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軍是仿照明朝戚家軍所創。
十人為隊,設什長;八隊為一哨,設哨官;四哨為一營,設營官;此外每營還有數量不等親兵,總計每營在四百人上下。
以齊齊哈爾軍力剛好湊夠十五個營。
胤祚將編練新軍的利弊都明明白白的寫上,而后審視了一番,帶墨跡干透后,交給巴海道:“派最快的馬送到京城去。”
巴海有些為難道:“應先送至黑龍江將軍處。”
胤祚道:“我現在是東北織造局郎中,有密折奏事之職權,直接以四百里加急送進京城。”
八百里加急是戰事專用,胤祚不亂用,派個四百里加急還是可以的。
巴海將折子收下道:“末將明白了。”
胤祚同時浮現一絲冷笑:“明日就開始末位淘汰,整個齊齊哈爾加上延邊軍力,統統來此輪流集訓,派李慶的三百綠營來當教官團,到時表現不好的統統記上,等圣上批示一到,讓他們通通滾蛋。”
巴海有些猶豫:“萬一圣上不準呢?”
胤祚道:“那就讓他們打仗做炮灰,通通死掉,比禍害百姓要好。”
巴海不由通體發寒。
第二天寅時,胤祚早早起床,在他命令下,呂康實已率領著三百綠營兵進駐齊齊阿哈爾軍營,此時已經占據了軍營中所有箭塔和崗位。
綠營兵與葛爾丹作戰時也是傷亡慘重,但綠營采用募兵制,很快便補足兵員,又有胤祚那一套訓練體系支撐,加上老兵的言傳身教,戰力很快便恢復甚至超過了原來。
寅時三刻,一切準備就緒,軍鼓奏響,鼓聲低沉,響徹整個大營,砸在每人心底。
片刻后,八旗軍陸續飛奔來校場列隊,許多人都是衣衫不整,甚至露著屁股的也有,但在三通鼓畢,不到者斬的軍令下,所有人還是掙扎著來了。
早已等在一旁的綠營兵將表現不佳者都記錄在案。
三通鼓畢,無一人未到。
胤祚朗聲道:“很好,諸位今日全都到齊了,可惜我看到許多人還是衣衫不整,甚至兵刃也未拿在手上,這樣還談個屁的上陣殺敵?因此,所有人聽令,圍著軍營跑五圈,然后到此集合,最晚回來的五十人沒有早飯,現在跑吧!”
八旗子弟們從未見過此等軍令,一時都呆住了。
倒是老兵們知道軍令如山的道理,紛紛沖了出去。
有人帶頭,眾人才恍然大悟的縷縷續續的跑了出去,此時天色剛剛微涼,但溫度已經不低,軍營又占地極大,沒過一圈便已經是汗流浹背,上氣不接下氣。
有人頓時想要套圈偷懶,但軍營外綠營兵站的到處都是,監視著八旗兵們,一旦發現有人準備套圈,便把那人抓出隊來,放在一邊。
這般過了小半個時辰,八旗兵們陸陸續續的返回校場中,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個癱倒在地上。
除了最后五十人外,還有一百余名準備套圈被抓到的。
胤祚大手一揮全軍吃早飯,而那些人自然是只能看著。
偏偏今日早飯在胤祚的要求下極為豐盛,每人一顆雞蛋,一顆大白饅頭,一小碗酸菜湯配上汆白肉,稀粥和玉米沫沫管夠。
這頓飯不過是綠營兵的正常的伙食標準,但已經比八旗兵的標準高的多了。
那些被罰不成吃飯的軍士們饞的哈喇子直流,但也無可奈何,有人的暗下決心,下次定要跑得快些,也有的暗暗記恨起了胤祚。
早飯之后,拿多了稀粥饃饃卻為吃完的人也受了處罰,將所有剩飯剩菜統統吃下,直至吃完前,沒有新飯菜。
胤祚趁著那些人吃剩飯剩菜的功夫,在點將臺上朗聲道:“諸位將士,從即日起齊齊哈爾大軍整訓,你們每日的操練將會比現在苦累十倍百倍,若有受不了的,或是表現太差的,都會被我從軍中剔除,要是有人覺得自己受不了,可以現在就退出。”
臺下一片安靜。
與當年綠營兵不同,這些八旗兵都是世代當兵的,軍糧就是他們的鐵飯碗,離開軍隊,他們便活不下去了,因此無人講話。
胤祚冷笑道:“很好,看來你們還不知道什么叫苦累百倍,不如再繞著軍營跑五圈,幫助你們思考一下,現在開始!”
胤祚一聲令下,便有人沖了出去。
巴海在臺上小聲道:“殿下,這樣訓下去,將士們的身體恐怕受不了。”
胤祚道:“受不了也好,現在倒在校場上,好過把命丟在戰場上,你還記得西路軍是怎么穿過戈壁的嗎?”
巴海不在講話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八旗將士陸陸續續的跑回來,不少人一回校場便劇烈嘔吐,或是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或是手腳抽筋大聲慘叫,場面凄慘無比。
綠營兵經常如此訓練,對付這些問題簡直手到擒來,紛紛到校場給八旗兵們醫治。
許久之后,胤祚道:“考慮清楚了嗎?有沒有人想走人?”
還是無人答話。
胤祚道:“很好,你們撐過了第一關,但接下來將會讓你們更難受,呂康實!”
“卑職在!”呂康實大聲答道。
“分組做隊列訓練!”胤祚命令道。
綠營兵采用火槍排射戰術,對隊列要求高到了變態的地步,什么齊步走、正步走、向左向右看齊之類的軍令簡直都融進了骨頭里。
隨便挑出一個綠營兵就是隊列訓練的好手。
片刻后,校場上響起一陣口令聲。
清晨雖熱,但好在日頭不高,眾人尚能堅持,到了正午時,日頭毒辣,眾軍士就站在日頭底下,很快便接二連三的中暑。
軍中醫官早就在一旁準備好,上前救治,那些想裝病逃避訓練的,也被一一記錄在案。
中午時,軍中照例開飯,飯菜依舊是豐盛異常,也依舊有人被罰,沒能吃上飯。
終于,有個連續兩頓沒能吃飯的人爆發了,和綠營兵打了起來,結果被綠營兵一槍射中小腿,倒地哀嚎。
醫官膽戰心驚的過來治傷。
胤祚在點將臺上道:“終于有第一個被淘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