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予漓若有深意的看著洛將軍道,“將軍這幾年東征西站,而且對東云方面是最為熟悉的,為何此番謙虛起來,莫不是在質疑朕看人的能力?”
洛將軍知道木予漓在臨安王的事情上,頗為不滿,此般站出來為他說話,說白了就是與皇上對著干。
只見他不卑不吭的單膝著地,拱手道,“皇上,臣不敢,而是臣認為,戰場上應當同心協力”
說著這話,他的目光朝臨安王看去,晦暗不明的光,讓臨安王一時猜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
眾人散去后,木予漓讓人去盯著洛將軍和臨安王,看看他們倆究竟是想玩什么把戲。
熙景被人關在一處較為偏僻的軍帳中,外面都是木予漓的人守著,要想做點什么,看來不是太容易,忽然他聽到外面的談話聲,思及間,帳子被人從外面掀起來。
側眼看去,居然是沈安然!
她揮手退下跟進來的一名侍衛,熙景看著她的目光,顯然是淡了些,沒有太多的熱情。
“皇、、你沒事吧?”沈安然小心翼翼的問道,心中想過千千遍再相遇的場面,會說什么話,會是什么表情,可從沒想過會是這般。
緊張與愧疚!
“嗯,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趕緊找個機會出去”一上來熙景就是讓她走,平淡的模樣,讓沈安然的心有些失落。
她慢慢的走向熙景,跪坐在他腿邊,淚眼婆娑。
“景哥哥,這五年你受苦了”她伸手摸向熙景的臉龐,熙景卻看了她一眼,下意識的避開了她的手,尷尬的沈安然,手懸在半空中。
委屈的看著熙景,他這是在嫌棄她嗎?嫌棄她可能跟木予漓有說過什么?可是這五年她為他可是什么都沒有做,一直都在縷憂宮,等著他。
“沈安然,當初我跟你說的很明白,我是不會喜歡你的,這么多年,你難道還沒有聽懂這句話嗎?”熙景的臉上有一絲薄怒,他怒她居然想用手碰他。
沈安然唇角掀起一抹苦笑,她當然知道,五年前都不知道他說過多少遍了,只是她習慣了執著,習慣了只要緊緊不放,終有一天,他會是她的。
可是但現在為止,他還是將這句話說出口。
“你心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沈安然問這話的時候,眸子里的期待和等待,變成了不甘和埋怨,她苦苦的等了五年,難道她還是比不上,被他藏在心里的那個人嗎?
熙景站起身,離她三米遠的地方頓住,冷然的說道,“我藏在心里的那個人,跟你有關系嗎?”
“轟”沈安然聽到什么崩塌了,她守了五年的希望,被摧毀的干干凈凈,一絲一毫的希翼,都不曾留下。
淚珠在她眼眶滾落,劃過臉頰,順流到嘴角,絲絲苦澀,嘗不到溫情。
原來一廂情愿的執著,是不能如愿以償。
帳子里木予漓聽著下面人回報的消息時,竟然咧嘴笑了。
“沈安然,我猜你會是我手中最厲害的暗器”
木予漓端起桌邊的酒盞,一仰而盡,逆風化成最小的模樣,盤在桌案上,支著腦袋,鼓著眼看著他,像是不太懂他說的話,但是看到自家主人高興的模樣,他便搖頭晃腦,有幾分得意。
千璃宮上的布景,常年如春,四方洋溢的春意,是生命力,是活力,是勃勃的生機。
漓魅的房間處在靈氣醇厚的峰脈上,小閣樓的布置,在粉紫的花海中,不得不說這里的確
是個療養的圣地。
伊允諾站在她的床邊,漓魅正在調息,臉頰紅暈可人,七八成是恢復的差不多了。
“長護法說你的傷在休息個陣子,便可痊愈”
聽他這話,漓魅立馬緊張的問道,“你還要走?”
伊允諾不悅的皺了皺眉,因為漓魅是代他受傷的傷,所以他照顧了她一陣子,但是阿槿的情況都不知道怎么樣了,現在看漓魅恢復的差不多了,他是該去看看阿槿了。
漓魅見他臉上的神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便又是那個女人,心底攀爬起的嫉妒,她想要毀掉,毀掉那個女人。
上次讓她逃掉了,算是她命好,要是下次落到她手里,她定讓她生不如死。
她暗自逆轉自己的血脈,強勁的一口氣,扯動要害,瞬間一口血噴在伊允諾的衣擺上。點點的猩紅,像是綻開的梅花。
霎時伊允諾來不及想木槿的事,一把扶著漓魅,“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這樣了?”
漓魅擺了擺手,強裝鎮定,淡笑道,“我沒事,你去找她吧,我沒事、、”她將我沒事幾個字重復了好幾遍,但是伊允諾眼又不瞎,哪里看不出漓魅是故作沒事。
“別多想,你先好生養著,我再去找找長護法給你瞧瞧”
漓魅躺在床上,伊允諾將被褥掖好,轉身的時候,漓魅一把抓住伊允諾的手,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不舍的看著他。
他的眼神落在她手上,拍了拍他的手,盡量溫和的說道“你好好休息,別多想”漓魅松手后,伊允諾再看了她一眼,這才離開。
待他走遠之后,漓魅才慢慢的坐了起來,“那個女人什么都沒有,憑什么跟我斗”陰狠的眸子下,一張臉格外的駭人。
伊允諾去玄鏡殿找禾世,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后的門自動的合上,徐英一閃,一個黑袍已經站在他跟前。
“祭司大人準備去哪?”咯吱咯吱,像是石塊摩擦發出的聲音,讓人聽了很難受,伊允諾很不喜歡禾世這種質問的語氣。
“我想去哪,你管的著嗎?退長在我身上,不是你嘴上,還有,如果你比較在乎你們的圣女的話,麻煩你拿出些認真來”
伊允諾本來是想讓他再去給漓魅瞧瞧的,但是禾世這種“打招呼”的方式,他還是忍不住的先要懟回去,然后才說正事。
禾世的大斗篷帽下,發出怪異的笑聲,就連一邊的玄鏡湖,都驚起波瀾。
難聽,實在是太難聽了,伊允諾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耳朵,可還是經不起摧殘,意識有幾分渙散。他似乎聽見禾世念了一句咒語,然后又說什么,是時候報答他了!
玄鏡湖的水面一分為二,湖邊的階梯通往湖底,看不見底。
徹底失去意識的伊允諾徹底被送了進去,然后玄鏡湖重新合起來,平靜如常,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另一邊,漓魅接到禾世的命令,讓她將木槿抓回千璃宮。
這下子,漓魅可高興了,只要那女人落到長護法的手中,估計想不死,都難了,哪怕有伊允諾在,她也休想在逃開一步。
東云和西蠻互不出兵,就這樣在邊境處耗著,東云的一干將領,心里也是很著急,以往都是速戰速決,這一次卻猶豫不定了,這樣耗下去,只會將將士們的干勁磨的一干二凈,實在不是什么上策。
北澹寒城去了營地,直接奔向主帳去,幾個將領和御寒澈圍著地圖,比劃著,似
乎在商量如何行戰,討論的如火如荼,大家都沒有看到北澹寒城已經走進了。
“西蠻的邊境城兩側倚山,此處易守難攻,所以西蠻在這塊的兵力會薄弱一些,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兵分三路,成夾擊式”
另一人點頭道,“說的倒是不錯,但是這山可不是那么好攀爬的,如果我們選擇兩側為重點打擊對象的話,若正面兵力太少肯定是會被人看出破綻來,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注意到兩側”
“若是正面繼續佯攻呢?”北澹寒城在一旁悠悠的開口道。
御寒澈沒聽清是誰說的,順口就接過來道,“佯攻?這倒是個不錯的點子”他抬頭,這才注意到北澹寒城,連忙叫了一聲,“五哥,你什么時候來的?”
這時候所有的人才同時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北澹寒城,紛紛拱手道,“臣等參見殿下”
北澹寒城揚起手,淡聲,“不必多禮”
“謝殿下!”
北澹寒城看著那兩座夾擊式的山,不緊不慢的說道,“在兵器的制造上,西蠻的確是比我們厲害,想要翻越這兩種山夾擊西蠻,不太容易”
御寒澈看著地圖上的兩道,臉上也多了幾分凝重,要想容易的翻越山頭,不借助好一點的兵器,那么等他們爬上去,精疲力竭后,也是去送死的。
“報、、”
御寒澈盯了帳外一眼,泠然道,“進來”
進來的是信探,跪在帳中,手里呈著一封信,離他最近的一個將軍接過后,這才恭敬的遞到御寒澈的手上。
御寒澈三五兩下拆開,之間上面寫著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啪的一下拍在桌上,然后對北澹寒城道,“皇兄,西蠻居然有兩個熙景,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給我們的機會”
北澹寒城毫不在意的說道,“其中一個已經被關起來了吧!”
“什么?”御寒澈驚訝的看著北澹寒城,他分明是最先看信的人,為什么五哥還是知道結果了。真失望,都不上鉤。
“以后別在帳中開玩笑,國家大事并分兒戲”北澹寒城認真的說教,御寒澈乖順的很受教的應了一聲。而那些真以為西蠻出內亂的將領,也是白高興一場。
其實熙景被木予漓在不動手的情況被制服,是在他的預料之中,不過他感覺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
御寒澈派一小部分人先去兩邊山探路,上山的路雖然不太好走,但是守衛卻十分松懈,爬到山頂時,整個山頭明亮一片,大致估計一番,人數在兩百左右,左右山頭也不過五百個人。
回去回稟的時候,所有人只差沒有開酒慶功了,西蠻居然會將這么大塊肥肉,就這么刺啦啦的放著,心眼也太大了吧!
當即決定,夾擊之勢換成左右包圍,偷襲進攻。左右各點兵五百,準備偷襲兩側,占領山頭。
做這些決定的時候,雖然北澹寒城心里隱隱感覺到不安,但是也沒有阻止。
軍帳外,北澹寒城靜靜的站著,御寒澈走過來的時候,北澹寒城的目光移到兩座山頭,黑暗之中,就像兩個守護神一般,淺淺的月光映照下,竟然有一種神光。
忽然瑩白的神光,變的火紅。
“不好”北澹寒城大叫一聲,臉色都變的沉重。
“趕緊派人將所有人召回”他快速的向御寒澈道,御寒澈微愣一秒,雖然這人才走不大一會,不明白為什么他會這樣,但是直覺告訴他,如果他不去召回的話,結果無法預料。
(本章完)