慕,我打算等你傷好以后,買一座馬場,讓你培養(yǎng)大宛馬如何?”
阿依慕是蒙古族姑娘,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當(dāng)了胤祚的福晉后總是不能騎馬,讓她非常難受,聽到胤祚要讓她去管馬場,高興的眼鏡都瞇成了小月牙:“好呀,好呀,我最會養(yǎng)馬了……呃……不過……”
“不過什么?”
阿依慕苦著臉說:“不過,府里那幾匹馬全是騸過的,養(yǎng)著到是沒問題,可是不會有小馬駒的。”
所謂騸過,就是把馬閹割掉,這樣的馬更加溫順而且不宜生病,大凡用于騎乘的馬都是要被騸割的。
胤祚無奈嘆息一聲:“哦……我倒是忘了這一層,不過沒關(guān)系,你還有兩百匹蒙古馬的嫁妝呢,你就養(yǎng)著它們吧,另外你還有幾百頭牛羊的嫁妝,實在是無處安置了,我只好讓小吳子替你買了,賣的銀子一會讓他給你?!?
阿依慕甜甜的道了聲“好”。
胤祚笑道:“阿依慕,別看你平時那么兇,沒想到小女人起來,聲音也能讓人身上酥酥的。”
阿依慕聞言羞惱的向胤祚砸了個枕頭。
胤祚笑道:“哈哈……乖……你好好休息,我中午在來看你。”
胤祚剛一踏出屋子,就看見小吳子一路小跑了過來,腦門上全是汗,嘴里還叫著:“貝勒爺,貝勒爺,我找到了。”
胤祚忙讓小吳子慢點跑,喘會勻呼氣在說話。
歇了片刻,小吳子說:“貝勒爺,奴才剛剛?cè)ゴ蚵犃?,京城外五十多里有個叫海河馬場的,聽說是前朝的軍馬場,咱大清關(guān)后,馬場就到了一個京城富商的手里,幾個月前那馬場遭到了一場馬瘟疫,幾百匹馬全死的死,買的買,現(xiàn)在連馬場都要出手了。”
“哦,那他要價多少?”
“回貝勒爺,三千兩銀子?!?
胤祚一聽,差點跳起來:“什么?一個遭了馬瘟的馬場還敢要三千兩銀子?怎么不去搶呢?”
小吳子立刻解釋道:“貝勒爺,那個馬場有占地五千多畝呢,而且房屋、馬廄、柵欄齊全,水草也算豐美,離著京城又近,三千兩銀子還是打了對折的?!?
胤祚一聽,覺得也是,離京城只有五十里,一天能走個來回,是夠近得了。可是這三千兩銀子去哪找呢。
“對了,小吳子,那些牛羊找到賣家了嗎?”
小吳子道:“牛能參與農(nóng)耕,所以好找賣家,賣了三百二十兩銀子,但是羊就不行了,咱們京城人羊肉吃的不多,實在是找不到買家啊,小買家倒是有,但是也買不了太多啊?!?
胤祚頓時感覺大為頭痛,他第一次知道“嫁妝”也可能這么麻煩。
北京人不喜羊肉嗎?后世似乎羊肉也挺多的啊……胤祚在腦海中,搜尋著關(guān)于羊肉的記憶,烤全羊、烤羊腿、小肥羊、羊肉火鍋等字眼浮現(xiàn)到了他的腦海中。
可是這些東西大清早都有了啊……胤祚在腦海中抱怨……
突然胤祚想起了逛花燈的那天看到的一幕:鯉魚花燈下,聚仙樓的伙計在不停的宣傳著聚仙樓的招牌。
胤祚當(dāng)時腦子里就覺得聚仙樓的營銷理念挺先進(jìn)……對了!就是營銷理念!胤祚終于抓住了當(dāng)時心中涌現(xiàn)出的那一道靈光。
營銷理念!他這個穿越者比之古人組大的優(yōu)勢不就是思想理念的不同嗎?這種理念在金融上就表現(xiàn)為“商業(yè)銀行理念”的提出,在餐飲業(yè)上不就表現(xiàn)為營銷理念的不同嗎?
想通了這一節(jié),胤祚高興的簡直像仰天長嘯。
小吳子在一旁看著胤祚冥思苦想,臉上陰晴不定,然后又突然面露癲狂之色,還以為是胤祚有些承受不了,精神出了問題,連忙開口安慰道:“貝勒爺,實在沒辦法就讓蒙古人把羊扔在那里就是了,您別為這事急壞了身子啊。”
胤祚聞言重重的拍了下小吳子的肩膀道:“小吳子!你告訴我,京城可有什么酒樓開不下去想要轉(zhuǎn)手的?”
小吳子想了想道:“貝勒爺,那可多了……”
胤祚瀟灑的揮手道:“沒關(guān)系!撿著那些店面大的,位置好的說?!?
“有西城的崇德樓、流觴閣,東城的青竹樓、映月樓等等,不過要說店面最大位置最好的嘛,當(dāng)屬納賢樓了?!?
“哦,這個什么納賢樓怎么和聚仙樓聽起來有點關(guān)系呢?”
“貝勒爺果然厲害,這里面有個故事呢。說是這這聚仙樓的掌柜本是納賢樓的廚子,深受納賢樓掌柜的器重,傳了他許多招牌菜的做法,但是兩人不知道為什么起了嫌隙,廚子另立了門戶,在納賢樓的對面開了聚仙樓,因為經(jīng)營得當(dāng),聚仙樓名聲大噪,而納賢樓卻一天天的衰敗下去。納賢樓掌柜的實在是撐不下去了,所以才不得已出讓店面。”
胤祚心說我才不關(guān)心故事呢,我只關(guān)心價錢,于是開口道:“哦……那納賢樓要多少價錢???”
小吳子喜上眉梢的說:“大概是兩千兩左右吧?!?
胤祚怒道:“怎么這么貴?不是都開不下去了嗎?”
小吳子委屈道:“回貝勒爺,他們確實開不下去了,但是人家地段好,店面又大,而且他們掌柜的有別的營生,根本不急著用錢,因此才拖到了現(xiàn)在……不過納賢樓掌柜的放出話了,只要接手的人還能開酒樓,他就打個對折?!?
胤祚一聽,奇道:“哦?莫非是想報復(fù)聚仙樓?”
小吳子立馬一句馬屁拍上:“貝勒爺高明,一眼就把事兒看透了,小吳子佩服的緊。”
雖知道小吳子是在拍馬屁,但是胤祚還是覺得聽了飄飄然的,怪不得大人物都喜歡別人阿諛奉承,感覺真的挺好。
胤祚笑瞇瞇的道:“哈哈……好,你去請這個納賢樓的掌柜的,叫他空著肚子,午時過來?!?
小吳子大個千:“嗻!”然后,下去了。
胤祚則徑直向貝勒府的廚房走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哼著:“恭喜我財,恭喜我財……”。
貝勒府的廚房在王府的西北角,看起來還蠻大的。
胤祚走進(jìn)廚房里的時候,下人們都嚇了一跳,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貝勒爺會親自來廚房巡視,一個個嚇得都呆住不動了,好一會才拜倒在地。
胤祚趕緊讓眾人免禮,順便打量了下這個廚房,衛(wèi)生還算良好,就是廚具擺放的非常雜亂,食材擺的也到處都是,廚房里總共四口大鐵鍋,此時都咕嚕咕嚕的燒著水,熱氣騰騰的,兩三個廚子在切大把的野菜。
廚房中,有個有些微胖的老者出來拜在胤祚面前:“老奴吳連海,不知貝勒爺駕到,望貝勒爺恕罪。”
胤祚趕緊讓那個老者起來,沒想到那老者長得像一個人,于是便問道:“老先生,你也姓吳?”
那微胖老者忙道:“回貝勒爺,老先生二字老奴擔(dān)當(dāng)不起,老奴也姓吳,是您身邊的小吳子是我兒子?!?
胤祚哦了一聲,道:“怪不得感覺你這么面熟,你以前也在宮里當(dāng)過差嗎?”
“回貝勒爺,老奴沒在宮里當(dāng)過差,倒是在外面當(dāng)過一段時間廚子,現(xiàn)在擔(dān)任貝勒府的廚房總管?!?
胤祚點點頭:“哦,好吧,既然我和小吳子算同輩,那我就叫你吳伯吧。”
“貝勒爺,不敢,萬萬不敢啊?!?
胤祚道:“我這貝勒府里沒那么多規(guī)矩,以后我就教您吳伯了,吳伯啊,我來是想看看咱們廚房都給下人們做什么?!?
吳伯道:“回貝勒爺,下人們一般都吃些野菜就窩窩頭,每逢初一十五的還能吃上點肉,下人們對或是都很滿意啊。哦,對了,貝勒爺,您今天早上還把早飯賞了我們這些下人們,大家都很承您的恩啊?!?
胤祚揮揮手道:“這些小事不做掛齒,我吩咐三個事情,第一,從今往后,咱們貝勒府一天吃三頓飯,早中晚各一頓。第二,我和福晉的飯都簡單一些,不許鋪張那么多。第三,下人們的伙食要改善下,也是一天三頓飯,頓頓要有肉,每隔三天還要有細(xì)糧,明白了嗎?”
聽到胤祚的話,滿廚房的廚子們都呆住了,半晌,吳伯才跪下來,十分激動的道:“貝勒爺,老奴替府上的奴才們謝謝您了!”他說罷,廚房里所有的廚子也全都跪了下來,哭成一片,感謝聲此起彼伏。
胤祚好不容易把眾人都勸了起來,對吳伯說道:“那個……府上有羊和火鍋嗎?”
吳伯抹抹眼淚道:“回貝勒爺,羊是剛從準(zhǔn)格爾人那領(lǐng)來的,火鍋也有?!?
胤祚笑道:“太好了,馬上把羊宰了,本爵爺今天給你們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