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義威幫總部實在是沒有可落腳的地方了,所以鐵凝才不得已把這人關在金庫里,并找了四個兄弟嚴加看守,其實也不太用看守的,因為那個人看起來病怏怏的,也不像是能自己逃跑的樣子,不過茲事體大,鐵凝還是不敢怠慢。
那人名叫丁敏才,今天早上剛一上街,就看到有一伙人對他評頭論足,他這人窩囊管了的,不想惹事,就想離開,卻沒想到剛一轉身就被人打暈,等醒過來時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
初來時他頗為害怕,但想到自己身無長物,也沒有什么好圖謀的倒也鎮(zhèn)定下來,中午的時候還有人給他送來了吃喝,雖只有三個窩窩頭加一碗清水,但這卻是他幾個月來吃的第一頓飽飯,吃了這段飯后,丁敏才就更沒有要逃跑的意思了。
百無聊賴的大了了一個下午的盹,丁敏才從窗外的光線來看,估摸著已經(jīng)到了晚上了,看樣子他要在這里過夜了,雖然這地方堆滿了大箱子,沒床也沒褥子,但他這人卻能隨遇而安,也不覺得地上臟,就準備躺在地上先適應適應,正當他要躺下的時候,屋子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
從外面進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一揮手,看守他的四個大漢便都撤了出去,丁敏才知道是正主來了,便趕緊起身站好,耷拉著頭,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
“把頭抬起來!”三人中為的那個人說道,聲音中透著一股威嚴,讓他不敢不照做,抬起頭后,他頗為好奇的看著面前的人,是兩男一女,都不認識,但是說話的那人他卻覺得有些熟悉,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主子,此人名叫丁敏才,祖籍天津,為人生性憊懶,遇事散漫,家中原有兩畝薄田,但引起疏于耕種最終荒廢,現(xiàn)流落到京城乞討為生,家中親人無人在世。”那女人說道,聲音略微喑啞,簡單的幾句話把他的生平都概括了進去。
這三人正是胤祚和鐵云鐵凝兄妹,而丁敏才就是鐵云口中那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胤祚盯著丁敏才看了半天道:“你們覺得他和我長得像嗎?”
鐵凝大大咧咧的說:“雖然神不似,但是形卻像了個七七八八,再捯飭捯飭,應該就差不多了。”
胤祚皺著眉頭道:“此事非同小可,還是要謹慎些好,鐵凝,找?guī)讉€人給他梳洗一番,再拿幾件我的衣服給他穿上,然后再做決斷。”
“是!”那大漢答應一聲,走向門外吩咐幾句,便進來了兩個壯漢把丁敏才架了出去。
胤祚這段時間便做東請鐵云和鐵凝兄妹吃飯餐,因為胤祚的影響,鐵云和鐵凝也漸漸有了吃晚飯的習慣,三人便去了福滿樓對面那家店,這里新開了一家店鋪,走的高端餐飲的路子,當然也是胤祚的產(chǎn)業(yè),現(xiàn)交由楊亭之掌管著,這家酒樓的廚子是聚仙樓的原班人馬。開酒樓的銀子乃是以福滿樓的名義從隆昌通中貸的,共貸了三萬兩銀子,預計五年內(nèi)還清。
這種行為在后市稱之為關聯(lián)交易,雖能揮一定的協(xié)同作用,但多用于粉飾報表、操縱利潤,說白了就是做假賬。不過在胤祚的這里這一手自然是利大于弊的。
酒樓的裝潢極為考究,與錢莊銀行那種什么都用最貴的,滿眼的紙醉金迷富麗堂皇不同,這家酒樓裝修只求一個雅,這也是大清最有權有勢的官員和貴胄們推崇的,這家酒樓的客戶群體也是他們。酒樓起名時,胤祚突奇想,想到了那天慶功宴上的烤鴨,便起了個“全聚德”的名字,歷史上的全聚德起源于同治三年,距胤祚所處時代的一百多年以后,是以胤祚也不用擔心會與人重名。而全聚德的主打菜系,不必說,自是以烤鴨為的全鴨宴了。
胤祚在劃定酒樓特色的時候也極重視差異化經(jīng)營,全聚德處處與福滿樓不同,目標客戶群體也不同,力求避免形成競爭。
全聚德已經(jīng)開業(yè)了五六天了,開業(yè)時胤祚正在靜流寺泡溫泉呢,開業(yè)這么久也沒來過,是以今天特來逛逛。胤祚在全聚德二樓選了個雅間坐下,從這里可以聽到若有若無的淡淡琴音。
胤祚點了一盤烤鴨,然后又隨意點了些鹽水鴨、糟溜鴨三白、宮保鴨翅、芋艿燴鴨湯,又要了一小壇竹葉青,點的算是頗多了,但有鐵凝這么一個吃貨在,倒也不怕浪費。這一頓飯就花掉了胤祚五百兩銀子,這在京城也算得上是天價了,奈何大清就是一個貧富差距極大的國家,花得起五十兩銀子吃一頓飯的人,也絕不會在乎花上幾百兩的。
不過胤祚的定價在上流階層中也算偏高,高昂的定價也是做高端產(chǎn)品的一個秘訣,就算當不成京城中最好的,也是京城中最貴的,而且偏偏有些人就喜歡最貴的,畢竟面子在那擺著呢。胤祚正是利用了著一種心理,也算是鉆了大清沒有物價局的空子。
雖然鐵凝對全聚德的菜色贊不絕口,鐵云也難得的夸獎了幾句,但是胤祚的心思全放在了那個叫丁敏才的人的身上,對于價值五百兩的天價宴席也沒動幾筷子。
半個時辰后,桌子上的最后一塊鴨肉,被鐵凝用薄餅卷著吞進肚子里。胤祚起身結賬后就又回到了義威鏢局。大廳中,一個做富家子弟打扮的人正等著他。
聽到胤祚等人過來,那人慢慢轉過身來,胤祚一瞬間就有些愣住了,鐵凝臉上的表情更是夸張,鐵云也是一臉不可置信之色。
只見那人容貌身形,幾乎與胤祚一般無二,要不是著裝不同,胤祚幾乎就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了。不過這種感覺也是轉瞬即逝了,因為丁敏才在看到銀座等人之后,又恢復了那副蔫了吧唧的樣子。
胤祚此時心中已有了決斷,便坐到主位上,對著丁敏才道:“閣下可猜出了為什么會被請到這里?”丁敏才聞言一愣,想了半天,也可能是了半天呆,最終緩緩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