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寒昊也是氣惱的,他自個不想要,卻要將美人推向皇上,這傳出去,可是會毀了雪妍的清譽的。但是御寒昊本來就腦子大條,根本就沒什么頭腦,北澹寒城將問題丟給他,無疑就是想將他拖下水,而這沒腦子的御寒昊果然一時為雪妍抱起不平來,根本就沒有看到顧蓉煙給他的暗示。 “五弟,你怎么能這樣說話,母后的意思可是想撮合你和郡主,你這番說辭,豈不是壞了郡主的名聲,這傳出去可讓郡主如何嫁人,再說了郡主如此年輕貌美,端莊有禮,難道還配不上五弟?”御寒昊的話里,一字一句都在說北澹寒城的不是,就是希望眾人同情郡主,說北澹寒城有失太子的風儀。 可是北澹寒城那會讓他如愿,立馬正聲道,“那二哥的意思是,當皇上的妃子比當本宮的妃子委屈的多?”狹長的眸子,眼角里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這話聽起來是沒什么錯,人家年輕漂亮,又和他們是同輩,自然是考慮的是做皇子妃,哪里會去做什么皇上的女人,可是細想一番卻是另番滋味。 皇上是宮里最尊貴的男人,而御寒昊卻說雪妍嫁給北澹寒城最好,這無疑是在說皇上老了,這樣貌美的人在宮里也只是蹉跎了,哪一個皇帝會希望別人說你老,說你不中事了,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兒子,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皇后此時已經虛脫不已了,自己怎么就生了個這樣的蠢貨,別人給他設下的套子,他還傻乎乎的把頭往里伸。 果不其然,御南天的表情震怒不已,御寒昊方才知自己失言了,立馬跪下去,討饒道,“父皇,兒臣不是那個意思,兒臣的意思是說像雪妍郡主那么美好的人,嫁給五弟是一段佳話,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聽了這話,御南天更加難以抑制的怒火爆發了,都這個時候了,這逆子還敢這么說,他是想再提醒自己不中事了嗎?還真是話不經大腦,于是御寒昊被人拉下去,杖刑三十,禁足一個月。 顧蓉煙更是癱坐在位子上,連話都不敢說一句,更別提替御寒昊求情了,要是在把這臟水引到自己身上,那他們多年的謀劃可就全完了,心里一個勁的罵北澹寒城狡詐,自己之前還是小看他了,真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一直都未開腔的雪末瀛突然站起身子來,向御南天說道,“皇上,臣身子有些不適,想先退下了,還請皇上批準”。 御南天還在氣頭上,揮了揮手。 “多謝皇上”,走的時候,還不忘將傻掉的雪妍帶上,路過北澹寒城桌前時,看了他一眼,北澹寒城也毫不避諱的同樣看著他,雪末瀛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都是他挑起來的事,他還能裝成事不關己的樣子,真是小看這個病太子了。 因為這個事,御南天也失了興致,帶著秋公公就離開了,而剩下的人里瞅著皇后和太子,也趕緊瞅個由頭離開,他們也沒想到太子居然會有這樣的一面,他們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待偏殿里人都走的干干凈凈了,只剩下她和北澹寒城,和他們各自的宮女的時候,顧蓉
煙才起身,這么多年的偽裝也是時候卸下了。 慢慢的走下臺階,來到他跟前,毫不掩飾的瞪著他,“北澹寒城,我后悔這么多年放過你了”她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宮,可見她是打心底里發出的怨恨。 一甩袖子,怒氣沖沖的就走了。 北澹寒城站起身子,目光變得冷冽,這場戰爭終于打響了。 蓉管事按著木槿的吩咐,連著好幾天都沒有給湘香樓提供貨源,這不正派著龜公前來詢問。這龜公是經常來拿來貨這東西的,所以他也就直接從后門,去了蓉管事在的作坊里。 蓉管事正在作坊里監督著,忽然聽一小丫鬟說外面有人找她,她也就沒多想的出去了。 蓉管事也就是個四十出頭的女人,許是因為一直從事著脂粉的活計,也知道如何保養自己,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一身素衣羅裙,干練十分,是個能讓人信服的主,可偏生就有人不太知趣,自以為自己了不起,把誰也不放在眼里。 “蓉管事,你可是吞了發給我們湘香樓的胭脂水粉?”龜公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面目油光,肥頭大耳的,他說這話時,可有想過看看自己的模樣,他以為誰都向他一樣么? 幻顏坊的東西一向精貴,他也趁著給湘香樓拾貨,趁機中飽私囊,他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惜他把東西弄到那了,給了什么些人,公子可都是清楚的很,還特地讓人換了那些料子的配方,在眼皮子底下都敢這么放肆,還真是欠教訓。 “我倒是想吞,可這幻顏坊的東西,除了公子外,我便是最了解,最清楚的,我都不缺這些東西,我還何必吞你那點蠅頭小利”,蓉管事對于龜公的無理取鬧并沒有生氣,反而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把弄著新制的產品,絲毫不將他放在眼里。 龜公一聽這話,立馬慌了,要是惹著她不高興,自個兒提不到貨,那自己答應的事可就一分錢也拿不到了。于是立馬換了張諂媚的臉,笑吟吟道,“蓉管事,我也是一時氣糊涂了,鴇媽媽正為著樓里的事情擔憂,不免心情不好,我也跟著著急上火,就對您說了冒犯的話,還望蓉管事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人這一回吧”。 一邊說話,一邊還緊靠著蓉管事,趁機摸著她的手背。蓉管事瞪了他一眼,占便宜還占到她身上了,還真是色膽包天,看來不給他點教訓,他還不知道她的厲害。 蓉管事將手中的胭脂趁機翻到在地,盒子也“哐當”的一聲砸在地上,不大不小的聲音,正好讓附近的幾個丫鬟仆人聽得一清二楚,都立馬停下手中的活,看著這邊。 緊接著只聽見蓉管事立馬驚呼道,“哎呀,這可是新制的珍珠霜,居然被你給打翻了”,龜公懵了,什么珍珠霜?又看著地上白嫩的霜膏。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立馬又有小丫鬟跑過來說,“蓉管事,公子在正廳里等你,說是想要看看新制的珍珠霜”,小丫鬟自然也是注意到剛才剛進來發生的,也是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珍珠霜,可是她的本意就是來傳話的,有沒有珍珠霜,那就不在她
的管轄范圍內了。 蓉管事看了一眼地上的珍珠霜,立馬朝龜公叫囂道,“你打翻了公子要的珍珠霜,你跟我一塊去見公子”,說著便立馬抓住他的胳膊,往外面的正廳里拉扯。 龜公自然是害怕的,一個勁的后退,蓉管事喚來兩個粗壯點的仆人,合力將他扭送去正廳。木槿喝著丫鬟沏上來的茶水,老遠就聽到錯亂的腳步聲,和蓉管事的呵斥。 幾個人走到正廳的時候,蓉管事立馬向木槿行了禮,才娓娓道,“公子,今日這廝找奴婢討要分給湘香樓的胭脂水粉,奴婢跟他說了幻顏坊沒有準備給他們的貨,他就說是奴婢給吞了,后來居然上前來抓著奴婢的手,打翻了今早剛做好的珍珠霜,奴婢正要給您拿來看的,就被這廝給毀了”。 說完還剜了他一眼,而那龜公也是個摸滾打爬的人,立馬就反應過來了,聲淚俱下,“公子,你可要給小人做主啊,這蓉管事從幾日前就沒再給我們拿貨,今日實在逼不得已,鴇媽媽才讓小人過來催催,可是那曾想,這蓉管事仗著自己的權勢,不肯給小人貨,小人這才上前向她求情,可是她卻冤枉我打翻了珍珠霜,小人實在冤枉啊”。 木槿看著這龜公,實在厭惡,哭哭啼啼的不成樣子,他做的那些勾當,她還沒找他算賬,今日倒是給了她一個由頭。 “你們兩人的話各執一詞,如果我單信了你們其中一方,豈不是有失公允?”木槿放下茶杯,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還是那般溫溫和和的。 “公子,當時他們倆都在,這廝拉著我的手不放,奴婢雖然是個寡婦,可是這男女大防,奴婢還是懂得,他的這般舉動,讓奴婢情何以堪?”蓉管事指著鉗制著龜公的兩個壯漢,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濃濃的委屈,讓人同情不已。 雖然她話里沒說是龜公輕薄她,可是字里行間,都無不透露著輕薄之意,兩個壯漢很正直老實。其中一個立馬朝木槿道,“公子,雖然我沒有聽清他們說的話,但是我們親眼看到蓉管事被這人拉扯著,行為不軌”。 另一個壯漢認同的點點頭,龜公一聽,這矛頭對自己很不利,自己可得想個法子脫身才是。 “公子,小人是拉著蓉管事,可是那也是為了求蓉管事給貨,她明知道湘香樓對公子的重要性,卻故意要斷了湘香樓的貨,這豈不是撞了公子的大事,我這也是為公子的大事著急,這才失了手,打翻了公子的珍珠霜”。 龜公的話聽起來是在說為木槿考慮,潛意識下不就是說,珍珠霜打翻了可以重做,而湘香樓卻是在為公子做大事,這要是誤了,就真的誤了。 木槿心里不覺的一陣冷笑,一開始她以為湘香可以為她做事,看她跑的還挺勤快的,可也正是這一點讓她錯信了她,忘記了她本就是個貪財的人。當時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湘香根本就只顧著拿錢一點正事也不辦,給她再多好的機會,也是浪費,何必再花自己的錢填別人的腰包。 這龜公還能將湘香樓說的對她很重要似得,是不是有點太高估自己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