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北澹寒城給安家的女兒下了聘禮,御南天氣得快把御書房給拆了,放著有身價有地位的熙芮公主不娶,就算是不想娶她,這城中還多的是權貴家的小姐,為什么偏偏去娶個沒權沒勢的庶小姐,而且還是做正妃?他腦子是病壞了,還是他對他太容忍了。
“去,把太子給朕叫來”
秋公公低著頭的時候,正躊躇著要不要勸勸他消氣的時候,就聽到御南天對他的吩咐,他還有些遲疑,抬頭向御南天看去的時候,一個折子就砸了下來。
緊接著又是御南天的一聲怒吼,“還不快去,杵在這做什么?讓朕親自去不成”
“是是是,奴才馬上去”
這次御南天是真生氣了,就連秋公公都提心吊膽的往東宮方向趕去,直到快到東宮門口的時候,見到了輕舞,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不緊不慢的詢問道,“輕舞姑娘,殿下呢?”
輕舞一見是御南天身邊的秋公公來了,立馬熱情的笑道,“奴婢見過公公”這才直起腰對秋公公道,“殿下在寢宮休息,不知公公找殿下所為何事?”
秋公公低聲道,“輕舞姑娘還是別多問了,先帶老奴去一趟吧”,輕舞見他眼眸下盡是著急,便也沒再多問,可是殿下一般都在寒縉殿休息,這會她說的寢宮當然是寒縉殿,而且殿下從來都不希望有人去寒縉殿打擾他,她怎么能把秋公公帶去寒縉殿呢?
“那個,秋公公,你也知道殿下的脾氣,這會他正在休息”輕舞面露難色,又對他說道,“要不秋公公把事告訴奴婢,由奴婢去和殿下說?”
“這個、”秋公公也有些糾結,一面是陛下急著召見太子殿下,另一面又是太子在休息,他夾在中間真的是好難做,兩邊都得罪不了。
“公公,您還不信奴婢嗎?”
輕舞一臉諂笑,又給秋公公的手里塞了些什么東西,秋公公立馬就不糾結了,喜笑顏開道,“輕舞姑娘這是哪里的話,老奴怎么可能不信殿下身邊的紅人呢?只是這是比較特殊,交給別人我怕我交不了差”秋公公朝輕舞多看了幾眼,語重深長的說道,“但是輕舞姑娘就不一樣了”
掂了掂手里的重量,這才塞進自己的袖子里,對輕舞道,“陛下讓殿下立刻去御書房見他”說完之后,還四下看了一眼,確定沒有偷聽的人,這才放心的看著輕舞。
“立刻?必須現在去嗎?”輕舞也嗅到幾分異樣。
秋公公裝作不知實情的樣子,卻有意向輕舞透露道,“是為了殿下下聘禮的那件事”
輕舞立馬就知道了大概,連忙朝秋公公謝道,“有勞公公跑一趟了,輕舞一定會將話帶到的,請公公放心,那輕舞就先告退了”
秋公公點了點頭,輕舞立馬折回東宮,腳步不停的趕往寒縉殿,穿過一道拱門,走了不知多少個轉角,才到寒縉殿。
這寒縉殿是東宮里最偏的地方,但卻是離宣嵐宮最近的地方,宣嵐宮是以前北澹貴妃住的地方,殿下也是為了思念北澹貴妃,才會把這么偏的地方當做自己的寢宮。
高高的牌匾上,偌大的寒縉殿三個大字,輕舞悲沉只是一秒,站在門口,恭敬的喊道,“殿下,輕舞有事請教”
屋里半晌沒有回聲,直到幾聲沉悶的推門聲,北澹寒城冷冰冰的站在門口,仿佛是一塊真正
的冰雕,每次他從這里出來之后,都是這樣的表情,輕舞已經習慣了,默默的低下頭道,“殿下,剛剛秋公公來過,說皇上讓你立馬去御書房一趟”
輕舞還沒來及說下文,北澹寒城的嘴角微揚,嘴角像是盛開了一朵罌粟花,卻是嗜血的笑意,輕聲道,“怎么反射弧這么長,本宮都想好對策了,為了這事本宮還要跑一趟,真無趣”臉上還帶著幾分失落感。
安?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這一切都在殿下的預料之中?她根本就不清楚秋公公說的下聘禮是什么意思,直到往這邊來的時候,遇到匆忙離開的輕塵,這才知道殿下上午向安家小姐下聘禮的事。
“走吧,別讓他等急了”
北澹寒城拍了拍輕舞的肩膀,然后自顧的朝外面走去,輕舞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得老遠了,她這才連忙追去。
他們剛趕到御書房門外的時候,就聽到御南天的怒吼,“太子呢?怎么還沒來?”那聲音大的足以將屋頂給掀了。
“陛下,你先消消氣,殿下正來著,奴才已經讓人又去叫了”秋公公站在御南天的身側,好聲安慰著,可是他的話根本就沒用,只能讓御南天更生氣。
“是朕這些年太寵著他了,才教的他這般無法無天,連皇家的婚姻都敢為所欲為、、、”
“寵?皇上確定這個字兒用對了地方?”北澹寒城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亦正亦邪的語調,似嘲非嘲。
隨后北澹寒城就已經走到御南天的視線范圍內,挺拔的身姿,站在書房里的時候,居然有種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眼底的不屑,有種睥睨群雄的感覺。
“北澹寒城參見陛下”他彎著腰,一絲不茍的朝御南天請安行禮,只是每次他都稱自己是北澹,而非御,這是在提前他什么嗎?甚至連父皇都不肯叫一聲,他就是這個態度嗎?
“跪下!”不由分說,御南天一聲叱令。北澹寒城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慢慢挺直了腰,絲毫都沒有要跪下去的意思,而且還不解的詢問道,“皇上,不知寒城犯了什么?您要讓寒城跪下”
他裝出無知,臉上甚至有幾分病態,從而顯出柔弱的神色,他本來就和當年冠絕圣都的北澹貴妃長得有幾分神似,此時又這樣一副神情,不得不讓御南天看花了眼,心底的火氣被澆滅了一半,但是又想到他居然自作主張的向安家下了聘禮,火氣又蹭蹭的往上冒,他將皇家的顏面至于何地!
御南天盡可能的保證自己,能好好的跟他談一談這件事情,所以壓低了分貝,沉靜的說道,“去把安家的親事給退了”
北澹寒城似乎沒聽見般,不吱聲,也沒有任何動作,直到御南天瀕臨盛怒的邊緣,他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寒城喜歡安幼,所以,皇上的這個要求,恕寒城無能為力”
“你、、”御南天指著他,一時找不到詞來了,只能怒目圓睜的瞪著他。兩人對峙了好一會兒,御南天首先敗下陣來,氣惱之余,將手邊的硯臺重重的向地面砸去,來宣泄自己的怒火。
“皇上,你就別生氣了,生氣很容易傷身的”秋公公上前緩解這一屋子的沉寂,將御南天扶下來坐著,北澹寒城冷漠的看著他,無動于衷。
過了好半晌,御南天妥協的說道,“朕允許你許安家那個丫頭,但是,正妃就算不是熙芮,也
不能是她”,大概這是御南天做的最大的退步了,可是北澹寒城都已經打定主意要娶,能因為他的話就改變嗎?
“皇上,是寒城娶親,不是您,所以這事難道不應該是寒城說了算嗎?”北澹寒城絲毫沒有要讓步的意思,依舊不肯松口改變意思。
頓時,御南天抓著自己的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臉上都憋的充血了,秋公公立馬著急的說道,“殿下,你就答應陛下吧,陛下這些身體已經日漸愈下,而且陛下這樣做,只是為了讓你掌握更多的權利,將來也不至于陷入太被動的局面”
御南天難受的抓著秋公公的手,北澹寒城察快步走到御南天跟前,面色一沉,立馬厲聲呵斥道,“還不快傳太醫”
秋公公被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一愣,但是好歹也是伺候在御南天身邊的人,立馬就反應過來御南天的不對勁,立馬沖向外面,對著守在外面的宮女太監,一通安排指揮。
北澹寒城一把扶過御南天的身子,立馬將他帶到書房最里面的寢宮,平穩的放在床上,御南天此時已經昏昏迷迷的,就像是瘋了一樣,不斷的捶著自己的頭。
他費了好大勁才將他手給控制住,可是這樣也不是辦法,所以北澹寒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御南天給敲暈了。
秋公公將太醫給帶來的時候,眼底的閃過的詫異,雖然很快,但也被北澹寒城清晰的捕捉到了。
“老臣參見太子殿下”太醫畢恭畢敬的朝北澹寒城行禮,但是御南天的情況很糟,他不耐煩的哼了一句,讓他趕緊去給御南天看看。
太醫被他瞪了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匆忙趕到御南天床邊的時候,把著他的脈搏,手都是顫抖的,聽了好久,北澹寒城都沒耐性了。
“看了這么久,到底看出什么來了?”低壓著嗓子,幽幽的嗓音,似乎下一秒就會把他給“咔擦”了一樣。太醫誠惶誠恐的跪在他腳邊,緊張的說道,“回,回殿下的話,皇上只是心悸,以前微臣開的藥能讓陛下緩和兩三個月,可是這個月,已經是陛下第二次犯病了”
北澹寒城額下落下幾條黑線,太醫院究竟養的是什么些廢物,心悸?心悸會讓人捶頭?當他傻不成?“本宮是想知道皇上究竟是什么病”北澹寒城沉著聲音。
太醫心里更惶恐了,戰戰兢兢的應道,“皇上這病已經有兩年之久了,這兩年皇上都有讓臣診脈,可是臣翻了眾多醫術,都對這病無從所知,只是從皇上的描述中,判為這是心悸病”
北澹寒城略思索的說道,“那開個皇上的藥,都是治心悸的?”
看北澹寒城的臉色緩和了些,太醫這才松了口氣的點了點頭。但是下一秒,北澹寒城直接就將太醫從里面的寢宮,給扔到外面的書房里。
摔的太醫一口悶血吐了出來,便昏厥了,屋子里守著的一大群宮女太監,嚇的腿直哆嗦,大氣都不敢出。
“把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給我找來,本宮就不信沒有一個人看不出皇上這是什么病”
北澹寒城一臉陰鷙,攥緊了拳頭,若有所思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御南天。
沒一會兒,太醫院的院首,領著一眾太醫院的骨干,浩浩蕩蕩的來到御書房,剛跨進門口,先前那個北澹寒城扔出的太醫的慘狀,讓他們眾人的心的抖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