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又重復道,“娘娘中毒了,情況不太好,輕、、”他話還沒說完,北澹寒城就不見了身影,暗衛原地愣了三秒,這才追了上去。
顧淺淺剛才只顧著擦身上的污漬,等她反應過來叫殿下的時候,屋子里空空蕩蕩的,哪還有北澹寒城的身影。
自尊心大大受挫,眼看事情成了大半,硬是生生被人攪和,放誰身上誰都不很高興,顧淺淺氣惱的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燕窩灑了一地,碎裂的瓷器就像是她的怒火,恨不得把這些碎瓷渣全部扎在木槿身上。
“賤女人,你是故意的”顧淺淺咬牙切齒,臉上烏云密布,外面的丫鬟聽到屋子里的動靜,連忙跑了進來,看到她腳邊破碎的瓷片,擔憂的問道,“小姐,發生什么事了”
顧淺淺站起來“啪”的一巴掌打在丫頭臉上,丫鬟的臉頓時紅了,她委屈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她不過就是多問了一句,怎么還就被打了?
這時候顧淺淺的母親,一聽說這邊的事,立馬就過來了,被打的丫鬟還委屈的站在哪,顧淺淺更委屈的投進蘭氏的懷里道,“母親,殿下他、、、”
她欲言又止,淚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一聳一聳的肩膀,楚楚可憐的模樣。然后又指著站在一邊的丫鬟道,指責的說道,“就連她也欺負我,還叫我小姐,明擺著就是瞧不起我,心里嘲笑我只是個側妃”
丫鬟誠惶誠恐的跪下,連忙磕頭解釋道,“小姐,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
顧淺淺立馬尖叫了一聲,癲狂的捂著自己的耳朵,大聲的喊道,“母親,快點把她轟出去”,蘭氏厭惡的看了一眼丫鬟,真沒眼力價,留著也是讓人生厭。
蘭氏看了自個身邊的貼身丫鬟,她立馬領會了意思,嚴厲的對傻站在門外候著的丫頭道“還愣著干嗎,把這死丫頭拖下去,發賣了”
發賣!要是再被相府轉手發賣,她以后的日子定是凄慘無比,聽到這話,小丫頭立馬揮著手,大聲嚷嚷著,“不要啊,不要啊”
然后跪著蹭道顧淺淺的腳邊,拉著她的裙角,哀求道,“娘娘,我錯了,奴婢知錯了”腦子是反應過來了,可是為時已晚。
“還杵著做什么,趕緊把這賤婢拉出去”蘭氏看不下去了,這才怒喝一聲。
這時家仆來報,說北澹寒城已經回宮了,留下話說今日天色已晚,就讓顧淺淺明日再行回宮。顧淺淺心中大為惱火,順手就揪住那丫鬟的頭發,狠命的扯著。
丫頭吃痛的抓著顧淺淺的手,口里哭喊的什么,她完全聽不見,心里全是安幼那張臉,那張讓她憎恨的臉。
北澹寒城用輕功飛的很快,把后面的暗衛甩了好大一截,此時宮門還未關,他突然出現在宮門口,著實把守門的士兵嚇了一跳。
領頭的將軍一看是北澹寒城,正準備上前行禮的時候,他已經從他面前匆忙的離去了。領頭將軍尷尬的彎腰拍了拍褲腿。
從相府到東宮,北澹寒城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沒用到,到了東宮,什么話都沒說,直接奔向青蘭殿,殿門關著的,輕塵還在外面守著。
“究竟發生什么事了?”北澹寒城人未近,話卻到了,語氣中帶著焦急和擔憂,連自己都未曾發現,他居然會因為她中毒了,就立馬跑回來。
輕塵心中一直以北澹
寒城的馬首是瞻,多余的方面,他是不會聯想的,所以他一五一十的將來龍去脈,大致的講了一遍。
聽到木槿沒事,北澹寒城的心莫名的落下了,輕舒了一口氣。他正準備推門進去看看,輕塵卻突然出聲道,“娘娘正在沐浴排毒,有人伺候著”
北澹寒城聽他這么一講,落在門上的手猛的收了回來,就像前面是毒蛇猛虎一般,他心里突然想起一個聲音:我這是在做什么?她中毒了,我干嘛這么著急,自己越想越覺得自己腦子壞掉了。
恰好輕舞聽說他回宮直接來了青蘭殿,她便跑到青蘭殿尋他。北澹寒城見她一臉凝重,不由的問道,“出什么事了?”
輕舞在他耳邊低說了一句,北澹寒城難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便擦過她身邊,調頭就走,輕舞也趕緊跟了上去,而輕塵完全是出于本能的跟著。
三人走到另一處偏殿的時候,屋里兩個宮女朝北澹寒城施禮,背對著他們的太醫聞聲,也退下來朝他行禮。北澹寒城快步走到床邊,御寒澈面無血色的躺著,嘴唇凍成烏紫色,他面色不太好,冷聲問道旁邊立著的太醫,“九皇子這是再怎么了?”
太醫低下頭,惶恐的說道,“殿下,九皇子只是身子弱,平時沒有注意保養身子,這次的病來勢洶洶,身體沉受不住,又沒有及時救治,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那你還不趕快救治”輕舞怒喝一聲,只差沒抽劍駕到太醫的脖子上,太醫被嚇的一哆嗦,緊張的看著北澹寒城。
北澹寒城瞥了一眼輕舞,冷聲道,“退下”輕舞瞪著太醫,不甘心的福身退下。
“本宮現在命令你,無論如何都必須救醒九皇子,不然,謀害皇子的下場,你是知道的”北澹寒城警告著他,太醫的心里敲起了鼓,心跳的很快,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呀,他可沒忘記哪日御書房的事,要不是皇后娘娘來的及時,或許他現在就已經不在這了。
可這好不容易保了一條,如今又岌岌可危。可是他又能怎么樣,只好應承下來,“臣一定會竭盡全力醫治九皇子”
太醫折騰了許久,御寒澈終于有了反應,睜開眼的時候,腦子里一片混沌,宮女端來熬好的湯藥,太醫輕喚了一聲“九皇子,張嘴”
迷迷糊糊的御寒澈很聽話的張開了嘴,太醫用勺子將湯藥給他喂下,御寒澈十分抵觸,把湯藥吐了出來,接著的好幾勺都被吐了出來,太醫為難的看了一眼北澹寒城,輕塵接到北澹寒城的示意,上前很粗魯的捏著他的下頜。
太醫將湯藥喂進去的時候,用勺子壓著他的舌頭,他這才不情不愿的咽下去。
北澹寒城看著他,有些無奈,這么大個人了,居然不敢喝藥。喂完藥后,御寒澈的面色都好轉了,北澹寒城這才讓太醫把注意事項講給伺候的宮女,就讓他退下,太醫如蒙大赦,感覺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終于是活過來了。
見御寒澈沒什么大問題了,北澹寒城多交代了伺候的宮女幾句,便帶著輕塵離開,門外輕舞還守著的,三個人邊走,輕舞便將自己知道的那部分,向北澹寒城提起。
最后他輕笑道,“咱們的太子妃娘娘,還真不能小瞧了”,輕舞其實在那會木槿讓她去把九皇子帶到東宮的時候,她心里還有些納悶,可是現在仔細想想,這些事的確存在著某些聯系。
九皇子本來就不得寵,那些太醫不愿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太子妃娘娘得知九皇子的病的事,自己不方便出面,又擔心九皇子的病情,而這時太子妃娘娘又中毒了,所以她便借著這個由頭,讓她偷偷的把九皇子帶到東宮來。
表面上可以借太子妃娘娘醫毒之名,私底下又可以救九皇子,這樣一來,既掩人耳目,又能達到理想的目的,太子妃娘娘舍身為人,輕舞心中都不得不對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女子,刮目相看。
只是,太子妃娘娘中毒一事,她卻在掌勺大廚的身上找到毒藥,這件事,好像有點說不通吧,要說巧,那未免也太巧了吧。再說了,有那么笨的下毒人嗎?下完毒還把證據留在身上,這一點怎么也說不過去。
“殿下,那給娘娘下毒的人,該如何處置”輕舞知道那掌勺大廚的身份不簡單,所以不敢擅作主張。
北澹寒城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太醫說沐浴排毒完后,毒基本上就已經清除了,只要再喝上幾次藥后,就沒什么大礙。沐浴過程中,木槿突然醒了,花姑她們總算是松了口氣。
在花姑的監督下,木槿喝完藥,她便讓木槿好好休息,而且還守在她身邊不肯走,說是要照顧她。可是旁邊有人看著,木槿根本就睡不著。木槿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說自己是病患,需要靜養什么的,花姑這才不放心的離開。
離開之后,木槿便從床上爬了起來,在自己衣柜里的小匣子間,翻來翻去的,不知道再找什么,只聽見瓷器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木槿又取出另一個匣子,搗鼓了一陣,總算是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滿心歡喜,手里捏著一個白凈的瓷瓶。將匣子放回去,整理好衣柜,這才起身。
剛站起來,轉身就瞧見北澹寒城立在她不遠處,玩味的盯著她看。
可是木槿又沒做什么虧心事,自然不會怕“鬼”敲門,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旁若無人的走到桌邊,倒了一杯熱水,又從小瓷瓶里倒出一顆藥丸,混著熱水服下。
“你可真是膽大,把自己的命都敢算進去”北澹寒城本來是想來嘲諷她的,可是這說話的語氣,卻硬是變了一個味道。
言辭不善,卻更像是在關心她。
木槿“嗤嗤”的笑道,“怎么,殿下是在關心妾身?”北澹寒城被她的話激到了,頓時心中不悅,大刺刺的在她身邊坐下,冷嘲熱諷道,“別陰陽怪氣的,也別往自個臉上貼金,本宮只是擔心被你牽連而已”
“牽連?”木槿反問道,她慢悠悠的將喝完的茶杯,扣著放回到托盤之中。手指搭在杯底,含笑的雙眸,冰冷刺骨。
“殿下不覺得說這話已經太晚了嗎?要是怕牽連,你就不應該接受我的提議”
“你不覺得我們的關系就像這套茶具嗎?”北澹寒城從托盤之上取下一個茶杯,笑臉吟吟。木槿很清楚他的意思,一個茶壺配著好幾個茶杯,茶壺可以選擇它們之中任意一個,可是茶杯卻沒得選擇。
北澹寒城用茶具來比喻,無非就是在警告她不要擅自做些小動作,否側他隨時都有可能毀了她。但對木槿而言,生、死,她早就不在意了,但是她總不可能憋屈的毀在北澹寒城手上吧。
“殿下,你好像誤會了,我不是你的屬下,我有資格為我自己做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