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的一個晚上,她曾收到小紅托人給她帶的信,說是游湖一見。那天晚上游湖上基本上就沒有人,她見到小紅的時候,小紅哭的不成樣子,她親眼看到小紅的手臂上,被打出來的上,縱橫交錯的紫的紅的連成一片。
小紅哭哭啼啼的說,那些傷都是湘香打的,說是對她們沒有辦好事情的懲罰。那一瞬間,她是有過想找湘香的想法,可是她的理智告訴她,她不可以沖動,所以她并沒有做出任何事情,就勸小紅先回去,她會想辦法的。
可是沒想到的是,她遇到有關木亦的事情了,這件事情就被完全給拋之腦后了,那么小紅?小紅她?木槿心里亂了,如果當時她有快點解決這件事,或許小紅就不會死。
她的手忽然被吳小艾牽住了,柔軟而又溫暖,讓她感覺到了安心。木槿看著她,吳小艾笑著說道,“那我跟你們一同去看看吧”
她將食盒遞給了李尚,李尚的臉上糾結的很,可是吳小艾是誰?連于大人都要順著、捧著,他一個小小的捕頭還敢說一個“不”字。
李尚提著食盒走在前面,吳小艾牽著木槿的手緊跟其后,伊允諾則是跟在木槿的側邊,這樣的組合,怎么看都不像是去公堂,像是要去游園賞花一般。
木槿本來是想掙脫吳小艾牽著的手,可是吳小艾卻抓的牢牢的,一點都不放松。木槿現在可是扮演的一個年輕男子,就這樣跟京兆尹的夫人,拉拉扯扯的,好像不太合適吧。
而且剛才,李尚那詭異的眼神,她就知道他是誤會了,他肯定在想她和這于夫人,有什么小秘密。可是她又聽到吳小艾,小聲的說,“我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有個一兒半女的,所以見著公子你,就感到格外的親切,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吳小艾突然松開手,從袖子里拿出小絹來,擦擦眼角并沒有的淚。盡管她聲音很小,動作很輕,可還是讓李尚回頭看了一眼。
同情的眼神,不是在看木槿,而是在看吳小艾,于大人夫妻倆,真的是善良人家,可是這老天爺就是太過于絕情了,哎。他惋惜的搖搖頭,又將頭轉了回去。
吳小艾卻笑了,她朝木槿眨眨眼。木槿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她表示無奈的笑了笑。
很快三人就來到公堂之上,本來還坐著的于義,一看見吳小艾來了,立馬從位子上起來,趕緊迎了去。拉著她的胳膊斥責道,“你怎么跑這來了?”
說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盯向李尚,李尚無辜的低下頭。“是我自己要來的,跟李捕頭沒有任何關系”,吳小艾替李尚解了圍,于義也知道自家這個主,是個什么樣的性格,她要做的事情,別人怎么可能攔得住。
而木槿則一眼就注意到,公堂之上蓋著白布的尸體,她緩慢的走了過去,慢慢的蹲下身子,她的右手徑直的伸向白布,有人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木槿抬頭看著伊允諾,眼眸里冰涼一片,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說道,“放開”,她很固執,又倔強的要命,明明已經知道結果了,還非要去看個究竟不可,伊允諾慢慢松開他的手。
她輕輕的揭開了白布,那張臉,那眉眼,就算是泡的有些浮腫了,可她還是認得,那就是小紅。而且她身上的衣著跟那天晚上見她的時候,穿的一模一樣。
一邊的狀師得到于義的指示,他開口道,“死
者,小紅,十九歲,湘香樓的妓子,死亡原因是溺死,死亡時間大約是兩周左右,根據身上的勒痕,可以判定為是他殺”
木槿將白布往下拉開,小紅身上的皮膚,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吳小艾看到那身上被啃咬的痕跡,不由自主的將臉埋到于義的胸膛前。
于義在她身后不緊不慢的分析道,“她身上除了臉和脖子以外,其余的地方都被魚群啃咬,有人在湖底找到被捆綁的繩子,所以我猜想,應該是有人,將她綁在湖底,游湖水底有暗流波動,繩子是撞在尖石上被割斷了,尸體才浮出來的”
突然小紅肚子上蓋著的白布,動了幾下,一邊的仵作立馬掀開白布,只見小紅的腹部之中蠕動了幾下,緊接著一個黑漆漆的東西,探出了頭,圓滑的腦袋,還吐著紅紅的舌頭。
水蛇!
伊允諾一把拉起蹲在邊上的木槿,將她護在懷里,可是木槿又豈會像當初那般模樣,害怕的直哆嗦?她可是從蛇窟里走過一遭的人,而且還親眼看到綠意和澹臺氏,都是死在蛇的嘴下。現在看到這么一條小小的水蛇,她又豈會在意?
那水蛇從小紅的肚子了,爬了出來,許是察覺到人的氣息,它爬動的速度格外的快,比起普通的蛇來,它可是快了好多倍。
伊允諾的掌心里,冒出藍色的光芒,眾人只驚覺眼前光芒一閃,那條水蛇立馬就被圈在了藍色光圈里,它還不停地掙扎,終究也是撞不破那道圈子。
大家都還沒從這詭異的藍色光圈里反應過來,又見那條水蛇不斷地縮小,直到最后變成了蠶蟲那般大小的模樣,渾身的漆黑都變成了血紅色,地上就只留下了一灘烏黑的水跡,黏糊糊的。
而于義和吳小艾默契的朝對方看了一眼,這蟲子不就是千璃宮禁術里的----血引!這血引雖然不咬人,可是它卻招人咬,它散發出來的血味,可是十分受蟲蛇鼠蟻的喜愛。
于義還正奇怪這游湖里根本就沒什么魚,這人怎么就會被咬成這個樣子了,這會看到血引,他就不覺的奇怪了。只是這臉和脖子的事情,還是存在疑點。
木槿看著光圈里的東西,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可是她的只覺卻告訴她,就是這個東西,讓小紅變成這樣的。
那天晚上,她隱約聞道小紅身上,有一股血腥味,腥氣中帶著淡淡的香味,她還一直以為是小紅身上的血腥味和她身上的脂粉香。
現在細想起來,她當時錯的是多么離譜。可是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在血引身上了,而是有人看到木槿和小紅在游湖邊上,木槿又成了殺害小紅的兇手,這湘香一案還未破,如今卻起一案。
現在木槿身上可是背負著三條人命,到底是誰?這般大手筆,還非要置木槿于死地不可。這一環扣著一環,連北澹寒城要人殺湘香這件事情都算進去了,要是說沒人計劃,說出來都沒人信。
突然衙門外的鳴冤的鼓響了起來,李尚朝于義看了眼,于義對他點點頭。李尚便帶著兩個人朝外邊走去。剛走到府衙門口,眼前一閃,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他眼前,他不禁的連忙后退了一步,腳還沒站穩,衣領又被人給拎起來了。
“幻顏公子呢?你把我的幻顏公子怎么樣了?”上來就是兩個問句,而且還把這所有權說的格外清晰,我的幻顏公子。
這么囂張,這么沒禮貌
的,除了李圓圓,這圣都里好像沒人敢在衙門前撒野了。
“小姐,老爺叫你不要生事,你又忘了嗎?”李圓圓的丫鬟趕緊勸道,生怕自家小姐一個沒輕重的,就把這人給傷著了。
人家府上的門檻,是被提親的人踏破的,她家府上的門檻,是被討賠償的人踏破的。李侍郎可沒少為自家閨女操心,女兒的名聲,都比他這個做爹的名聲還大。
李圓圓立馬將李尚松開,一臉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太心急了”。李尚理了理衣領,不爽的瞪著她,這么野蠻的姑娘,到底是李侍郎上輩子欠了她多少?
“何事擊鼓?”
李圓圓一聽李尚十分嚴肅的跟她說話,她也變的正經了些,一五一十的答道,“我是來為幻顏公子鳴冤的”
李尚二話不說,直接給身后兩人一個手勢,那兩個衙差隨即上前,將李圓圓一左一右的架了起來,她還沒反應過來,腳下懸空了。
“誒、誒、你們干嗎?”李圓圓警惕的看著兩人,兩人根本就不搭理她。
身后的丫鬟大聲叫道,“喂,你們要把我家小姐帶到哪里去呀”,李尚帶著他們走的很快,丫鬟也只好放棄叫喊,趕緊跟上前來。
兩個人將李圓圓帶到公堂上的時候,才將她放了下來,對于這樣粗壯的李圓圓,兩個衙差架著她,硬是一聲沒吭,還真是難為他們了。
李圓圓看著眼前漂浮的藍色光圈,中間還有一個浮動的蟲子,注意力頓時就被吸引了去。她好奇的走上前去,伸出肥肥的手,想要摸一摸,立馬就被于義呵斥道,“別摸它”
嚇得李圓圓立馬縮回了手,緊張兮兮的看著于義,于義見嚇著她了,不禁音色輕了幾分,慢慢的說道,“不知道李小姐,有何事需要本官做主的”
聽到這話李圓圓才找到自個來這的目的,“我是來為幻顏公子、伸冤的”她雖然神色恢復了,可是語氣里仍舊掩飾不了,剛剛于義的那聲呵斥。
她從小到大從來就沒被人呵斥過,剛剛于義的那一聲,的確是嚇到她了。
“伸冤?伸什么冤?”于義盯著她冷冷道,對于這個驕橫的李圓圓,他實在是想不出她能有什么冤,還非得鬧到他這,這都已經夠亂了,她還要來插一腳,他倒要聽聽她能說出個什么子曰來。
李圓圓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小紅,回憶著說道,“那天晚上,我和彩兒去了游湖,看見幻顏公子和一個女子站在湖邊”
“女子?”于義反問了一句。
她點點頭,回身看了一眼小紅,表情有那么一瞬間的驚慌,可是大概是想到木槿,李圓圓故作鎮定的說道,“就是她,而且幻顏公子走后,她還一直在湖邊,直到、、、、、、、”她回憶起那天晚上,木槿走后發生的事情。
李圓圓和彩兒躲在里游湖不遠的大樹下,看著游湖邊上的木槿和小紅,只見木槿和小紅說了幾句話之后,就獨自離開了。
“小姐,幻顏公子都走了,我們要不要也回去了,免得老爺夫人擔心您”
彩兒一副擔憂的樣子,不禁提醒李圓圓,她可不想李圓圓有什么三長兩短。
可是李圓圓一向驕橫,怎么會任由一個丫頭牽著鼻子走。她氣呼呼的瞪著小紅,罵了句,“哼,小賤人,居然敢染指我李圓圓看上的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